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的身份,酒癲!!” 山門殿主麵對桀驁放肆的酒癲這赤裸裸的嘲諷,並沒有絲毫生氣,語氣平緩就像局外人一樣說出這句話! 酒癲生出兩種感覺,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還有一種對方無形之中流露出全然掌控一切的感覺。 “酒癲,你們可以自由自在逍遙於天地之間,可本殿不能!個中緣由你們清楚。我有的時候其實很羨慕你們!” 酒癲濃眉一挑:“哦?姬瀧千雪,當年你做出選擇的時候就該想到會麵對什麼,在我酒癲麵前就別說這些了;對你我沒有尊敬,我尊敬的是當年從死人堆救我出來並教導我的師尊,我護衛的是師尊他用性命守護的星域!這一點你一定要清楚。” 姬瀧千雪:“目標一致,我們各行其是便好!” …… 酒癲揚起手中酒葫蘆掛在肩後,一步近身來到姬瀧千雪身前,兩人目光對視;龐大磁場碰撞帶起長發淩亂飄舞! 酒癲:“有興趣切磋一下?” 姬瀧千雪看著酒癲挑釁般跳動的濃眉:“好啊,來啊!” 姬瀧千雪熟悉酒癲的性格,對自己這個星域山門殿主從來就沒有敬畏,姬瀧無道是自己的小師弟;雖然對自己的做法心裡可能有些不滿但表麵上還是過得去!酒癲則不同,這家夥就是一個毫無忌憚的滾刀肉!與姬瀧無道從小建立競爭關係,在他眼中;姬瀧無道是他酒癲承認的對手、同時也是他唯一認可的兄弟。 酒癲盡管在這之前有很多考量,但有一點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就是姬瀧千雪擺了他兄弟一道,兄弟礙於情麵、大義、規則等條條框框的束縛不能率性而為;自己卻好歹得為其找個場子回來! 姬瀧千雪撤掉常年籠罩自身的迷霧,露出驚世絕美的容顏,聲若空穀幽蘭;酒癲從她平靜的雙眸中可以看到浩瀚的星辰! 酒癲:“說真的,你這樣的女人我不是很理解你總是弄團破霧掩蓋自身作甚?” 移除周身的迷霧後,姬瀧千雪聲音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淡漠,恢復原本正常的聲音,直視酒癲: “酒癲,山門需要你的力量來應對災厄!” 酒癲:“喂……喂,我們說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吧!” 姬瀧千雪不置可否的接著道:“關於無道和那孩子的事情,本殿不予解釋,你想出頭本殿奉陪!但那孩子必須離開星空八域、要麼死。” 酒癲:“那孩子的事情不消多說,你不處理我也會處理,相比較你的手段我可能會更加直接!” …… 酒癲喝口酒接著道:“在你的操控下,那孩子被隱瞞得至今都認為他隻是需要離開星域山門而已!卻怎麼也不會想到會被逐出星空八域,同時你利用這孩子成功讓姬瀧無道付出代價來保這孩子一命;想來那代價也不會小,以你的性格絕對不止是要求他去做那件事!再加之牽扯其中的其他人,不過十數年的布局便換來此等成果,姬瀧千雪,不得不說你還真是一個合格的山門殿主!” “告訴本殿你的決斷?” 酒癲:“你身居殿主之位,我酒癲斷然是不會對你怎樣!” 酒癲取下肩頭葫蘆,距離姬瀧千雪一個身位咕咚咕咚痛飲幾大口,轉身瀟灑離去,“不過,待此間事了,我會來找你姬瀧千雪完成今日未竟之戰。” 姬瀧千雪美眸生出不易察覺的一縷殺氣,隨意看了一眼周圍空蕩蕩的大殿,注視著酒癲離去的方向,自語道:“真是一個難相處的家夥,罷了!你酒癲早已經入我編織的局,姑且容忍你對本殿的放肆之舉……” “為一個稚子如此大費周章,姬瀧千雪,你究竟在謀算些什麼呢?嗬,想來日後不會那麼無聊了!倒是頗為有趣。”酒癲豪飲一口身影漸漸消失無蹤! …… 一個時辰後,迷霧籠罩,姬瀧千雪神念淡漠的注視著模樣悲慘的少年! 姬瀧無道和寒小妘自然有所察覺,一方是早就已經當做親兒子的少年;另一方是曾立下誓言要守護的星空八域萬億生命!兩難全的選擇,兩人沉默相對。 寒小妘內心滿腔憤懣但卻無法宣泄,姬瀧千雪以大勢逼迫他們不能冒險強行留下徒弟在星空八域之內,被逼無奈之下隻能選擇大義!但她和姬瀧無道一定會給少年爭取到盡可能好的處境。 姬瀧無道似乎早就預料到可能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對寒小妘說道:“星空八域之外,故人曾說過一處地方,原來他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通往那裡的傳送之法當時也交給我了;那個地方不會沾染能被災厄注意到的因果!我們就將這孩子送往那處吧。這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的真正身世乾係太大,不可言說!災厄即將到來,為避免節外生枝,現如今我隻能自斬關於他身世的那一部分記憶,也許在那裡他未來能自己找到一些答案。” 寒小妘疑惑道:“嗯?難道說這孩子不是那一族的?” 姬瀧無道:“牽扯到那族身上隻是用來障眼而已,小妘,此事別問!” 寒小妘點頭,你決定就好:“無因之地嗎?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用來提高這孩子在那裡的存活率呢?” 凈靈妖蓮在姬瀧無道和寒小妘的力量下,已經完全進入少年心臟,但是要完全融合還得同少年的身體循序漸進的磨合。 “我們不能過多的乾涉,這小子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讓他能心甘情願吃虧的應該也就我們兩個了。在外麵這小家夥沒有任何牽掛,或許會比留在山門受人掣肘更好。這也許是他逃不掉的宿命吧!” 寒小妘:“你說得我都有點迷糊了,不過小崽子現在的狀況不太樂觀,修為徹底喪失,血脈也被封印!以妖蓮修復的經脈,他日後修行的難度會大很多。” 姬瀧無道:“放心吧,這點困難還難不住他。” 姬瀧無道抬手將手中之劍扔出,劍破虛空,巨大的陣法形成,一道通向域外的傳送陣構建而成,姬瀧無道和寒小妘帶著昏迷的少年踏入其中、 姬瀧無道對昏迷的少年道:“混小子,接下來就隻能靠你自己了,要努力活下去啊!” 一聲輕嘆,姬瀧無道取出一塊殘缺的銅塊放置在少年胸前,“這是屬於你的東西,去尋找你想要的答案吧。” 姬瀧無道持劍飛舞,他要構建更加龐大復雜的傳送陣,以姬瀧無道的實力構建這等通往無因之地的傳送陣也是十分吃力,但他不敢有任何疏忽、傳送之道,最重要的就是穩健的空間,稍有紕漏很可能就會與目標之地南轅北轍。 寒小妘出手相助姬瀧無道合兩人之力全力構建,兩人毫無保留的投入其中,不敢有半分大意,一道道深刻的陣法不斷烙印在傳送陣上,終於,一條傳送通道在二人竭盡全力的情況下最終成功構成! 維持這種超高級別的傳送陣消耗是異常巨大的,姬瀧無道不疾不徐將少年放在其中,兩人心情復雜的注視著少年,眨眼間少年的身影就已不見。 很多年後他們才知道,當年傳送陣在遙遠的途中遭遇了一場變故,導致少年一開始去往的並非是無因之地,而是去到了沒有人探索過的一片被刻意隱秘的未知之地。 …… 通往無因之地的傳送陣由於起始點到終點的距離過於遙遠,如果不依靠傳送陣的作用,即便一個人以光的速度飛行也至少需要半年才能抵達;姬瀧無道這種級別的強者硬生生將這個時間縮短到三日之內!強大的實力顯露無疑。但同樣的,距離太過遙遠的話,一旦出什麼變故姬瀧無道也不能第一時間察覺。 …… 傳送陣中重傷沉睡的少年意識漸漸復蘇,首先恢復的是體感, “重……身體好沉重!” 艱難的睜開雙眼,傳送陣瑰麗的色彩浮光掠影映入眼簾,強忍著疼痛坐起身子打量周遭;身下是一處承載他的石臺,淡清的光罩沿著石臺邊緣將他籠罩其中。 “我這是在哪?” “我不是在接殿主那恐怖的一掌嗎?我記得當時體內突然冒出來極其強大的力量,一瞬間就失去了意識!隻是後來又發生了些什麼?” 滿頭霧水的少年閉眼運行功法準備先療傷後再做其它打算,下一瞬,少年雙眼猛睜;驚恐、疑惑,不安等情緒湧上心頭,他內心第一反應認為這是錯覺!緊接著再次感受,三次,四次,……五十次。 他愕然,頭腦短暫一片空白,身體的疼痛在感受到修為盡失的打擊下已經短暫遺忘! 反復確認後發現一身修為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個時候在生死關覺醒的血脈之力也感應不到了,少年忍不住破口大喊。 “……我修為呢?,哪去了?” …… 少年慌亂起身,身上劇痛刺激大腦牽扯神經波及軀體,下一秒直接疼得半跪下去! 同一時間他突然感到心口異常跳動,身上的衣服也不是闖生死關時那件了,單手扒開上衣,心臟處妖艷的紅色像胎記一般烙印著一朵蓮花,以心臟為起點,周圍表層的經脈在皮膚表麵都能看到清晰得比血液更加鮮艷。 抬手看看小臂、手背,情況都差不多! “在我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對了,我既然還活著,那麼怎麼不見師父師娘他們呢? 他強行沉下心來仔細打量周圍的情況,“身下的石臺看樣子是朝某處以極快的速度行進,這應該是一種傳送之法,不知道要把我傳送到哪裡去?” 咬牙來到石臺邊緣,伸出手觸摸幾近透明的光罩。 “轟……”,他被石臺光罩強大的力量逼得連連後退,腰間一枚銅塊清脆跌落在地;心神不禁被掉落之物吸引! 少年皺眉,自己衣服從來都是由師娘自作主張設計剪裁,說男孩子就得乾乾凈凈的,所以他的衣服上從來就不會有掛件之類的東西做點綴;俯身將這枚銅塊撿起,上麵刻有一個字“落”。 他將這枚銅塊放在手心很認真的觀看這個字,這塊破碎的銅塊讓他感到很熟悉,但他可以確定他以前從沒見過這東西! 手指劃過銅塊上的字,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憑空響起。 “醒了、在這裡師父跟你師娘就要同你說句珍重了,很抱歉師父師娘不能保下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現在為師可以告訴你我可以說的一部分了。” “這是師父留在銅塊上的傳音”,在麵對這樣陌生的情況下,聽到師父的話無疑是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他聚精會神的聽著,他知道師父接下來要說的是他迄今為止最想知道的事情——他的身世!此刻的他就像迷失在沙漠裡走不出去的人、而這個時候突然得到了一瓶水,他不會浪費一滴水,同樣的此時此刻他不會錯過姬瀧無道說出的哪怕一個字! ……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姬瀧無道留下的傳音徹底消散,少年沉默良久!手裡死死的攥緊銅塊。 他無奈苦笑一聲,原來自己身世牽扯這麼大,師父說了一大堆可是到最後也沒有說他究竟來自哪裡,隻是說當年是受故人所托才將他帶回山門!卻沒想到後麵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少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他對山門提不起怨恨,畢竟他一個人和整個星空八域的安危相比較,如果是他自己選的話他也會這麼做! 少年笑了笑,自顧自的說道:“其實啊,師父師娘,這種情況下我還能活著就不錯了,雖然你們沒提,但我想你們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吧!至於師娘送給我的凈靈妖蓮,我會好好珍惜的,或許我們很久很久以後才能再見了,但請相信我一定會回來的。不論是你們口中所說的災厄是多麼的恐怖,他日我歸來之時,必定掃清所有攔在你們麵前的阻礙和我麵前的阻礙。” 將手裡的銅塊收起,心道:“落?也不知道這是名字還是什麼其它意思,但這也是僅有的一點指向我身世的確切線索,現在的我舉世無親,已經不在山門了,總不能在外闖蕩連個名字都沒有吧,從此我就叫獨孤落吧!” 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後方山門的方向,雙腿跪地聲嘶力竭的大喊:“師父、師娘、獨孤落,終有一日會再回到星空八域的。” …… 剛喊出豪言壯語,下一秒就對眼前麵臨的處境感到迷茫,無力的躺在地上! 他要好好理清一下思路,前方一片未知,身體出了問題,修為也歸零,之前修煉的功法也完全不能再從頭修煉;而且全身經脈經歷了斷裂,妖蓮還沒同身體融合,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子修煉,況且師父傳音中提及妖蓮之脈是用來保住自己能夠再次修煉的無奈選擇,即便徹底與自身融合也會導致自己修煉異常緩慢! “哈哈,我這被剝奪的還真是徹底啊!這些年努力擴建的識海也已被那一掌給打碎了。” 麵對這種打擊,獨孤落沒有表現出怨天尤人,反而是充滿了鬥誌! “不過是從頭再來罷了!何懼。” …… 曾經在山門獲得的一切已經失去;但曾經擁有的眼界,一些經驗依舊還是在的! 他盤坐在原地,靜靜地感受現在這副身體!主要還是動起來太痛了,還不如安安靜靜的老實待著。 獨孤落用星域最簡單的引氣法門在全身遊走一遍,這種引氣的功法不會給自身實力帶來一絲一毫的增加,修煉星域山門的功法是需要特定的條件的,星域山門基本上任何強大的功法都有專門的特殊條件去觸發! 若從頭再來的話,離開星域山門的支持,光是那些稀罕的物資條件,就足以讓人望而卻步!山門之外想修煉山門內的強大功法,簡而言之就兩個字——做夢。就他知道的那些功法,若是強行修煉很可能還會對身體造成更嚴重的影響!他第一時間就果斷選擇放棄。 獨孤落一遍又一遍的運轉引氣法門,沒有識海可以內視體內,他隻能以初學者的方式力求對自己身體盡快掌握! …… 禍不單行,意外總是接踵而來! “砰……”,獨孤落剛剛靜下心來,身下石臺就突然受到不明撞擊發生劇烈顛簸,獨孤落勉力穩住身形; “發生了什麼?” “砰……”,疑惑間石臺再次遭受更強烈的一次撞擊,整個傾斜弧度無限趨於顛覆之間,獨孤落用盡全身力氣死死的平躺著貼在石臺上,而後他就看見一隻眼,一顆詭異且巨大無比的眼! 巨眼很像鷹的眼睛,不同的是這巨眼竟在向下流血,就這樣冷漠無情的注視著他,而且是在傳送陣外,巨眼隻依靠自身的速度竟然能跟得上傳送陣內部的速度? 獨孤落:“這是什麼怪物?” 巨眼瞳孔一縮,發出一股波動猛然轟向他。 “啊……啊……啊!!!!” 獨孤落身後的石臺轟然碎裂,這顆巨眼似乎是有意識的保護著他,在石臺外的光罩破碎、傳送陣內恐怖的速度帶來的身體拉扯和巨眼強大的攻擊下,獨孤落隻是慘叫幾聲後兩眼全白、喪失意識而已。 …… 巨眼瞳孔從中間分開,恐怖的吸力將獨孤落吸入其中,而後快速縮進空間遁走。 …… “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 急促的語氣難以掩蓋激動的心情;西木清看著躺在一片池水中的獨孤落,熱淚盈眶的盼望將這個消息傳遞給一些大人物知道。 基本上像他這樣被流放的罪人一脈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那些傳說中的大人物; 西木清是被選拔出來探索這片域外區域的敢死隊一員,其實他也明白他就是炮灰而已! 他隻知道他和這個素未相識的少年正在巨眼的內部,在發現陌生少年時他用盡了他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按下了整個巨眼他唯一能操控的按鈕將少年給擼了過來! 為了這個任務,西木清已經不知道有多少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人為了進了巨眼想改變命運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們罪人一脈,世世代代為奴,永生永世被人欺壓,直到有一天突然有某個比那些大人物還要厲害的強者發下任務,隻要有人能乘坐深空巨瞳去帶回一個人,將那人放入巨瞳淚池當中;回來之後,他所屬的那一支脈的所有罪人皆可得到豁免! 在那之後,已經過了整整三十萬年了,這三十萬年隻有這一件事情是他們罪人最大的希冀;甚至在明知道乘上深空巨瞳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們龐大的罪人族群還是絞盡腦汁的為了五百年一個的名額彼此間鬥得血流成河。 深空巨瞳踏入返航之路,西木清就蹲在淚池旁邊好奇的盯著還處於昏迷中的獨孤落看。 “我們這三十萬年來付出的鮮血就隻是為了將這個陌生少年帶回去嗎?” 他看向獨孤落的表情簡直就是在看一件他認知範圍以外的稀世珍寶,“不管怎樣,把你帶回去,我們這一支脈終於可以擺脫罪人的身份了?我們終於可以不用像草芥一般被別人任意踐踏了。阿母,阿妹,我成功了!我一定會把你們從那個地方救出來!” 西木清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緊握拳頭,“阿母,阿妹,等我;我們就要解脫了!” 西木清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經歷了這樣幸運的事情一開始僅僅隻是難以置信的激動!這會兒緩了過來他想到了更多把這池中少年帶回去的影響。 他必然成為他們西木清一脈所有罪人的英雄,也因為他,所有用西木清這個罪人名字的人都將擺脫這個令人窒息的名字! 是的,他叫西木清,他阿母,阿妹還有無數人都叫西木清,他們的存在隻是為了讓更多人記住曾經有這麼一個叫西木清的人犯了滔天大罪,給他們所在的虛界造成了巨大的創傷。 過了這股震驚勁之後,他越想越興奮;坐不住的他在深空巨瞳內來來回回走動,暫時性的沉迷於自己的想象之中不可自拔!終於還是忍不住揚頭暢快的放肆吶喊了一聲,“啊……” “嘶……唰……” 一道白光閃過之後,西木清保持吶喊之狀,睜大雙眼慢慢低頭驚恐的看著胸口破開的大洞! 西木清滿眼盡是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 “嘶……唰……嘶……唰……嘶……唰~” 回應他的是更多的白光毀滅他的身體,片刻間西木清就被解體成一攤血水,並且極其快速的被深空巨瞳給吸收!留下的隻有地麵上淡淡的血跡,不久後也會徹底消失。 …… 不知過了多久後,深空巨瞳停了下來、奇妙的力量當即匯向淚池中的獨孤落;這力量對著躺在淚池中療傷的獨孤落劈頭蓋臉的從上往下不停沖刷,整個淚池也被從中分開,隻留下獨孤落靠坐在淚池邊。 他早就醒了,隻是因為感受到這池子中的水似乎對經脈有滋養作用,所以一直沒有挪動而已。 感受到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停下來之後,再被從頭到腳沖刷一遍,精神不由好了很多,蒼白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血色! “喂,別停啊,再沖一會兒啊!” 奇妙的力量散去,淚池的水沒有再聚攏; “看這架勢,把我弄來的人短時間內應該沒有要害我想法;且看這背後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孤獨落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來,身體的疼痛已經緩解了太多,正常行走時身體肌肉牽扯間也沒有之前那種劇烈的疼痛了。 低頭看看心口處,鮮艷的顏色已經淡了幾分,凈靈妖蓮與他身體的融合又多了幾分;也許我能再次修煉的時間又縮短了一些時間。 看了一眼兩側的池水:“真就不能再多泡會兒嗎!” “不能哦!” 獨孤落猛一回頭:“誰?” 三隻大眼映入眼簾,五隻眼睛三隻好奇兩隻鄂楞的同時眨了一下! 對視,反應過來,獨孤落兩步並一步退後拉開距離; 通體雪白唯有鼻端一團黑,四足雙翼三隻眼,奇異的是眉眶下的雙眼跟額頭上正中的一隻眼睛顏色很不一樣,半個常人腦袋大小的體型;給獨孤落第一感覺就是怪異。 獨孤落開口詢問:“你是誰?” “我是這個深空巨瞳的靈識哦!”,稚嫩的聲音如三四歲的小孩子。 聽對方這語氣還有這懵懂的聲音獨孤落追問道:“你多大了?” “額,額,額,嗯,嗯,嗯~” 他見這小東西似乎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斷; “是個蠢貨!” 獨孤落:“就是說你出現在這個地方是什麼時候?從出現的時候到現在我們說話這個時候,中間過了多久?” 深空巨瞳之靈:“瞳靈不知道哦,瞳靈總是在睡覺。” 獨孤落:“瞳靈?你的名字?” 瞳靈眨巴眨巴眼睛:“嗯” 獨孤落心念急轉:“瞳靈這個名字我很喜歡。” 瞳靈一下子靠近獨孤落,站在獨孤落的肩上,激動的道:“真的嗎?” 獨孤落:“嗯,我獨孤落從不說謊。” 然後獨孤落看到這個叫瞳靈的小家夥憋著嘴,在這深空巨瞳內上躥下跳; 好大一會兒之後再次落在獨孤落的肩上,這次索性直接坐在他肩上了!顯然是認可了獨孤落。 “心智不全的蠢貨!” 獨孤落沒有做出什麼去觸摸這家夥的舉動,情況不明下他不會去做一些不必要的動作;隻是將這個瞳靈當做小孩子哄著。 獨孤落:“開玩笑嗎?自己現在什麼都不是,萬一弄巧成拙了,自己目前的狀態根本就打不過人家好嗎?” 獨孤落又跟瞳靈交流了很久,看其似乎對人完全沒有戒心,這才調轉話題道:“瞳靈,你能告訴我我們現在到了哪裡了嗎?” 瞳靈略微思索後道:“我們這是在虛界哦。” 獨孤落:“虛界是什麼地方?” 瞳靈:“虛界就是虛界啊。” 獨孤落:“……” 獨孤落:“瞳靈,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嗎?還有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傳送陣外把我拉進來呢?” 瞳靈:“瞳靈在很久以前腦袋裡就有一個聲音,在有人喚醒瞳靈的時候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出現在外麵的人帶回虛界。” 瞳靈繼續補充道:“瞳靈來這個空間節點已經有無數次了,你是第一個出現在外麵的人哦。” 獨孤落沉思一會兒,“這是巧合還是另有預謀?” “對了,瞳靈,你真的很強大啊,連我師父構建的傳送陣你都能跟得上!” 瞳靈不好意思的道:“其實也沒有吶,瞳靈身上一直帶有一道烙印,瞳靈自己肯定是追不上你的!瞳靈是用掉了那道烙印才把你帶進來的哦,而且為了把你吸進來瞳靈的本體也收了傷!瞳靈可能又要沉睡很長很長時間才能醒過來了。” 獨孤落經過這一番交流,對現下的境遇仍舊是不明朗;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這個叫瞳靈的小家夥看起來確實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在很久以前就被人給精神烙印了這麼一個任務而已。也不知道這是隨機的還是有預謀針對自己的,若是前者多半會很不妙;可若是後者那就顯得很恐怖了!多想無益,自己如今修為不存也反抗不了,看來隻能隨機應變了!” 就在獨孤落眉頭緊鎖心頭活絡時,瞳靈出聲道:“他們來了哦!你該出去了,他們很久之前就一直在等你哦,瞳靈要睡覺了。” 深空巨瞳從內向外開啟,獨孤落簡短的跟瞳靈告別之後朝外走去! 走到出口處獨孤落回頭揮手道:“瞳靈,我們以後再見。” 瞳靈沖上來圍繞獨孤落轉了幾圈後才戀戀不舍的回到深空巨瞳內,稚嫩的聲音傳到獨孤落耳中:“嗯,瞳靈下次醒來以後去找你。” 被瞳靈送出深空巨瞳後,獨孤落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空曠,雲層之上;低頭朝腳下一瞅;根本看不到盡頭,獨孤落額頭上頓時布滿黑線。 無語道:“這少說得有萬米了吧,能把石階修這麼高也是閑得無聊沒事做了吧。” 按瞳靈所說,不是有人在等我嗎?人呢?難道人在山腳下?趕緊上來啊!” 獨孤落在山巔靜坐半刻鐘,沒有等到任何人出現;倒是吹了不少冷風,哈了一口熱氣搓搓手,“好漢不吃眼前虧,山不過來、我就過去;你們不上來,那我就下去!” 獨孤落抬腳往下邁步,一隻腳剛邁出踩在石階上的時,異象突生; 一幕景象在他腦海生成,景象中一群模樣恐怖的惡鬼圍繞著一朵妖異的巨大紅蓮跪拜,任由紅蓮枝蔓延伸插進它們體內吸食它們的一切!獨孤落發現這紅蓮跟自己身體內的凈靈妖蓮十分相似。 心裡一突,獨孤落神色冷峻、心中的警惕更甚,但他清楚自己現在沒得選擇,硬著頭皮也得上! “看你們要搞些什麼名堂出來?” 獨孤落盡力保持穩定的步伐往下一階一階邁步,最初的那種景象映入腦海的情況沒有再出現。 …… 深空巨瞳停留的山峰名為天空之山,是虛界自然形成的最高山峰,平時山腳下全是罪人環繞,這些罪人大概率這輩子都需要強製性的在此生、在此死! 就死在深空巨瞳內的那一個西木清的記憶當中,在天空之山腳下就他所知便不下百萬罪人之多,不止西木清一支、還有其他數十支罪人一脈;他曾經聽說過,似乎罪人的數量還遠遠不止於此,隻是因為他們不能離開天空之山萬裡之內的範圍!所以別的地方他們從沒有人去看過;即便出去過的人也再也沒有人見到活著回來過。 “今天大家都怎麼了,好奇怪啊,難道又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嗎?”一個五六歲左右的西木清小女孩跪在地上對著她的西木清父親說道。 滿身臟汙的年輕男子趕緊捂住小女孩的嘴,驚恐的對小女孩道:“不要說話。” 小女孩被保護得很好,她還沒有見過別人是怎麼殘忍對待他們罪人的。 今天很特殊,掌管他們的大人物發話了,命令所有罪人全部在天空之山腳下集合!他們都預感到一定有大事發生,很快一群穿著美輪美奐衣服的,平時根本不屑踏入這裡一步的上等人整齊有序的站在天空之山腳下兩側,翹首以盼的望著山上; 順著這些人的目光,罪人們同樣注視著相同的方向。 “嘿,不是有個西木清小子進了聖瞳嗎?難道說他成功了!” “不可能吧,多少年了,你聽說過有哪個人成功的嗎?” “不對,一定是成功了,不然怎麼可能會有上等人出現在我們這裡!他們的服飾我們從小就必須記住,他們一定是上等人。上等人出現在這裡肯定是隻有那些大人物們唯一關注的任務成功了才會這樣,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 到處都是竊竊私語的聲音,他們不敢交頭接耳,隻是跪在地上低著頭小聲交流著。 筆直站立的一個模樣華貴的青年用眼角餘光一瞟,眼中呈現的是這些罪人隻有一小半繼續仰著頭注視著山上,更多的都低下了頭嘀咕不停;他眼中對這些人布滿了厭惡,這些罪人的行為必須禁止,除了他以外,與他同行而來的其他人是誰也不能容許這個他們擠破頭才爭取到的迎接虛界最尊貴的客人的機會被這些垃圾破壞、他們看這些罪人的眼神流露出的是那種恨不得全部殺光的兇厲之色。 他轉頭,眼神示意帶來的仆從;隨行的仆從立即領會!在主子麵前,這樣好的表現機會可不可多得,仆從躬身悄悄退後。 一個頭發虛白的罪人老者對同樣跪在旁邊的一人道:“西木清一脈的人這下可不得了了,進入聖瞳那小子就是西木清一脈的人;那小子我見過,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普通人,卻沒想到他竟然能真的成功了!” “可不是嘛,這下他們可以擺脫罪人的身份了,他們能夠擁有自己的名字了;還有啊……” “噌……嘣……” 話未說完,頭發虛白的老者便看到一根手指粗的鐵針穿過旁邊正在說話的人的腦袋狠狠地插進堅硬的地裡,發出鏗鏘的聲音! 同樣的事情很多處都在同時發生,這些大人物的仆從殺掉一些發出聲響的罪人後,場麵立刻就變得死一般的安靜、所有罪人全部低著頭不敢動彈,噤若寒蟬的樣子甚至連呼吸都要控製好不能太大聲,想著最好是一直憋著氣不要呼吸! …… 無數罪人們盡都跪在地上,低著頭眼睛聚焦於地麵;隻有稀稀疏疏將近百人昂著頭筆直站立、不管是誰都沒有在這個時候發出一點聲響; 天空雲層輕微異動,模樣華貴的青年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縮,旋即舒眉嘴角輕微上揚,心中念道:“來了!” 行至半山腰處,穿過雲層,視野中已經可以觀察到地麵的輪廓!獨孤落不由停下腳步打量這陌生的環境。 正常人類居住的地方存有的花花綠綠之色不可或缺,可是奇怪的是放眼望去山體的顏色呈現出的卻是焦黑;他現在修為盡廢,視野跟凡人差不多!就算極目遠眺看到的也都是模糊不清的景象! 心中正猜測接下來可能會遇到什麼時,陌生的景象再次出現在獨孤落的腦海,依舊是最初時的惡鬼以身飼妖蓮的畫麵。 “哼,不管是誰在背後操控,哪怕現在我廢人一個,即便妖魔環伺,我獨孤落何懼之!” 十三歲的少年獨孤落仍舊牢牢的記住了他師父曾經說過的話,“成為強者的最基本條件就是——不要自己嚇自己!畢竟最壞不過一死而已。” “我獨孤落一定會成為最強的人,我不會死在這裡的!師父啊,你最後這句話我是不認同的,我就算死也得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再死,在那之前,誰想我死的話、我就讓誰先死!” 獨孤落神色不撓,一步踏出,腳下突生變化,耀眼的金光自獨孤落腳下的石階噴發而出,樸實無華的石階上霎時間盛開一朵朵紅蓮;以獨孤落為原點,向上往下極速蔓延綻放。 …… 山腳下,站立的青年們難以掩蓋內心的激動,喜形於色道:“是他,是他,天空之山妖蓮開路、這跟預言中提及的情況一模一樣;他終於來了!” 最前方是帶領這群虛界上等青年人的一中年模樣的男人,看著獨孤落在上麵的表現,他眉頭微皺、暫時壓下心裡的疑惑,然後隻見他拿出一件巴掌大小的東西拋向獨孤落的方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迎風而長、一座蓮臺成型後嗖的一下穩穩停留在獨孤落身前; 獨孤落沒帶一點猶豫的就躺了上去,跟隨著蓮臺緩緩向下移動; 獨孤落接受著上百道目光的注視落於地麵,百人立即單膝下跪喊道:“恭迎預言之子降臨!” 躺在蓮臺中的獨孤落一愣,“他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起身跳下蓮臺,來到眾人麵前,眼睛隻是瞟他們了一眼就收回;隨便走到一人身前,伸手搭著他的肩膀道:“我現在很虛弱,你帶著我走!” 獨孤落說完就閉上眼睛靠在人家身上;那人激動得渾身顫抖,華貴的青年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臉色潮紅的連忙答應道:“好的,能為預言之子效勞是我的榮幸。” 獨孤落:“看來除了我沒有別人了,我還擔心突然冒出個正主來該怎麼辦呢!” 其餘人隻是好奇的打量著這個看上去一點力量都沒有的預言之子,又聽他說現在很虛弱,可他們心裡也沒想到這個預言之子會虛弱成這樣;他們此刻沒有過多的想法,隻是內心非常遺憾的是:“為什麼預言之子不挑我?這種機會太難得了”,可是他們一看華貴青年,隻得悻悻閉嘴。 同時也很詫異,這家夥平時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嗎?怎麼今天就整個人都變了? 隻有領頭的中年人看著獨孤落這個“預言之子”的眼神之中愈發的疑惑! 孤獨落心想:“我就順著你們裝下去!看看你們把我劫過來究竟要乾嘛?什麼等了我多少多少萬年,我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