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彧一驚,捂著後腦勺的手也停止了揉動:“原叔,你不是說我的父母一直在中州某個帝國出差沒時間回來嘛?難道你一直是騙我的?” 隻見原叔眼神流露出一瞬的哀傷,而後歸於平靜,開口道: “你的父母是中州飛雲帝國人,就職於飛雲帝國科學院,主持一間實驗室。而我是你父親的助手。我們致力於研究讓低境界的修士也可以能通過空間傳送的技術。要知道,空間亂流中唯有破紅塵境以上才可存活。所以我們的實驗一直被列為重點實驗項目。 十幾年前飛雲帝國國主突然暴斃,朝堂群龍無首,以至於引起周圍各大宗門勢力覬覦。他們都想吞下飛雲帝國這塊大肥肉,於是暗中密謀,一夕發難。飛雲帝國就這樣迅速分崩離析,被各個勢力撕咬成碎塊吞入腹中。 我們的實驗室位於一個戰略重鎮,被久久圍攻。這座城池被圍困了一年,你就在這段時間內出生。 在即將城破,救援無望之時,你的父親召集所有的實驗室成員,準備殊死一搏。但你的母親又不舍剛出生的你,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不忍心看到你還未體會到世間的美好就凋零,也不忍心看到實驗室鉆研百年的技術化為泡影,所以她提出了一個想法: ‘我們的技術對瀚海境的成功率有六成,不算很低。我希望我們能選出一個基本掌握技術並且大家信得過的瀚海境同事,帶著一個信標向中州之外隨機傳送。 如果賭贏了,我希望你可以用我們的特殊密碼激活信標,我會將重要實驗數據和我的孩子一同傳送過去。至於你如何處置這項技術,全憑自己決定。但我希望你能撫養孩子長大,或者給孩子尋找到一戶能撫養他的人家。我夫妻二人在此拜謝。’ 因為你父母二人平日裡積累下來的威信,諸位同事很快同意了這項決定。但不成想,先前兩位選出的同事接連失敗,實驗室內滿足條件的人選僅剩我一位。 我最初是想與你的父親共同殺敵,戰死沙場,不想就這麼憋屈地死在空間亂流中。但在你母親哀求的眼光中,我的心開始變得不堅定,又因為你突然開始啼哭,我的心完全軟了下來。 萬幸,我成功地運用實驗技術脫離了空間亂流。而在我打開信標,看到傳送過來的你的身上包裹著十分濃鬱且駁雜的玄力之時,我知道,我所傾注百年時光的實驗室就此僅剩我一人。 我萬念俱灰,在確認傳送到東土後,帶著你一路向北而行。我要帶你遠離中州,遠離戰火。幸運的是,東土上的人類疆域比起中州和平了不止一星半點。 最後,我帶你來到了長濱鎮,定居於此,直到現在。” 老原說完,回過頭看到陳彧在努力地消化這些信息,也沒有出聲打擾。半晌,老原笑了笑:“好啦小陳彧,你慢慢消化,算了算時間我叫的救護車也該到了,我先走咯。” 話畢,老原慢慢起身,嘴角微微扯動,好像拉伸到了哪處傷口。陳彧回過神來,立刻走上前攙扶老原。叔侄一步步緩慢下樓,期間老原給陳彧叮囑了很多自己生活要注意的事項,陳彧隻顧點頭,沉浸在身世的震驚和老原離開的悲傷之中。 樓下,一輛車已經等了老原許久。車旁的黑衣人看見老原下來,趕緊過去攙扶:“原士洋你說你也算是身經百戰,怎麼還能讓人扮豬吃老虎給偷襲成這樣。你瞅瞅你瞅瞅,這也太慘了!” 陳彧一聽這人說風涼話數落原叔,立馬怒目看了過去。老原擺了擺手:“老熟人沒事的。小陳彧,這是你張叔。你張叔本事可大著呢,以後你會見到的。” 陳彧聽到老原這麼說,乖巧地喊了一聲“張叔”,讓這黑衣人露出爽朗的笑容:“好好好,來小陳彧你拿著,給你防身用。我跟你說,最近黑水河地界可不太平!”說著,從車上拿出一柄黑色的劍,遞向陳彧。 “去去去,別跟孩子說這些,他哪能參與到那些危險裡。”老原笑罵,“好了,小陳彧快扶我上車,這傷,嘶——” 小陳彧接過黑劍,沒成想這黑劍太重,差點摔在地上。又聽到老原在叫他,急忙將黑劍背在了身後,把老原扶上了車,黑衣人也上了駕駛座,啟動了車子。陳彧看著遠去的汽車,心裡空落落的。 陳彧進入不知為期多久的獨居生活。 回家躺在床上,老原的離去沖淡了身世的迷茫。陳彧心中慢慢地堅定起來:“無論是探究身世真相,還是未來保護原叔,都需要我努力變強!” 樹立了變強的信念,陳彧翻身找到手機,開始在網絡上搜索一些有關修煉的常識。但陳彧沒有修煉的功法,感受不到周圍的玄力,隻好先記下,等學校傳授功法之後之後再行驗證。 陳彧也想到搜一下中州的事情,但奈何東土與中州之間存在信息壁壘,隻能查到中州的大事件,與老原講述的基本一致,但缺少細節,隻得作罷。 因為感受不到玄力,陳彧無聊之下,看向了張叔送給他的黑劍。這柄黑劍通體不似鐵鑄,而是一些陳彧不認識的材料。靠近一些還會給陳彧壓力,似是一柄兇兵。因為這是陳彧第一次摸到真正的兵器,對這柄劍愛不釋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直到困意襲卷,也抱著這柄劍入眠。 …… 高速公路,老原所在的車上,老原正在把紗布一層層扯下來:“張曉東,你這血包出血量真多,還有沒有了,再給我拿幾包!” “還要啊?你還想去騙哪個小姑娘?”開車的黑衣人大笑,“沒想到你還真忍心放陳彧自己生活。說說吧,你給他講的是哪一版本的故事?先讓我猜猜,是第四版落難小皇子?” “那你可猜錯咯!是第三版!催淚研究所!”老原顯得十分開心,身上的繃帶全部扯了下來,竟是一點傷都沒有。“這小子該獨立生活了,總在我的庇護下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並且沒有外界壓力怎麼變強?我這叫合理放養,合理施壓!”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車廂裡傳來快活的氣息。 “話說——你那柄劍是從哪來的,我好像以前沒見你拿出來過?”老原疑惑地問到。 “上次黑龍窟又噴發了一波,我趁著玄力潮汐衰退進去找的,上邊還帶有類似黑龍王的玄力波動呢,我研究不明白,但準能幫陳彧辟邪!” “你什麼也不知道還敢給陳彧?真出了事我饒不了你!” “放心吧老原,我上次找了個瞎眼道士給陳彧算卦,他說什麼,潛龍在淵!準沒錯的!” “瞎眼道士?就你上次跟我說十顆靈晶童叟無欺的?他連我昨天吃幾頓都不知道,你怕不是讓他騙了!” “啊?不會吧!我的錢啊!” …… 陳彧家中,陳彧懷中的黑劍突然閃爍了一下,隨即恢復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