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籌帷幄的陸雲天,將公司的大事小事處理完,已是華燈初上。 他捏了捏眉心,揉了揉酸澀的雙眼,就著手邊的咖啡杯灌了一口。 助理精心泡製的手磨咖啡是兩個小時前端過來的,早已涼透。當苦澀的冷咖啡通過喉舌,落入胃裡,陸BOSS渾身的疲憊感被涼意取代,立刻清醒了許多。 陸雲天不是一個隻會工作,不懂生活的人。他知道工作是永遠忙不完的,必須勞逸結合,學會自我調節,減壓放鬆。 大腦一旦從繁重工作模式中閑下來,他便不可抑止地想到了卓文君,那個令自己一見鐘情,深深迷戀的女孩。 陸老板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幾份重要文件下麵,小心翼翼取出一個香檳金色的戒指盒。打開盒蓋,裡麵赫然放著上次未送出去的10克拉鉆戒。 這枚碩大的求婚戒指,與鴿子蛋大小無差,璀璨耀眼,閃閃發光。霸道總裁將其輕輕取下,托於掌心,一邊細細欣賞,一邊悵然若失。 上次未經深思熟慮,采取單邊行動,慘遭心儀女神拒絕,隻能怪自己太急於求成。 兩人緣分匪淺,相處融洽,關係是比普通朋友親密,但遠遠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算無遺策的陸雲天,對之前沖動魯莽,出昏招,下錯棋深感懊悔。好在多年的社會打拚,不但磨練了他的意誌和耐力,也增加了臉皮的厚度。 一次失敗,不代表永遠失敗。身為炙手可熱的娛樂掌門人,億萬財富的擁有者,他對自己充滿了信心。隻要咬定青山不放鬆,鍥而不舍地追求,早晚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抱得美人歸。 陸雲天翻了幾下手機,眼睛倏地一亮。隨後把鉆戒放回抽屜,興沖沖離開辦公室。 在詩詞大會中喜提亞軍的文軒,等不及節目正式播出,當晚就叫上妹妹,一同回父母家慶祝。 老兩口光榮退休之後,有大把時間讀書看報,吟詩誦詞,常以文化人自居。見兒子如此長臉爭氣,毫不吝嗇地做了一桌拿手菜,好好犒勞。 文君看不慣大哥吹噓傲驕的醜惡嘴臉,當場揭露真相。 “有什麼好炫耀的,不過是參加了一場小兒科的明星挑戰賽而已。真有本事,和每屆的擂主比比,保證你被秒成渣!” 慕白最近堅壁清野,中斷一切外交。文君隻好曲線救國,通過阿杜從側麵了解他的近況。在小丸子的花言巧語下,她不費吹灰之力掌握了第一手戰報,包括李男神吊著臉的那張集體合影。 文軒給卓越倒了滿滿一杯茅臺酒,斜睨了“好事精”一眼:“臭丫頭,怎麼老是拆我的臺,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卓父對一雙兒女打嘴仗早就見怪不怪,滋了一口酒,兀自吃菜。 “你們兄妹倆見麵就掐,互相看不順眼,什麼時候才能和和氣氣,團結友愛啊!君君,咱們一家人難得湊在一起吃飯,你就少說兩句,不要影響家宴的和諧氣氛嘛。”劉冉將清蒸多寶魚端上餐桌,以維和部隊的氣勢,敲了敲女兒的小腦瓜。 “媽,做人要厚道。我們兄妹可是一母同胞的血親,您不一碗水端平也就算了,怎麼回回向著大哥說話。我現在爹不親,娘不愛,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你們領養的孩子啦!” 看著妹妹咬牙切齒,酸不溜丟的樣子,文軒出言戲謔:“父母之愛,乃是人世間最偉大、最無私、最真摯的愛。自己混得那麼臭,不好好檢討一下,還怨別人,要怪隻能怪你好吃懶做,不會討爸媽歡心。” 文君杏眼一瞪,舉起筷子作勢要砸。可最終還是念在手足親情的份上,夾了一筷頭魚肉解氣。 她一邊嚼著,一邊陰陽怪氣道:“論拍馬屁,吹牛逼的本事,十個我加起來也趕不上大哥。人家臉皮厚的刀槍不入,明明隻有四個人比賽,僥幸拿到了第二名,你看他洋洋得意的,搞得自己好像詩蓋李杜一樣。” 文軒豈肯嘴上吃癟,他狗腿地給老爸再滿上一杯酒,嘻嘻一笑:“人在精不在多,今天上場的可全是頂尖高手。這就跟華山論劍一個道理,前頭出場對陣的跳梁小醜再多,到最後還不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爭奪武林盟主。” “錯,還有老頑童呢!”文君故意打岔,作為《射雕英雄傳》的原著粉,她對小說裡麵的情節,可是如數家珍。 “領會意思就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咱能不較真兒嗎?你們沒在現場,不知道今天的比賽有多激烈。要不是一時疏忽,我才不至於輸給北大才女俞璿璣呢!” 劉冉將最後一道疙瘩湯端上桌,一邊為爺仨舀湯,一邊插話。 “那個小姑娘我知道,打小就是學霸,牛娃。三歲就能把唐詩背得滾瓜爛熟,五歲就能跟大人侃詩經論楚辭,長大了更是不得了,一早保送進北大。咱們家文軒敗在四千年一遇的才女手裡,絕對不丟人。”劉媽媽沒事就愛看八卦解悶,這下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看著親媽助紂為虐,在護苗愛子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頭,文君假裝委屈地哭天抹淚:“我算看出來咱家為什麼能養出個好逸惡勞的寄生蟲,卓衙內了,敢情根兒在您這兒,都是老媽千嬌萬寵給慣出來的。哥,這一段時間少接點通告,保不齊國學講壇會請你當嘉賓,北大中文係會聘你當教授呢!” 文軒對小妹的揶揄照單全收,毫不介意。 “沒問題,我時刻準備著。”他忽然露出壞笑,拿腔拿調問,“哦,對啦,你們知道這次詩詞明星賽是誰排名最後,丟人現眼嗎?” 文君早已知曉結果,不願未來女婿在二老麵前留下不良影響,慌忙扯開話題。 “參與《詩詞來了》的意義在於以詩會友,弘揚國粹。隻有你這種濫竽充數,毫無真才實學的南郭先生,才會這麼看重勝負,把輸贏掛在嘴邊。” 文軒何等精明,當即聽出妹妹袒護某人的弦外之音。他十分好奇地打量著文君,心說看來小妹安插的眼線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