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隻是為了一口飯時就跪在自己麵前發自內心哭喊的百姓流民,劉儉心中五味陳雜。
即使當了這麼多年的上位者,但他依舊還是一個從底層拚搏上來的人。
底層人的痛苦和無奈,他永遠都是最了解的。
或許這個世上最沒有錯誤,卻承擔著上位者痛苦的人就是他們了。
這些人有什麼所求呢?他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隻是想有一個家,僅此而已。
但是,上位者的剝削和利益爭奪,已經讓他們連一個容身之地都沒有了。
最基本的生存條件都沒了。
“繼續布施,發粥!”
劉儉大袖一揮,對著身後的軍士吩咐道。
“諾!”
“將軍有令,諸位好好排隊,繼續領粥。”
“都拿好自己手中的容器。”
“不要爭,不要搶。”
劉儉長長的嘆了口氣,道:
“高堂搥鐘飲,到曉聞烹炮。
寒者願為蛾,燒死彼華膏。”
隨後,他眼神中又多了幾分堅定,轉身向著城內而去。
“主公!”
到了自己在雒陽城內的府邸之後,沮授立刻向他稟報:“雒陽新任的太守陳傑,今夜在郡署安排了年關大宴,邀請主公及我等一眾河北官吏軍尉前往赴宴。”
劉儉卻是搖了搖頭道。
“幫我回絕了這位陳太守,今夜,我前往軍營,與將士們共同歡度年關佳節。”
劉儉的吩咐並沒有令沮授感到意外。
畢竟,在劉儉心中,自己軍隊的將士們可是要比一個什麼朝廷剛剛派人來接替盧植雒陽太守的人要重要許多。
身為一方牧首,身為持假節鉞的將軍,若是在年關佳節與將士們共同歡度,不但可以使劉儉的聲威大震,成為一段佳話,為劉儉揚名,還能鼓舞三軍士氣,令將士們對他們的這位主公更加的尊敬,也更加的親。
怎麼看怎麼都是跟自己的將士們過節要劃算。
“主公放心,某家這就去回絕了那位陳府君。”
“對了,主公,還有一件事。”
“何事?”
“河東太守王邑派遣了兩名使者,前來參見將軍。”
劉儉揚了揚眉毛。
“王邑派來的使者,嗬嗬,想必是因為白波軍在河東侵占郡縣的事情吧。”
沮授道:“想來是的,白波軍在河東起事,王邑身為河東太守,雖然手中有一些兵馬,然恐遠非白波軍之敵,畢竟白波軍在天下賊寇當中也是實力排前的。”
“彼來此定是向將軍求援。”
劉儉無奈的搖了搖頭:“按道理來說,我理應是答應他。”
“隻是這白波軍現在的行動是有利於我的,而且也是我故意攛掇他們出戰的,你說我當不當支援他們對抗白波?”
沮授笑道:“若以常理度之,將軍是不應該出兵,隻是將軍之所思,一向不循於常理,恕授猜不透將軍之所思。”
劉儉哈哈大笑:“既如此,就以年關佳節的理由讓這位使者再等等,讓我拖上一拖,年後再見使者,如何?”
沮授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無奈。
“將軍,此事隻怕是不太合適。”
劉儉沒想到沮授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為何?”
沮授嘆道:“河東太守王邑這次派了兩個人來見將軍,其中一個乃是王邑組織的河東軍中的曲軍侯,乃是河東本地人,名叫徐晃。”
劉儉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驚訝,但很快就消失了。
徐晃……
“還有一個人是誰?”
沮授道:“還有一個人,乃是王邑的同胞弟弟,泥陽王家的二子王哀,也就是當年跟將軍一起在緱氏山一同學經的同窗。”
“此人亦盧公的門生,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此番公為使者,私為同門相訪,難道將軍不見?”
“是他啊,泥陽王家老二,當年在緱氏山尿褲子的那個胖墩……”
劉儉伸手撓了撓下巴,露出笑容。
這河東太守王邑確實有兩下子,就怕自己派來求援的使者自己不見,於是就派出了盧植的門生,也就是自己的同窗。
在私情方麵來講,這個人劉儉不能不見。
就算是劉儉不想見,盧植也必須要見。
“好吧,那就請河東的使者來見我……記住,不光是吾之同窗王哀,還有那位曲軍侯徐晃,吾亦要見到。“
“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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