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凡回到雲州城的時候,“陳祺安”已經下葬了。 包圍呂家的府兵依舊沒有撤去,關於呂家的處置,京都那邊還沒有傳回消息。 褚凡也沒有再去陳家,而是換了一身裝扮,稍微喬裝了一下麵容,回到了城西的宅院。 距離半年之期越來越近了,雲州城這邊也不需要他在這裡待著。 不出意外的話,最遲三天,子午門那邊必定會派人來陳家的。 赤血府又多了這麼一個敵人,褚凡是喜聞樂見的,他更希望燕奇知道自己兒子死的消息後,來雲州城報仇,到時候跟子午門打起來。 現在自己沒能力踏平赤血府給師尊師兄他們報仇,在他找赤血府報仇之前,能給赤血府添點堵,也是好事。 至於他自己,則是要往皂影山方向去了。 最近這段時日,他的修為並沒有明顯提升,依舊處在生蓮境第十九階,幾次觀摩葉家祖傳畫像精神力也沒有明顯提升。 從這裡到皂影山還有三千多裡路,以葉霄漢和齊偉王行他們的腳程也要走將近一個月。 他的計劃是帶著他們一同往皂影山方向走,一路上還能指點他們,等走到儋州城的時候,讓他們尋一處地方落腳。 他獨自一人前往皂影山。 他算是猜到這妙蓮定天大法訣的尿性了,這部功法提升修為境界不僅僅是靠修煉積累,最重要的還是機遇。 就像激活他混沌之體之前鷓鴣奴對他說的一樣,混沌之體,沒有足夠的氣運根本就無法駕馭。 自從激活混沌之體,修煉了妙蓮定天大法訣之後,幾次大提升都是憑的機遇,比如在定風坡獬豸給了他鈞天鑒之後,修為直接從融合境提升到了生蓮境。 後麵一連數天都沒有多大提升,再到第一次看到葉家祖傳畫像後,意外解開鈞天鑒的第一層禁錮,修為蹭蹭蹭的從生蓮境三階快速的提升到了十幾階,直到十九階之後才又緩慢了下來。 當然,他自己也知道,即便是沒有那兩次機緣,僅僅是平時修煉積累提升的修為,也不比尋常修真者慢的。 可是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積累,畢竟半年之期眼看著就要到了。 讀書人有一句話叫做: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 這句話拿到修真界也同樣適用,而且更加適用。 若不然,如修真宗門,也不會安排弟子下山歷練了。 他回到宅院的時候,齊偉和王行已經按照他幾天前的交待把宅院托牙行給轉賣了。 他們已經收拾好了行囊,褚凡一到,他們就一同啟程往西而去。 “褚大哥,我們要去哪裡?” 葉霄漢並沒有問褚凡消失的這幾天去做什麼了,隻是好奇接下來的行程。 其實他們三人對褚凡的真實身份也是好奇的,畢竟那天見到他時,他非但昏迷不醒,渾身骨頭都寸斷如一灘爛泥。 不過他們都很聰明的,從未多問什麼。 “我跟人約好十月初八前在皂影山碰麵,雖然時間還早,但是萬一路上有什麼耽擱的話,也怕誤了時間失信於人。”褚凡多解釋了兩句,當然也沒有完全說實話。 葉霄漢聽說要去皂影山,盡管他不知道皂影山具體在哪,還有多遠,卻依舊還是有些興奮的。 畢竟少年心性,更未出過遠門,多見識見識總歸是好的。 一路上,葉霄漢也不免憧憬了起來。 雲州城,子午門的人到來的比褚凡預想的還要快,就在他離開雲州城的當天夜裡,子午門二長老聶世橋帶著十名精銳弟子來到了雲州。 進了雲州之後,直接前往了陳家。 陳廣林得知他們的身份後,自然喜不自禁,熱情招待了一番。 特別是聽聞陳祺安已經被大長老收為親傳弟子後,陳廣林幾乎是將子午門這一行人當著神仙一樣供著。 好酒好菜自不必多說,就差把後院都讓出來讓給子午門的人居住了。 相對於陳家外喪內喜,呂家卻是一片哀鳴。 從天上到深淵隻不過是一個念頭之間而已。 其實呂應良的兒子呂一品被鄒廷貴看上天賦,再到他的女兒呂韻秀本就艷麗的容貌出現在鄒廷貴眼前的時候,注定了他們整個呂家隻能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 當然,那個時候他們還隻是棋子。 可是後來呂應良和呂韻秀的貪婪和背信棄義,以及呂應良的高調,才真正注定了呂家的悲劇。 數日前的憧憬,如夢幻泡影,一觸即破。 從始至終,他們呂家得到了什麼? 直到此時,呂應良還幻想著燕冀已經逃走了,等他把消息傳到赤血府,他們呂家當下的危機將會迎刃而解。 呂韻秀也同樣抱有幻想,那夜在床第之上,承歡的同時,燕冀可是親口答應她,要將她收為貼身的侍女,將永遠把她帶在身旁,教她最厲害的功法。 燕冀隻不過是打不過那個暗衛,畢竟他還年輕,他是赤血府的少掌門,等到赤血府的精銳到來的時候,別說陳家了,也別說那個國君的護衛了,即便是天齊國君又算得了什麼? 至於陳祺安死了,她最多隻是覺得陳祺安不識時務,死了也是自找的。 然而,這天夜裡,發生在雲州城的驚天一戰,讓呂應良和呂韻秀所有的幻想全部破滅。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子時許,燕奇隻帶著一名長老來到了雲州城。 “樊楚與陳家家主速速出來授首,否則整個雲州城雞犬不留!” 燕奇懸浮於半空之上,他那憤怒的聲音,使得整個雲州城的人都從睡夢中被驚醒。 他未等多久,聶世橋飛身來到燕奇的對麵。 “燕掌門,如此深夜,你在此叨擾百姓,恐有不妥吧?”聶世橋說道。 聶世橋的出現,讓燕奇一瞬間就想到了許多。 他冷哼一聲,道:“聶世橋,你們子午門也要插手此事?你可知我兒死在了雲州城?” “燕掌門,此事我倒是知曉一些,你兒子是什麼本性你豈能不知?他無視修真公約,於這凡塵俗世跋扈而行不說,甚至擅殺狀元郎,然技不如人死於敵手,也是咎由自取。” “聶世橋!”燕奇從牙齒縫裡擠出這幾個字,狠戾的說道:“我兒子死在了這雲州城,我不管什麼原因,這裡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 聶世橋笑了笑,說道:“我在這裡,你做不到,這雲州城,我護定了。” “你——找死!”燕奇直接出手。 他的確是憤怒的,雖然他的兒子被黑衣鬥篷人給救活了,但是畢竟他赤血府也為此付出了一個未知的承諾,這個承諾也許會將他們整個赤血府帶進萬劫不復的境地。 整個雲州城的人,在他眼裡隻是螻蟻,殺盡了又能怎樣? 沒想到他說他兒子死在這裡,聶世橋竟然還敢攔他。 他燕奇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