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縱之才往往很難適應劇組的清規戒律,慕白本來就懶散,現在整天疲於奔命,也就“不拘小節”起來。 領銜主演回酒店倒頭就睡,洗澡的次數屈指可數。所以文君每天都能看到頭發油乎乎,素麵朝天的李慕白,在片場瞎晃。滿頭皮屑也不知道拍一拍,簡直惡心的要命。作為青春偶像,儀表整潔是對人起碼的尊重,這人的修養還真是low到家了。 還有一件事,令文君無法容忍,那就是“小李子”欠揍的屁股。這家夥懶得令人發指,隻要劇組中間休息,不管三七二十一,逮著凳子就坐。很多被動罰站的配角,看在他是男一的份上,不好意思說破,一味縱容,姑息養奸。 文君本想仗義執言,替大家討回公道,卻被小丸子攔住,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人交惡已是劇組公開的秘密,怕矛盾進一步激化,不好收場。 聽人勸,吃飽飯,文君不想把事鬧大,隻好暫時放他一馬。 誰知沒兩天,這位不懂規矩的“大懶蟲”居然膽大包天,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那是在一場刀劍相交,飛簷走壁的打戲過後,大家都累癱了,坐椅子,坐化妝箱,坐臺階、坐磚頭無所不盡其用。 慕白環視一圈,見一個粉粉的椅子還空著,也沒多想,就大刺刺坐了上去。 椅子靠背掛著白色的頸枕,他見同組的演員用過,也學著墊在脖後:“謔,還真是舒服。” 走在後麵的文君,目睹了整個作案過程,她吊了一上午的威亞,頭重腳輕,腿軟無力,立馬火冒三丈:“李慕白,你懂不懂規矩,快起來!” “憑什麼呀?”慕白以為這是劇組提供休息的椅子,先到先得,繼續霸占。 “你一個大男人,坐粉椅子就不害臊嗎?” “我今天飛來飛去,躥房越脊,為你殺了那麼多妖魔鬼怪,現在渾身酸痛,顧不了那麼多了。”慕白一邊說著,一邊故意用屁股蹭來蹭去。 這粉粉的折疊椅及白狐U型枕,是文君前兩天在淘寶下單買的,今天剛到貨,她自己都還沒享受呢。 眼見兩樣抗疲勞神器全被對方霸占,文君鼓起腮幫子,終於出離憤怒了:“李慕白,你——,你無恥!你混蛋!誰讓你亂坐的?” 慕白愕然,心說這姑娘也太沒涵養了,怎麼一言不合就罵人呢。 “你又不是新人,劇組的凳子能隨便亂坐嗎?快把你的臟屁股抬起來,這可是我新買的椅子!” “不就坐個破凳子嘛,至於這樣大發脾氣,大驚小怪!”慕白麻溜起身,扭頭就走。 “站住!” “又想乾嗎?” “脖圈給我留下,想順手牽羊啊!” 阿杜見狀,連忙還回U型枕,替老大賠不是:“對不起啊,文君姐。慕白不知這是您的東西,實在抱歉!” 小丸子也來打圓場:“一場誤會,沒關係的。文君愛乾凈,不喜歡別人動她的私人物品,以後注點意就行了。” 文君絲毫沒有原諒對方的意思,徑直走向她的“寶寶椅”,開始吹毛求疵地大搞清潔工程。潔癖女神先用濕巾對折疊椅和U型枕仔仔細細擦拭三遍,然後拿出隨身攜帶的消毒噴劑殺菌,最後不怕浪費地灑了半瓶歐瓏香水除臭。 李白再沒見過世麵,也知道人家這是在嫌棄他,登時臉漲得通紅。 阿杜怕慕白年輕氣盛,再捅婁子,忙勸他找地方休息。 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李白才不會把區區一個小丫頭放在眼裡,他兩三步走到卓文君對麵,殺氣騰騰地瞪著她。 文君素來遇強則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毫無懼色,除了用淩厲的眼鋒回敬對方,嘴角還多了一抹譏誚。 慕白開門見山:“卓小姐,你如果對我個人有意見可以明說,用不著借題發揮,這麼誇張吧?” “是,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你工作態度極不認真,三天兩頭遲到,天天都在抱怨,劇組上上下下哪個人不比你辛苦?劇組數你NG的次數最多,知不知道這樣會給大家帶來多少重復勞動,浪費別人的時間等於謀財害命,懂嗎?還有,不要自以為是,問東問西,乾擾大家的工作。拜托你做任何事之前,先顧忌一下別人的感受好嗎?” 文君言語犀利,針針見血,一下子把慕白給說愣了。他這人粗枝大葉,向來隨性,哪裡會考慮到這些細枝末節。 大男主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被孤立,大夥為什麼對他冷漠疏離了。 環視片場,從眾人心有戚戚的表情,便知文君所言非虛。自己犯了眾怒卻渾然不知,實在是笨到家了。 “真的是這樣?” “那還有假,隻不過大家心照不宣,敢怒不敢言罷了!” 兩人烏眼雞般久久對峙,火花相互碰撞。 “好,我……知道了。”慕白說完,垂頭喪氣地離開。 文君本打算代表受苦受難的劇組同胞,好好跟李慕白掰扯掰扯,來場罵戰。對方這麼快偃旗息鼓,讓她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毫無快感可言。 望著那個低頭認錯,落寞淒涼的背影,她忽然有些茫然。李慕白做人如此失敗,會是哥哥所說的心機boy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