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少女小滿(1 / 1)

見大敵逃離,餘下的眾人心裡俱是一鬆。   本來還在硬撐的徐清辰又吐了一大口鮮血,桑布激發自身潛能之後的那一擊,勁力十足,讓他受了極重的內傷。   若不是他全真心法乃是玄門正宗,根基深厚,此刻怕不是已經命喪當場。   同樣受到重創的陸方傷勢也不輕,巨石觸及胸口之前,他用右臂格擋了一下,聲勢略緩。不過此時吊在身旁的右小臂止不住的疼痛,估摸著是傷到了骨頭。   吐血後的徐清辰麵若金紙,氣息微弱,再也堅持不住,癱倒在地,嚇得武九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扶我回客棧,後麵還有全真教的同門會陸續經過此處。”   武九淵聞言立刻架起這位全真高徒,往回走出數步後才想起一旁同樣受了重傷的陸方,   “額,這位董天寶義士,我且送清辰叔回去,等我,等我再回頭來找你哈。”   陸方還沒來得及和武九淵說自己真實姓名,對方還以為自己真的叫“董天寶”。右臂和胸前的傷勢頗為疼痛,陸方擺了擺手,也不做解釋。   徐清辰已然知道,就是麵前這短發少年給自己傳遞了消息,才能及時攔下桑布一行人,救回武九淵,隻是此時已無力氣寒暄,隻得先走一步。   兩人走後,陸方隻覺得胸口愈來愈痛,嘴裡一陣一陣的發甜,即使坐靠在一旁休息了許久,也沒能緩過來。   “完蛋,這下傷的估計太重了。”他喃喃自語,這追星的代價也太大了,“早知道如此,那日就該隨張君寶去武當山了。郭靖沒見著,反而倒了黴。”   直到最後,陸方實在是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可是等日頭漸黑,兩位全真教的道士騎馬沿路來尋他的時候,卻沒有發現陸方的蹤跡。   四下尋找無果,隻得返程復命。   ……   等到第二日,陸方再次恢復意識,睜開沉重的眼皮,卻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竹榻上,身上蓋了薄被,正待翻身坐起,突感胸骨劇痛,竟是動彈不得。   他下意識用手捂胸,沒成想右臂也是一陣刺痛,急忙放下。   等到勉力支撐著自己靠墻坐起,渾身上下已經出了一場大汗。   這時他才想起,自己是受傷暈倒在了管道旁,卻不知是被何人救了,帶到了此處。   陸方四下望望,卻看見此處是個茅草竹墻的簡陋小屋,除了這竹榻,也無什麼物件,隻有角落裡一個破損的織機和幾個籮筐。   不過此處雖然簡陋,但也乾凈,並無什麼灰塵,顯然是有人精心料理。   正打量的時候,有人推門便進了這茅屋,本來端著個木盆,見陸方醒了,輕輕哎呀了一聲,便急忙走了過來。   來人是個農家打扮的少女,個子不高,小臉圓圓的,膚色算不上白皙,但紅潤得很,五官小巧精致,好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   “你怎麼坐起來了,快躺下,快躺下。”少女快步上前,攙扶住了陸方,“獵戶李大叔說你傷勢不輕,胳膊也折了,可不能亂動。”   竟然不是全真教或者郭家的人救了我,陸方有些意外,“姑娘,這是哪裡啊?是你救我回來的麼?”   那少女柔聲說道,“昨日我和鄉親們去縣城送貨,趕回來的路上見你一人暈倒在了路邊,李大叔和我便背你回來了。”   “這裡是石前村,村裡空院子多得很,你就安心住下吧。”   “石前村……”陸方心中感激,礙於動彈不得,隻能不停的向少女道謝。   “哎呀,你也別客氣,李大叔說了,如今這世道這麼亂,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少女顯然是平日裡接觸人不多,和陸方年紀相仿,還沒說幾句話,小臉便微微漲紅了。   “對了,我姓石,小滿時節出生的,你叫我石小滿就好了。”少女挽了挽耳邊的青絲,把先前端來的木盆拿了過來,說是要給陸方洗洗臉。   “哦哦,多謝小滿姑娘,我叫陸方,家中行四。”   “啊,昨晚也是小滿姑娘幫我洗的?”陸方說著說著話,忽然一臉詫異,因為他已經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顯然是已經被人換過了,胳膊上也綁了木板定骨。   小滿羞的滿臉通紅,肉乎乎的小手團在一起,攥得緊緊的,“哎呀,你瞎說什麼啊,是,是,昨晚是李大叔幫你洗的。”   盡管少女臊的不行,但也沒丟下木盆跑出去,顯然還是擔心受傷的陸方無法照顧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哈。”陸方連連道歉。   “沒關係,我們鄉下的,沒那麼多禮數。”小滿倒也沒生氣,遞過木盆裡的手巾,讓陸方自己擦擦臉,“你就安心在這裡養傷吧,一會兒我給你端些吃的來。”   少女又陪陸方閑聊了一會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便出去了。   陸方一人靠坐在竹榻之上,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等再次醒來,看見那小滿姑娘正蹲在破損的織機前擺飾著些什麼。   少女的背影細細的,那小滿姑娘雖然小臉圓圓的,但身上卻沒多少肉,可能也是農家條件艱苦,吃不胖人吧。   聽見陸方醒來的動靜,小滿麵露喜色,圓圓的眼睛都笑彎了,“你醒了,我給你端了粥,額,不過可能也涼了,我再去熱一下吧。”   “沒事沒事,我腸胃好的很,可樂都隻喝冰的呢。”   “可樂,可樂是什麼?”   “額,就是我老家的一種茶葉。”陸方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也好在小滿心思單純,便被陸方打了個岔,繞了回去。   “喝涼茶的習慣可不好。”   “是是是,我聽小滿姑娘的。”   等小滿熱好了米粥,陸方一邊喝著,一邊與小滿一起聊天解悶。   “陸四哥,你是怎麼受的傷,還傷得這麼重。”   “哎,我是被一個蒙古韃子給打的。不過我也沒吃虧,他的傷不比我輕到哪裡去。”在姑娘麵前,陸方還有點好麵子,拿徐清辰的功勞都安在了自己身上。   “是嘛,我聽村裡人說,蒙古人可兇了,個個殺人不眨眼。”   “可不是麼,我遇到的那個還是個和尚,下手還是這麼狠,佛經都念給狗聽了。”陸方現在一提起桑布,其實倒也沒有那麼氣憤,畢竟都是機緣巧合撞見的,自己還騙了他。   那桑布誤認為自己是蒙古軍探子,還傳了功夫呢,此刻怕不是恨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