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可圖不想死,更不想死在一群發了瘋,鳥嘴尖長泛著瑩瑩血光的食人怪鳥嘴裡,被一擁而上的分啄吃掉,連皮帶骨。 那些食人怪鳥很奇特,渾身漆黑油亮,沒有一絲毛,頭部扁平,卻像一塊巨大的鐵板,兩根尖銳的利爪,鋒利堅硬得猶如刀片般寒芒閃爍。 這種食人怪鳥,其名為地獄之門。 “我不甘心!”他嘶聲吼叫道。 但是,沒有人能救得了他,他的那些戰友同伴們自身難保。 “啊……救命!”火可圖淒厲地嚎叫著,拚盡全力掙紮,卻怎麼也擺脫不掉那些怪鳥。 “啊啊啊啊啊”慘烈刺耳,充滿恐懼的叫聲劃破猩紅空穹,他揮舞著火把試圖發射出一兩道火焰,逼退這些該死的鬼東西,但是,遇上這些詭譎兇惡的東西就好比一滴水濺落到沙漠裡,激不起半點波瀾。 “哢嚓——” 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他手中的火炬應聲而斷,而後,那些黑色的怪鳥便朝他撲過來了。 血肉被戳穿撕啄出多個大洞,深可見骨是他接下來唯一的宿命。 迎著滿天血雨,又一具新鮮白骨冒著熱氣誕生了,重重沉入水潮中,激起一點點腥臭水花。 一人踏水而過,看著那一具具新生的白骨浮出水麵,臉頰上沒什麼表情,眼瞳冰冷得令人害怕。 那雙幽邃的瞳眸,在陽光底下閃現著森涼寒意,像是一汪冰泉,令人不寒而栗。 連同一位女子在內。 一個年輕女子躲藏於幾路雨水沖刷不到之處,一個小小的高地上帶著有一棵老樹蒼柏遮掩。 女子初見時衣衫淩亂,秀發濕漉漉,胸口處還沾著一抹殷紅,她看著來往潮水中漂浮著的十幾具屍首,露出驚駭和惶恐的神色。 她的臉龐嬌美柔弱,此刻卻煞白煞白的,顯得有幾分憔悴狼狽。 她的左腿膝蓋受了傷,裙短已經完全打濕透了,她緊咬著唇瓣,將自己蜷縮成團,瑟瑟發抖。 一眾來自火靈部的血戰軍精銳們都死了,這個女孩,竟然還能活著? 冰冷之人的目光從眾多屍體中收回,落到那女孩身上,眉梢微微挑起,目光裡有些許訝異和玩味。 他並非不懂得欣賞與享受之人,隻可惜此時此地,遇上此女…… “來。” 男人並沒有對那女人說,他隻是簡簡單單的吐出了一個事實。 原本身軀不停顫動的少女,在聽到那一個陳述性的字後,莫名的被一股不知從哪來的吸力所牽引,踉蹌的走下了高地,來到冰冷男子腳邊,跪坐在旁。 她低垂著腦袋,肩膀輕顫,淚珠滑落下來,滴落到昏黃的泥濘裡,暈染開一圈圈漣漪,她的身軀仍舊在不住抖顫,似是承受了極大的恐懼。 “你,很害怕?”男人問。 “接下來你會更害怕的,相信我。”殘忍邪惡趣味上頭的張若瘋,勾起一抹嗜血笑容,伸出修長潔凈宛如藝術品般的右手,撫摸那女子烏黑柔順的發髻。 女子抬起了頭。 她的五官十分精致,肌膚白皙細膩,睫毛濃密纖長,鼻梁挺直,一雙眼睛明亮澄澈,仿佛蘊含著春暖花開的美麗。 但是,當她重新抬起頭時,露出一張慘白得毫無血色、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猙獰的俏臉,那眼眶內空洞而茫然的黑洞,卻讓人感覺,她的眼球裡已經失去了一切生命活動跡象,或者換句話來說,她的眼球裡除了黑洞就剩下了絕望與麻木。 “有意思。”給女子評價為“有意思”的張若瘋,毫不猶豫的一把拽住了她的發尾,重重扔了出去,像是投擲一件垃圾一般,迎向了空中,一群盤旋的地獄之門。 麵對著送上門來的食物,那些食人怪鳥立馬蜂擁而上,爭先恐後的啃噬著女子的身軀,她的身上頃刻布滿了深淺不一的齒痕、抓痕和牙印,鮮紅的血液混合著白骨渣滓從她身上流淌下來。 少女軀體沒有落下,因為很快就爬滿了各式各樣的食人怪鳥。那些地獄之門們爭先恐後地爭搶食物,把她抓捕在高空,啃噬女子的血肉和白骨。 甚至有膽大包天的地獄之門竟然從她肚腹鉆了進去,然後興奮地在裡麵翻滾嬉戲,那畫麵實在是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除了張若瘋,他作為這幕殺戮盛宴的觀眾,依然安穩地站在他的觀眾席上,靜靜地看著這些醜陋而又殘暴的食人怪鳥啃食獵物。 你們吃飽了,接下來該輪到我了,不能白白浪費了前青鳥部族長唯一千金的性命啊。 原身記憶裡,她可是整個部族最漂亮最引人奪目的青鳥明珠呀,自也是無形中俘虜了前身的一顆少男春心。 張若瘋動手前,暗想,被我強行奪舍的可憐土著呀,這次我不光把你的一家老小,親戚朋友給送下去了,還多給你奉送了一個昔日女神,真是太慷慨了。 可不要太感激我~~ 如今,來襲血戰軍已然全滅,殘存的最後一位青鳥部幸存者也被他送給了地獄之門做大餐,該到他了。 輪到張若瘋選擇“進食了”。 “你們,無論數量有多少,怪鳥也罷,蟲子也好,還有那些赤紅魔蛛,一隻隻,我都不會放過。 來,喂飽我的能力罷! 【黑水招來】” 赤空如血,可對應著的大地本應該是被一片腥水沖洗過的緋紅色,偏偏隨著張若瘋一步踏出,上下左右四方空間皆泛起不和諧的道道黑斑。 一條條裂縫撕扯破空,發出刺耳的尖嘯聲,伴著無盡兇戾氣息,黑水滔滔不斷,自黑斑裂縫裡鋪天蓋地湧出,淹向了周邊一切,一時間連地麵都變成了漆黑色,如同地獄降臨般詭譎恐怖。 更恐怖的是天地陡然變色,變得漆黑陰沉,天空上懸掛著的猩紅日輝亦黯淡無光,一絲雲朵也未曾飄過,就仿佛是被某種詭異力量抽乾了力量。 蒼穹厚土尚且如此,何況那些借著血雨腥風來紛紛活動獵食的惡獸猛蟲,更加不堪重負,一隻隻淒厲哀鳴著墜落地麵。而地麵上奔騰湧動蓋過了赤潮,隨時散發著扭曲吸力的無盡墨海,正在源源不斷的吞噬著那些自投羅網,掙紮嘶鳴的獵物。 首先是那群惹人厭,總是飛翔在空中俯視眾生的食人怪鳥,地獄之門。 它們雖然是以飛翔速度見長,但是在這無盡的黑色洪流麵前,在剝奪了它們引以為傲的翅膀後,渺小的可憐。 那些食人怪鳥拚了命的逃離黑色洪流,然而,那滾滾洪流卻緊追不舍,其裡誕生的一波接一波無限引力,死死纏繞上它們的身軀,將它們卷入了黑色的深淵裡。 “唧唧吱吱喳喳喳”的尖叫劃破夜空,它們的身影在瞬間就變得模糊起來,被那洶湧黑潮徹底淹沒殆盡,連骨骼碎塊和殘屍都找尋不到。 緊接著便是那些極為稀少的赤色巨蛛,它們也並非無所畏懼的生靈,遇上如此浩蕩恐怖的黑色洪流,也不由得停止了攻勢,倉皇逃竄。 但很顯然,沒有了天降血雨赤潮浪湧的掩蓋,那無窮盡的黑水早已封鎖了它們逃跑的路徑。 一頭又一頭長滿堅甲的赤紅魔蛛跌入黑水之中,轉眼間便被吞噬殆盡。它們的慘嚎聲漸漸弱了下去,直到完全消弭,隻餘下黑水在平原陸地緩緩地遊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如同貪婪的魚兒。 張若瘋冷漠的站在那片黑色汪洋中,黑暗浪潮為他所差遣,吞噬黑霧應他而歡呼。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眼前一切,眼睛裡透射出的冰冷嗜血,足夠令所有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在他腳下,是無邊無際,永遠填不滿的黑水,那是他的“能力”,亦好像代表了欲望。 “還遠遠不夠,不夠。” 張若瘋喃喃自語,他雙臂展開,仰望蒼穹,眼瞳之中閃爍著危險幽深的黑芒。 更遠處,漆黑浪湧還未觸及、吞沒侵占到的地方,天災赤潮仍盡情的肆虐,發揮著它應有的偉力。 “還需繼續。” 張若瘋低垂著頭顱,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如同花瓣般鮮嫩多汁的唇瓣,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我的‘能力’,可不單單是這麼簡單的。” 張若瘋話音剛落,漆黑浪湧頓時翻湧澎湃,一股比之先前更為強烈的吞噬力爆發,目標是除去赤紅魔蛛,地獄之門外,數量為最多的刺尾粘蟲。 它們的體型雖無巨蛛那般龐大且長有金屬硬度的鎧殼,但也有尋常人手臂大小,一條分泌出致命毒液的彎鉤尾刺,從背脊中延伸而出,鋒利尖銳,閃耀著寒光。 且在這刺尾粘蟲的腹腔之中,則隱藏著密密麻麻的小孔,孔裡裝載著見血封喉的神經毒素,隻需要輕輕一點,便能讓人頃刻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