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聞沒有猶豫,他也沒有選擇。 這壯漢一看就在這裡待了不少時日,顯然知道不少這裡的規則。仲聞則除了對這黑霧的特性有所了解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當下便跟著壯漢,看看他要帶自己去哪裡。 至於這壯漢會不會出手害自己,這種問題仲聞更是想都沒想過。 開玩笑,在這種絕境的情況下,遇到一個保有理智的高手,正常人都會想著合作,然後從這鬼地方出去,哪怕是想要陷害,也要等能夠出去了再說。 因而仲聞覺得,目前的情況下,他應當是安全的。 哪怕並不安全,仲聞也有自信擊敗這壯漢。 仲聞跟著壯漢沿著山崖一路向前走,在這黑霧中他迷失了方向,隻能靠感覺來辨識。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後,仲聞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山洞,它裡麵隱隱有著火光,隻是在黑霧的籠罩下,仲聞看的有些不夠真切。 壯漢看到了山洞,神情明顯一鬆,帶著仲聞靠近了洞穴。 到了洞前,壯漢取下了腰間的令牌,丟入了洞穴之中,片刻後,一個穿著白袍的男子走了出來,看到了壯漢,臉色也是驚喜,而後又看到了跟在壯漢身旁的仲聞,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 壯漢卻拉著仲聞和白袍男子,一同進到了山洞中。 進到洞中,又走遠了一些路之後,壯漢明顯鬆了一口氣,開口道:“可算能說話了,在那外麵說話都不行,真憋死個人了。” 又拍了拍仲聞肩膀,開心道:“謝謝兄弟嗷,沒想到那骨頭疙瘩那麼難纏。” 仲聞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叫我仲聞就行。” 同時心中思索,不能說話?為什麼?會引來怪物嗎? “仲兄弟,我叫範知鷹,人家都叫我老鷹,兄弟你跟著喊就行。”壯漢爽朗道,心情明顯不錯。 範知鷹? 仲聞心中一動,自己好像救過一個名叫範知燕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和眼前的人有關係。 “範大哥,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範知燕的女子,大概有這麼高,長的挺好看,腿很長。” 仲聞說著,手中還比劃起來。 “小妹,你說我小妹?”灰衣壯漢神情突然激動,拉著仲聞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道:“你跟我小妹什麼關係?說出來,不要慌,我跟我小妹永遠是站在一條線上。等咱們出去之後,就算老頭子反對,我也幫你跟小妹在一起。” 仲聞神情尷尬,連忙解釋道:“範大哥,我與範小姐並非那種關係,並且我已經心有所屬了。隻是我曾經在山中,救下過範小姐,隨行的還有一位叫做周顯的老爺子。 “如今聽到範大哥的名字,就想著是不是同範小姐認識,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兄妹。” 聽到仲聞解釋,範知鷹的臉上帶了一絲可惜,不是妹夫啊,那倒是太可惜了。 但眼前的人救下了小妹,還提到了周顯,那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範知鷹心中也猜了個大概。 “唉,我應該知道是什麼事了。”範知鷹張口說道,“我曾被父親派去雲知城,讓我接手雲知城的管事,但在經過青柳山的時候遇上了莫名的黑霧,被吞沒之後,就到了這裡。 “至今已經過去了七個月了,家裡想必也知道我失蹤了,便把小妹派了過去,接替我的位置。” 七個月! 仲聞心中一驚,這地方至少存在七個月了,這麼長的時間,就沒人發現這裡嗎?! 還是說,發現這裡的人,都和他們一樣,要麼被怪物獵殺,要麼被怪物吞入腹中,傳到了這裡來? 而且有一個最為嚴重的問題,範知鷹他們來到這裡七個月了,外麵又是那樣的一副場景,他們吃的東西從何而來? 仲聞有些毛骨悚然,這地方的水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一些,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範知鷹問道:“不知仲兄弟,我那小妹如今怎麼樣了?” 提到範知燕,仲聞就為其解答到:“他們現在應該到了雲知城,去到了一個叫做‘範堂’的酒樓。 “先前他們被賊匪所跟蹤,看得出來經歷了多次戰鬥,我遇到他們的時候,車隊中不少人都帶著傷,身後還有賊匪。 “我就給他們了一點提示,於是……” 仲聞講述著和範知燕有關的事情,範知鷹聽的頻頻點頭,不住的誇贊和感謝仲聞。 而白袍男子也沒有打斷他們的交流,隻是又走了一段路後,白袍男子指著前方的石墻,對著範知鷹道:“老鷹,地方到了。” 隨後白袍男子通過通道原路返回,留下仲聞和範知鷹在這裡。 範知鷹眼前一亮,指著前麵的石墻對仲聞說道:“仲兄弟,穿過這麵石墻,後麵就是我們在這裡麵的聚集地了。 “這裡是一位靈修前輩所布下的陣法,借助山勢和火光,能夠讓外麵的黑霧無法侵蝕這裡。 “因此,但凡是被黑霧卷進來的人,活著的在外麵被我們遇到,大都帶到了這裡。 “隻有一些受傷過於嚴重的……” 範知鷹沒有說下去,但仲聞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這種詭異的地方,人們需要的是戰鬥力,是能夠發揮出自己作用的人,而不是累贅。 成為了累贅,也就意味著被放棄。 範知鷹在墻壁上來回摸索,到了墻角處,似是摸到了什麼什麼,接著順勢一按,一陣沉重的聲音響起,仲聞眼前的石壁緩緩抬升。 石壁後麵的景象,也出現在了仲聞的眼前。 每隔一段距離就有著一個火把,人們在這些火光的照耀下做著自己的事情,打磨武器,或是交易,獨自修行。 最遠端也最高的地方,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本書籍,正在翻閱。 聽到了石壁開啟的響聲後,幾乎所有的人都向這裡看來,看到是範知鷹後,有人臉色欣喜,有人神情冷漠,還有的人看向了在他旁邊的仲聞。 範知鷹拉過仲聞,向著裡麵的眾人介紹:“這是我在外麵遇到的幸存者,實力很強,至少有著入流水準!” 看到了新人的加入,有人幸災樂禍,有人麵容悲切,有人麵無表情。 仲聞看向了範知鷹,範知鷹解釋道:“雖然大家都是活下來的人,但還是以實力為尊,揭示你入流高手的身份,能夠省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仲聞心中了然,在這樣一個山中溶洞被關這麼久,人們的心態多少都會發生點變化,若是自身實力不夠,說不得就會被人針對一番。 “老鷹,洞中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竟然還帶新人回來。”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精瘦男子開口,似是很不滿意。 “猴子,遇到了活人,就帶回洞中,大家一起想辦法出去,是靈修大人的決定,輪得到你來反對?” 範知鷹嗤笑一聲,對他的話語很是不屑。 “你!”被稱作猴子的男子有些惱怒,但他卻奈何不得範知鷹,隻能帶著怒意看向了仲聞。 仲聞絲毫不在意,他從眼前之人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靈元的波動,顯然不曾開啟靈竅,這樣的人對他構不成威脅。 在場之人,唯有遠處的黑衣人能夠給他帶來一絲壓力,其餘的人水平和他都在伯仲之間,或者要弱上許多。 “行了,洞內禁止爭鬥,違者扔出去。”有人走了過來,嗬斥了兩人,隨後看向了仲聞,“過來吧,靈修大人想見你。” 仲聞抬頭看去,那高坐臺上的黑衣人依舊在看書,沒有任何表示。 仲聞跟了過去,一路上不少人都在打量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但大多數人看到他手上提著的染血的長鐧,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眼神都縮了回去。 片刻後,來到了黑衣人的身前。 仲聞看向黑衣人,他依舊在看手裡的書,似乎沒有察覺到仲聞已經來了。 仲聞不開口,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而黑衣人也不說話,自顧自的看著手裡的書。 仲聞挑了挑眉,叫我過來又不搭理我,什麼意思? 那咱倆就耗著吧,看誰耗得過誰。 底下的人都有些驚愕,但礙於黑衣人平日裡的威嚴,也都不開口,自顧自的做著手裡的事情,時不時的看一眼高臺上。 如此過了半晌,黑衣人有些端不住了。 按照正常的劇情,新人來到了這裡,受到了我的召喚,來到我旁邊不是應該問我叫你來乾什麼,一句話都不說是幾個意思? 端著很累的知道嗎? 平日裡為了在這些凡人麵前樹立靈修的威嚴已經夠累了,結果你是個什麼人啊,跑這裡跟我比耐力來了! 他忍不住了,開口道:“知道我叫你來乾什麼嗎?” 仲聞搖了搖頭。 他繼續道:“這裡是我帶著大家共同建立的,我算是這裡的管事,每個人初次到這裡的時候都要見我一次,懂了嗎?” 仲聞點了點頭。 “行了,你下去吧,沒你的事了。” 黑衣人有些心累,怎麼這人看著挺好看,是個啞巴,怪不得看了自己半天也不說話。 沒成想仲聞剛轉過身,就小聲嘀咕:“屁大點事,也叫我站了半天。” 黑衣人猛然攥緊了拳頭,想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