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曹操來說,他對於劉儉的看法一直都是在變換的。
當年在雒陽,曹操自覺劉儉乃是英雄之中的“雄”,並當著曹仁和曹純的麵,將自己和劉儉並列。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曹操發現,是他自己錯了。
當年在雒陽的那個劉儉,實際上是在蟄伏。
隨著他下往地方之後,劉儉展露出來的東西,遠遠的超出了曹操的想象。
其實曹操本人當年在雒陽多少也有些在裝樣子,但是他所掩藏的東西和劉儉所掩藏的東西相比,實在是相差的太多了。
這些年來,曹操一直時刻觀察著劉儉的動作,他逐漸發現劉儉與這個天下其他在地方擔任牧守的人不太一樣。
遠的不比,就比他曹操。
曹操在這個階段,心中所謀者……權勢,兵馬,家族,資源……等等。
曹操所謀之物,劉儉也在謀……但曹操發現在劉儉的心中,有一樣東西是他曹操所沒有的。
劉儉一直在謀的另外一件事情,是強漢。
這個“漢”並非是漢室朝廷,而是大漢十三州中人所組成的這個國度!
這個國度今天姓劉,明天或許會姓別的,但是生活在這個國度上的人種,卻是不會改變的。
而劉儉給曹操的感覺,他想要振興的不是漢室,更是包括他曹操在內的生活在十三州上的這一群人!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通過劉儉的行為,觀察出他的理想的。
似皇帝劉辯,袁紹,王允,楊彪等人就讀不出劉儉的真正用意。
他們隻會以他們的齷齪心思,去研究劉儉琢磨劉儉,把劉儉拉到和他們一樣的水平線上去思考劉儉。
他們從來也沒有真正的去品味劉儉,或者去體驗劉儉所在的高度。
但曹操多少能感同身受。
他當然不可能體會的像劉儉那麼深,但是多少能夠體會一些。
之所以如此,實因曹操的胸襟和他的性格遠勝常人。
他本來就是這個時代,最為出類拔萃的人物之一。
其實袁紹也是這個時代最為出類拔萃的人。
但是袁紹自幼的生長環境,讓他的眼光隻能局限於他袁氏的榮耀。
曹操也生長在一個很牛逼的家族裡,但是這個家族沒有給他帶來名聲上的榮耀,甚至可以說,在某些時候,這個家族反而使曹操在大漢最頂流的圈子中備受恥笑。
故而,曹操的眼光和胸襟,反而不會受到家族的桎梏。
一旦有一個契機,他的層次就可以往上再走一步。
在這一點上,曹操的環境是優於袁基,袁紹,袁術兄弟們的。
也隻有這各種各樣的內因和外在集合起來,能夠使現在的曹操多少去懂得一些劉儉的作為。
於是,曹操也決定開始在江東仿效劉儉,做他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坐鎮一方,建立自己的勢力,這是第一目標,
在此目標的基礎上,像劉儉一樣,做出一些足矣名留青史,讓後人為之稱道,造福於“漢”的事情,要麼解決前人所難以解決之事,要麼開疆拓土……這對於曹操來說,這或許也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人,總得有些精神寄托吧!
不過要做到這些,首先就是要做到內部安定。
江東這個地方,相比於中原來說,或許也有讓人更頭疼的地方。
這第一難點就是山越了。
山越,是東漢末年至三國時期,對江東地區廣泛分布的“山民賊寇”的統稱。
山越問題自古有之,不隻是在漢末三國。
山越這一群體的組成相當復雜,這當中有漢民,也有百夷蠻族部落,也有盜匪……總而言之,山越之所以在漢末如此強盛,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社會動蕩,百姓流離失所,不堪高門望族兼並土地,受不了官署的重稅,沒有了活路,因而才使山越不斷增長。
毫無疑問,山越的人口都是隱匿人口,是不在大漢朝現存的戶籍冊上的。
天下大亂,有潘臨、彭綺、尤突、費棧、祖郎、嚴白虎、金奇、毛甘、黃亂等諸多地方割據勢力,因社會動蕩,不納賦稅而占山為王,其生產方式以農業為主,種植穀物,又因“山出銅鐵”,而常常“自鑄兵甲”。
他們大分散、小聚居,好習武,以山險為依托,組成武裝集團,對江東地區形成了嚴重的威脅。
曹操明白,他要做大事,首先就得先搞定山越的內亂才行。
歷史上的孫權統領東吳前三十年,與山越之間的爭鬥幾乎就沒中斷過,如今山越的對手不再是孫氏兄弟了,而換成了曹操!
相比於孫策和孫權兄弟,曹操應對山越的方法要厲害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