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鎮街頭顯俠義(1 / 1)

哀牢山下,這處名叫太忠的小鎮,明朝洪武十七年隸屬於小白夷族(今傣族)統轄下的景東府。   適時,熙熙攘攘的小鎮街道上,一大群人圍在李屠戶的肉案前,正互相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但見人群中央,一滿身油膩粗布衣裙裹著的矮壯膘漢,如提小雞一般,伸手抓起一蓬頭垢麵的瘦小乞丐。   “你這小鼠兒,盡學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也活該有這一身窮命。”矮壯膘漢咬牙切齒地道。   “李……李屠戶,我沒偷,這是我……我自己的錢。”瘦小乞丐被他右手抓住衣領,往上一提,一雙黑不溜秋的赤腳離地半尺,在空中輕擺著。   “嚓嚓”李屠戶掂了掂左手掌上的幾枚銅錢,惡狠狠地道:“人贓俱獲,被我抓了個正著,還這般嘴硬。這就送你去見官,讓官差先打你個屁股開花。”   “別,別送官!”瘦小乞丐一聽送官,立馬緊張起來,如蚯蚓一般,用力在半空中扭動著身體。   “好啊!不送官也行,那我就打你到承認為止。”李屠戶說著,緊握左拳,做勢欲打。   “好個李屠戶,欺負弱小,看劍!”一聲嬌喝中,圍觀人群裡閃出一個黑色人影,見她手中持了一物劈向李屠戶。   李屠戶聽到喝聲,忽覺背後勁風襲來,忙扔下手中那瘦小乞丐,回身抬手一格。   “哢嚓”一聲,李屠戶那粗壯如豬腿的手臂上陣陣疼痛,忙後退了兩步。   見身前地下掉了半截木劍,又見眼前一黑墨色紗衫少女,手中持著半截木劍,立在當地。   少女一愣,看了一眼手中半截木劍,心中起疑道:分明才用這木劍打敗了自家那四名護院武師的,怎麼現在被這屠夫抬手輕輕一格,便斷為兩截了?難不成這屠夫是武林高手?   “嘿,是墨府的大小姐,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是呀,墨小姐又出來行俠仗義,主持公道了。”   “隻是她怎麼會拿著這木劍……”   圍觀人群自覺的退開了幾步,小聲議論著。   “來了來了,小姐,您的佩劍!”一個紅色人影急匆匆奔出了圍觀人群,手中捧了一把尚未出鞘的劍,遞到墨小姐麵前,大口喘著粗氣。   墨小姐瞪了滿頭大汗的佩紅一眼,似是怪她姍姍來遲,才使得自己在眾人麵前出醜。   隻見她忽地扔下手中半截木劍,一把奪過佩紅遞過來的劍。   “唰”的一聲,墨小姐已抽出手中之劍,指著李屠戶厲聲質問道:“李屠戶,你以大欺小,算什麼英雄好漢。來來來,和本姑娘過上三招。”   李屠戶已退到自己的肉案前,臉色極為不善,並不自覺地伸手握住了斬骨刀。忽而瞥見佩紅的身邊,垂手站立著五個勁裝大漢,個個雙拳緊握,臉露兇光,怒目凝視著自己。   “哐啷”李屠戶把手中斬骨刀往肉案上一扔,臉上堆起笑容,雙手一攤,委屈道:“哎呦,小人這殺豬切肉的刀功,哪裡敢和墨小姐高超絕妙的劍法相比呀。”   墨小姐聽他稱贊自己的劍法,臉色稍有緩和,收劍指地。瞟了縮在一旁的小乞丐一眼,又問道:“這裡的人都看見你欺負了小鼠兒……”   “不不不,墨小姐言重了!”李屠戶急忙打斷道,“在這條街上,有墨小姐您這個青天大老爺在,就算借給小人十個膽,小人也不敢欺負別人啊。”   墨小姐聞言,“嚓”的一聲,收劍入鞘。側身走到瘦小乞丐麵前,蹲下身子,輕聲道:“小鼠兒,是不是這屠戶欺負你了。別怕,你盡管說,有姐姐替你做主!”   佩紅與大虎等幾人忙圍了過去。   小鼠兒黑漆漆的麵上,隻有那雙眼睛還發出一絲亮光。那絲亮光眨了眨,嘟囔道:“觀……觀音姐姐,我……我沒偷。”   ——他聽娘親講過,觀音菩薩便是又美麗、又善良的年輕姐姐。   ——眼前這位姐姐又美麗、又善良,還從李屠戶手中救了自己,大概也可以叫她觀音姐姐了。   墨小姐聞言,轉頭瞪著李屠戶。   “哎呦,墨小姐青天大老爺啊!”李屠戶委屈道,“這小鼠兒偷小人錢罐裡的錢,剛好被小人抓了個人贓並獲,這是事實啊。”說著還把手上的幾枚銅錢掂了掂。   “拿過來!”墨小姐伸出了左掌。   “啊?”李屠戶一愣,忽而覺得自己明人不做虧心事,“得得,那就請青天大老爺好好斷斷吧。”說著把那幾枚銅錢放在了墨小姐掌中。   “嚓嚓”墨小姐也掂了掂掌中的幾枚銅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定睛一看,但見陽光下,那幾枚銅錢沾了一層油膩膩的汙漬。   墨小姐瞥了小鼠兒一眼,小鼠兒不敢與她對視,忙低下頭去擺弄著手指。她又轉頭看了看李屠戶滿身油膩的粗布衣裙、及肉案上那一塊塊的肥豬肉。   她站起身來,踱了兩步,似是心下已有了主意。忽而轉頭,笑問小鼠兒道:“小鼠兒,你這錢,家裡是放在什麼地方呀?”說著把掌中幾枚銅錢遞到他麵前。   “家……家裡嗎?”小鼠兒一下子慌張起來,一雙眼睛咕嚕嚕地轉著,雙手緊緊互相握在一起。   “嗯,對呀!”墨小姐一雙秋波盈盈的眼睛直瞪著他,似乎想要看穿一切。   “家……家裡,我娘放在……放在床頭的瓦罐中。”小鼠兒支支吾吾地道,“這是……是我娘存了三年的私房錢。”   “好!”墨小姐起身,轉頭又問李屠戶道,“你說小鼠兒偷了你的錢,是從何處偷去?”   李屠戶聞言,轉身走進肉案後邊,繼而端著一個油膩膩的陶罐出來。   “小人的錢放在裡麵,方才點數,不見了幾文,定是這小廝從這裡偷去的。”李屠戶說著,將那油膩膩的錢罐遞到墨小姐麵前。   圍觀眾人聽了,一片嘩然。議論猜測、爭執之聲不絕於耳,其中有一半人認為錢是李屠戶的,另一半人卻說是小鼠兒的。   李屠戶與小鼠兒,兩人各執一詞,皆說錢是自己的,真相到底如何?   末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墨小姐的身上,想看看她這次又將如何勘破此案、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