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婻迷迷糊糊的睡到中夜,在一陣雜亂的聲音中醒來,見窗外火光閃動,忽明忽暗,夾雜著許多人的吆喝聲及刀劍碰撞之聲。 阿婻起身穿衣,拿起桌上的寶劍。 “七師姐,怎麼了?”墨靈菲和佩紅也驚醒過來。 “外麵好像有人打鬥。”阿婻說著推開了窗,見客棧外麵約有十個黑衣蒙麵之人,手持彎刀、火把騎在馬上,圍著中間兩人一騎相鬥。 “啊!是六師哥。”阿婻喊了一聲,縱身一躍,便從客棧二樓窗口落下。人在半空已利劍出鞘,向兩名騎在馬上的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咦”的一聲,回身橫刀相格。 刀劍相交,火花四濺中,阿婻未等劍招使老,足尖在馬背上一點,淩空躍起兩丈,寶劍向黑衣人頭頂倒刺下來。 隻聽“呲”的一聲,劍尖被兩把彎刀的刀麵擋住,又聽“嗡”的一聲,劍身彎成弓形,倒彈而出,阿婻又在半空中收劍護住身前要害,一個翻身已落在圈中韓江雪旁邊。 “六師哥,怎麼回事?”阿婻橫劍問道。 韓江雪揮劍架開了三把黑衣人的彎刀,道:“大師兄受傷了!” 阿婻見中間馬下半躺著一人,已奄奄一息,正是大師兄楚天遙。 “大師兄你怎麼樣?”阿婻奔過去扶起他肩膀問道。 楚天遙全身血跡斑斑,臉色蒼白,嘴角處有鮮血流出,右手握著長劍微微發抖,左手捂住心口,輕輕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韓江雪施展輕功與四個騎在馬上的黑衣人遊鬥,見他手持白雪劍忽而騰到半空,忽而鉆到馬腹之下,白影飄動間隻三個起落,“嚓擦!”兩聲中有兩個黑衣人手中的彎刀已被白雪劍削去一截。 黑衣人知他手中之劍鋒利無比,出招之時彎刀不敢與他寶劍相碰,冷不防兩個黑衣人的大腿上已被他各刺了一道口子,鮮血長流。 “這白小子寶劍鋒利,大夥小心!”外圍有人喊道。 另有四人兜馬過來,四把彎刀齊向阿婻與楚天遙頭頂劈下來,阿婻半蹲身子仰頭微斜,右手劍往頭頂一揮,格住四把彎刀。 “嘿嘿!”四個黑衣大漢冷笑了幾聲,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同時力透彎刀往下壓。 阿婻頓感千斤壓頂,握劍的右臂及半邊身子陣陣酸麻。“呲呲”聲中四刀一劍濺著火星,一寸一寸的朝自己的臉壓過來。 忽聽“當”的一聲,底下劈來一劍,打在阿婻的劍上,瞬間四刀一劍都被彈開。 又聽“噗!”的一聲,見楚天遙噴了一口鮮血。 原來楚天遙見七師妹一劍難以擋住四刀,便奮力抬起右手劍劈在阿婻的劍上,以內力震開了黑衣人的四把彎刀。但楚天遙先前已受內傷,猛集內力揮劍時便牽動了心脈。 四個黑衣大漢又冷笑了幾聲,四把彎刀再次劈下,阿婻又是一劍格住,但楚天遙此時已無力再揮劍。 那邊韓江雪見狀,剛想抽身過來相助,但那四人知他心意,馭著四匹馬你來我往,緊緊擋住韓江雪。 “休要傷我師姐!”聽這女聲中,遠處奔來一個黑衫少女,隻見她手中一道黑影往四把彎刀上一劃。 “嚓擦嚓擦!”四聲響過,四把彎刀已被削斷。四個黑衣大漢一驚,調轉馬頭退到了外圍。 墨靈菲手持黑墨劍護在阿婻與楚天遙身旁。 四個與韓江雪相鬥的黑衣人也已退到了外圍,聽其中一個道:“真是邪乎,那黑女娃也有利器。” 韓江雪回到三人身旁,詢問大師兄的傷情。 有一個黑衣人盯著墨靈菲看了幾眼,兜馬過去在最中間那個人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那人“啊!”的一聲,似是很吃驚,壓低聲音道:“你確定沒看錯?” 先前那黑衣人嗯了一聲,點點頭。 中間那人盯著墨靈菲和半躺在地下的楚天遙看了幾眼,忽道:“此人已著我三記重手,活不過明夜子時,大夥走吧!”說完十人十騎紛紛調轉馬頭,絕塵而去。 韓江雪蹲下身子,從阿婻手中扶過楚天遙的肩膀,讓他的頭斜靠在自己的身上,急切的問道:“大師兄,你傷在哪裡?” 楚天遙不說話,拿下斜跨在肩上一個三尺長的包袱,氣若遊絲的道:“帶回劍湖宮,交給師傅。” 韓江雪嗯了一聲,剛想再問,卻見楚天遙已暈了過去。 “大師兄?”阿婻喊了一聲,楚天遙已無反應。韓江雪右手掌心抵住他後心靈臺穴輸了一些真氣,但仍然無濟於事。 “哼,定是普洱茶幫的人打傷了大師兄!”阿婻氣憤的道。 “七師妹為何如此肯定?”韓江雪問道。 阿婻道:“那是六月二十那天,普洱茶幫銀生堂的人和瀾滄派產生了誤會,後來瀾滄派顧掌門上無量山劍湖宮找師傅調停此事,師傅覺得此事不難,又因他另有要事,便修書一封交給大師兄,讓他下山至文井鎮普洱茶幫銀生堂,代師傅處理此事,我想定是那銀生堂不滿意調停結果,而對大師兄下此殺手。” 墨靈菲疑問道:“我看那普洱茶幫銀生堂郝堂主是個光明正大之人,方才這些人為何要蒙麵隱藏身份呢?” 阿婻又哼了一聲,氣道:“他們做賊心虛,隻敢偷偷摸摸的對大師兄下手。” 韓江雪擺了擺手,道:“現下此事不必深究,得馬上趕回劍湖宮讓師傅救治大師兄。” 幾人應了一聲,轉身回客棧去收拾行囊。 鬧了大半夜,客棧中的旅客、掌櫃、店夥等都被吵醒。 幾人收拾完行囊,付清了賬。趕來馬車,把楚天遙抬上車廂中,讓墨靈菲和佩紅在車廂中坐了照看大師兄,阿婻騎上先前楚天遙的那匹馬,韓江雪依舊揚鞭趕馬。 一車一騎駛離長地客棧時,天色漸明。 楚天遙為何被人追殺?此事還得從六月二十日那天說起。 那天,普洱茶幫銀生堂的人帶了幾十擔茶餅,到了漫灣鎮,要橫渡瀾滄江,把茶餅運往永昌府一帶。 想那漫灣鎮是瀾滄派的所在地,一條氣勢磅礴的瀾滄江自北至南,把小鎮一分為二,瀾滄江上漁獵和運營的人都歸瀾滄派統轄。銀生堂的人來到江邊後,便找了瀾滄派的船隻和舵手運茶渡江。 一條大船滿載著茶餅和銀生堂的人剛渡到江心,忽然一陣陰風刮起,巨大的浪濤直向船頭打來。 銀生堂的人都是旱鴨子,哪裡經歷過這種“大風大浪”,慌亂之下撲倒在茶餅擔子上。那船在風浪中本已失去平衡,茶餅擔子早已歪斜,經他幾人全身之力一撲。 隻聽得“噗通”幾聲,有大半茶餅擔子掉入了水中,江水湍急,深不見底,茶餅擔子眨眼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銀生堂的人立馬傻眼了,幾十擔的茶餅價值不菲,運送途中丟失,要是堂主怪罪下來,誰也不想承擔。 當下,銀生堂中一腦筋轉得極快的人馬上指責瀾滄派的舵手,說他們是故意要將茶餅擔子弄下江去的。 瀾滄派的舵手聽了非常氣憤,回擊道,方才忽刮陰風卷起巨浪,船隻失去平衡,是難以預料的天災,況且是你們慌亂中將茶餅擔子推下去的,怎麼反而怪罪到我們頭上。 雙方各有充分的理由,據理力爭越說越僵,從江心爭吵到江對岸。 下了船後,銀生堂的人要瀾滄派的舵手照價賠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賠付他們失去了的茶餅錢。 這下瀾滄派的舵手就更加生氣了,說既遇天災,大家都隻能自認倒黴,你們失去了一些貨物,我們也不收渡錢了,算是白幫你們運送一次。 俗話說:先禮後兵。雙方既各不相讓,大家同是江湖中人,到了最後還說不開,那就武功上見真章了。 雙方當即拉開架勢一較高下,銀生堂中有幾人武功頗為不弱,十幾個回合後瀾滄派中有兩人被打得身受重傷。 俗話又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想那瀾滄江兩岸皆是瀾滄派的人,聽說有外人膽敢在自己幫派的地頭上打傷了同門中人,那和打了自己的臉有何區別?以後瀾滄派還如何行走江湖?當下瀾滄派便來了百十號人圍毆銀生堂的十幾個人。 俗話再說:好手不敵雙拳,雙拳難敵四手。任你武功高強,也有精疲力盡的時候。銀生堂的人以一敵十,哪裡是瀾滄派的對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銀生堂中被打死了兩人。 瀾滄派眾人見鬧出了人命,也怕事情鬧大,掌門人怪罪下來吃罪不起,當下便也停手不打。 銀生堂的人個個鼻青臉腫,默默地帶了兩個同伴的屍體和剩下的茶餅,懷恨而去。 銀生堂落得個“人財兩空”,幾人越想越不服氣,共同商議決定後。於當夜子時,偷偷摸到漫灣鎮瀾滄派駐地來,殺死兩個看守的門人後,盜走了瀾滄派歷代相傳的鎮幫之寶——一把由純金打造的金槳。 而後將剩下的茶餅寄存在了一農家,帶著瀾滄派的鎮幫之寶連夜趕回文井鎮請郝堂主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