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儉慢慢的站起身,認真的看著李傕。
“我既然已經讓你陳明這些人就是叛逆之賊,就是要將他們從最高位上拽下來,不光是他們,還有他們身後的家族,我都不會放過。”
“我要讓天下人知道,這名門望族在我大漢王朝從此不再是可以一直輝煌的存在。”
“你今日若是寫下了這份認罪狀子,那就代表我和王允、楊彪、淳於嘉等人從今之後,乃是不死不休。”
“劉某人雖然以仁義著稱於世,但豈能給自己留下禍根,他們必死!”
“就看你李將軍想不想報仇,想不想參與到這件事中來。”
劉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異常堅定,讓李傕心中有一種異常的滿足感,他仿佛看到了王允、楊彪等人披枷帶鎖走在大街上,還有他們的族人,也是一個個如同狗一樣的跟在他們的身後哭爹喊娘……那景象真是太美妙了。
在李傕看來,這些人雖然是位居高位,但是他們也與真正的謀反者無異,相比於自己這樣的西涼人,這些人對大漢朝的傷害更加的重,他們應該得到更慘的下場。
“劉將軍,那你說你會照顧我李某人的族人?這話可是真的。”
劉儉道:“當然是真的,我以性命擔保。”
“我不信,你可敢寫下一書保證,讓我派人送到我涼州的後人手中。”
劉儉笑了笑,搖了搖頭。
“李將軍,這種東西我不會寫,我不會寫出讓別人能夠要挾我的東西,為自己埋下禍患,我能做的隻是用我的聲望和人品來承諾你,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你的後人如果品性端正,我自然會照顧他們,扶持他們,讓你李家一脈今後能夠有一份好的前途。”
“但是他們如果和你今日一樣濫殺無辜,殺地方百姓,或是做出不忠不義之事,我依舊對你的後人不會留手,希望你牢記。”
這話一說出來,李傕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身為西涼人的他哪受了這個,雙眸之中頓時冒出火來,似乎想跟劉儉吵幾句。
賈詡不愧是涼州最為精於算計人心的大心理學家。
他在李傕發飆之前就向李傕做出了解釋。
“李將軍,難道你沒有想過?這封信若是到了你後人的手中,他們今後還會有前程?他們手中掌握著這封東西,時間久了,就算是大將軍再是仁義,難道還會留著他們的性命?”
“況且,大將軍乃是以誠待你,大真心實意的與你做這筆交易,若是大將軍想要欺騙你,大不了現在當著你的麵把這封信寫下來,不論派你手下哪個西涼兵去涼州送這封信,你覺得他能平安的走出這關中地界嗎?大將軍此次前來關中,帶領雄兵八萬,更有精銳的騎兵無數,想要截殺一名信使,簡直是太容易不過了,何必要跟你實話實說呢?”
“實乃是因為大將軍看你乃是涼州之雄,又與他同為邊郡中人,故以誠相待。”
賈詡這番話可是說到了李傕的心坎裡,他仔細一琢磨,確實真的是這個道理。
若是劉儉花言巧語,百般應諾,什麼事都答應自己,李傕還真就得尋思尋思劉儉的誠意了。
但是現在事實證明,劉儉確實是可信的。
而且還是非常的可信。
李傕認真的考慮了一下,隨後就沖著賈詡拱了拱手說道:“文和之言,我記住了,大將軍能夠如此坦誠相待,卻非一般人所能夠比,不錯,這封信若是真的送了出去,我李家以後恐怕跟大將軍也是不死不休之局了!”
劉儉輕輕地拍了拍手,說道:“李將軍,你這是答應劉某的要求了?”
李傕的臉上露出了兇狠之情。
“若是能夠殺楊彪、王允等老賊。”
“莫說讓我認罪伏法一次,就是讓李某人認罪伏法五百次,李某人也是心甘情願的。”
隨後就見李傕常大氣的向著旁邊一揮手:“來人吶,給某拿筆來。”
……
公元196年,興平七年秋。
袁紹與李傕、郭汜一場大戰之後,李傕、郭汜率領殘餘兵馬北向而歸,卻被劉儉截殺,郭汜戰死,李傕被劉儉生擒活捉。
劉儉方麵爆發出了一個驚天大消息,那就是李傕在劉儉的拷問之下俯首認罪,承認了自己與郭汜這些年來暗中囤積糧草,卻是為了反叛朝廷,推翻漢室江山。
李傕則又指出了自己背後的主使者便是當朝的司徒王允以及太尉楊彪,另有司空淳於嘉等人。
當朝三公竟然是西涼軍軍閥的支持者,這消息一經散布,頓時在整個關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在高門望族眼中,這件事自然是不可信的,但是你架不住,現在輿論的主導權在河北劉儉的手中,劉儉手下的校事府最善於推波助瀾。
這次事件的宣傳以及輿論推廣上,賈詡幾乎是用盡了全力。
整個校事府的精英盡皆出動,將這個消息在天下之間往來散布,並且故意引導輿論走向,以訛傳訛。
為了能夠將事情說的更真一點兒,他們甚至編出了弘農楊氏的祖宅之中,突然冒出了七彩霞光的傳說。
也正是因為如此,民間大多開始傳言,說是因為弘農楊氏家中有異相,所以他們才生了謀了反心,覺得自己的家族有可能接替大漢江山,才做出這樣的事。
至於王允等人,想來應該也是得到了弘農楊氏的許諾,方才與他們成為附庸,與他們一起謀算漢室的天下。
而當今天子年幼,掌權又沒有多長時間,這個時間段對於那些心懷異誌的臣子來說,無異於是最好的機會了。
這些消息在民間傳的有鼻子有眼兒的。
一時之間,在整個大漢朝與關中各地頓時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所有人都議論紛紛,探討王允和楊彪這次反叛成功的可能性。
而朝廷之中,因為這次事件也是被弄得人心惶惶。
王允、楊彪、淳於嘉等人則是急忙向天子和何太後去解釋。
“陛下,臣冤枉啊。”
楊彪哭著拜伏在地,向著劉辯一個勁兒的申訴。
“陛下,這是李傕故意陷害臣。”
“臣不服啊!”
劉辯則是冷冷的看著楊彪。
他緩緩的站起身,將手中的一份絹帛扔在了楊彪的麵前。
“楊愛卿,現在已經不是說你有罪沒罪的時候了,你好好看看這份檄文,這是劉德然營中剛剛傳出來的,還沒有廣布天下,但是已經先送到了長安。”
“愛卿,你且看一看,當如何處置?”
楊彪急忙伸手拿起地上的那份絹帛,展開細細觀看。
卻見上麵寫著:
吾,撫遠大將軍儉、領冀州牧,國家至親,受封以來,惟知循法守分。
今幼主嗣位,信任奸回,橫起大禍,奸臣當道,欲圖漢室基業。高祖創業艱難,光武中興不易,宗親扶政,共守天下,傳續無窮,一旦殘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皇天後土,實所共鑒。
朝無正臣,內有奸惡,必訓兵討之,以清君側之惡。”
今為國家,不得已而起兵也。
義與奸邪不共戴天,必奉行天討,以安社稷,天地神明,照鑒予心……
楊彪看的雙手一個勁的哆嗦。
“這,這,這是謀反!”
劉辯氣道:“謀什麼反,人家已經抓住你們的尾巴了。”
“他的八萬大軍馬上就要從函穀關打著匡扶帝王的名義開向長安!”
“你們讓朕怎麼辦?!”
“你們讓朕怎麼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