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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既領了盧植的命令,隨即直帶兩名侍從,飛馬從雒陽城中而出。
西涼軍眼見有三名持使旗的快騎從對麵趕來,前軍隨即停了腳步。
前軍歇馬,後軍便也能立刻跟隨前軍的頻率站住了腳步。
“來者何人!”
西涼軍前部的兵卒沖著張既高聲呼喊道。
張既等三人在離西涼騎兵大概十箭之處的地方歇馬。
張既身邊的侍衛高呼:“雒陽長史,領盧府君之命,拜謁相國!”
消息很快傳到了樊稠那裡,樊稠則是來到騎兵隊伍的最後,詢問董卓。
董卓六十餘歲了,但此刻身披重鎧,腰配利劍,頭戴獅兜,玄甲紅袍,依舊顯得是威風凜凜,有大將之姿。
但他畢竟年紀也大了,率領著騎兵從長安晝夜奔馳往劉儉大營,中途又臨時改道往雒陽,可以說也是將他一身骨頭累的有點要散架的趨勢。
這兩日來,董卓心中也不斷再感慨,自己真的是不比當年了。
隻是年紀大了,基業卻沒有可以能夠托付的子嗣,這點實在是令董卓的心中倍感悲涼。
老相國調整了一下心神,道:“讓雒陽長史來見老夫!”
不多時,便見張既在一眾西涼軍士兵的帶領下,來到了董卓的麵前。
“末吏張既,拜見相國!”
董卓板著臉,道:“老夫馳騁千裡而來,盧子乾不開城迎接老夫,反倒是禁閉雒陽城門,又遣你來此,欲造反乎?”
麵對董卓的嚴厲詢問,張既毫無懼色,隻是很平靜的道:“相國何出此言?盧公奉天子之命,坐鎮雒陽,成為朝廷屏障。”
“雒陽之地,乃是長安在東麵的第一道屏障,更是天下豪富商賈雲集之地!如此要地,國家若是要派兵馬駐守,亦或是過路,都要有尚書臺的明文批示!如此方才妥當?”
董卓將身體向前靠了一靠。
他瞇起了眼睛,聲音低沉地道:“老夫的兵馬來此,難道也要朝廷明文批示?”
張既朗聲道:“自然需要!”
“哼,找死!”
一旁的樊稠直接拔出腰間配劍,架在了張既的脖頸上。
張既毫無所懼的看向董卓:“若如相國之意,那末吏請問相國,今日相國領兵來了雒陽,我等不尊朝廷流程,肆意開城請相國兵馬入城,來日相國麾下的將軍率兵來了,我等開不開城?”
“相國麾下的校尉來了,我等開不開城?”
“此先例一開,日後隻要是打著相國名號的人帶兵馬來了,我等是不是都需要開城?”
“相國若是覺得如此行事妥當,那末吏這便返回雒陽,請盧公出城向相國請罪!”
“隨後末吏當自刎於相國的戰馬之前!”
樊稠在一旁咬牙切齒道:“還敢口出狂言?找死!”
說罷,就要舉刀砍殺。
“慢著!”董卓慢悠悠的抬手擋住了樊稠的舉動。
隨後,就見董卓笑嗬嗬地看著下方的樊稠,大聲道:“真乃狂士也,但,也是真人才啊,老夫喜歡!”
“伱說的對,這一次,是老夫行事僭越了,隻是事有緊急,老夫不得不如此為之!”
“老夫托你回去給盧公道個歉,告知盧公,下不為例!此種事今後老夫定會杜絕,如何?”
張既向著董卓長長作揖,道:“不敢當,末吏這就回去請盧公打開城門。”
盧植本來就是要打開城門的,隻是在張既看著,就這麼打開城門,日後說不定會落人口實,如今既然董卓當麵承認了錯誤,並許諾下不為例,那盧植就算是讓董卓進了雒陽,也不算玩忽職守了。
董卓笑道:“張長史為人忠義,又有膽略……來日,你便隨同老夫返回長安,老夫當委你以重任,卻好過你在雒陽為一區區長史,如何?”
以張既的清高身份而言,自然是對於董卓的招攬不屑一顧。
“盧公對張某有知遇之恩,不忍棄之,還請相國見諒。”
董卓人老成精,自然是能夠看出張既擺明了是用此言敷衍自己。
他的臉色異常不悅。
一旁的樊稠道:“豎子,相國好心招攬於你,想要提拔你,你卻不識抬舉,不知這天下誰是真正的英雄!”
張既瞇起了眼睛,問道:“敢問將軍,相國如何英雄了得?”
“哼,你且看看,我家相國從長安來至雒陽,千裡之地隻用了不到四日的時間,光憑此一招戰法,普天之下,誰人能及?”
張既聞言,不由沉默了。
千裡之地,四日馳騁而至,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
董卓捋著須子,笑嗬嗬的道:“老夫匹馬縱橫天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幾十年來無人可使老夫歇馬,這晝夜馳騁之法,除了老夫無人能做得到!”
“就是劉德然,以他目前所處的位置而言,他在得到消息想要來雒陽,最快也要兩日之後方才能能抵達,懂嗎?”
“哈哈哈哈哈~~論及用兵之神速,天下誰人能比及老夫?”
就在董卓縱聲狂笑之時,卻聽遠處突然想起了一陣震天動地的腳踩馬踏之聲。
隨後,就聽不遠不時的傳來吼聲:
“請相國歇馬!”
“請相國歇馬!”
“……”
董卓適才的狂笑聲一下子戛然而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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