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伊你就這麼聽那隻偷食貓的話?!”娜烏加一邊大嚼著魔法睡貓賠給她的燒雞,一邊抱怨道。 “還能有什麼辦法?”我沒好氣,“和那家夥比智商,我還從沒贏過。” “哈?!你比不過她?!”娜烏加驚訝地大叫,“怎可能?!你那麼聰明!” “唉,這件事我也很鬱悶。” “噓——!”前排的女觀眾扭頭不滿地從我們噓了聲。 “噓什麼?!”戲劇開場就沒開心過的娜烏加沖她狠狠地齜了齜牙,“這破劇有什麼好看的?!” 大概是娜烏加那一身肌肉太過生猛,前排的女觀眾隻得厭惡地皺皺眉,十分無奈地轉回臉。 “真是的,我又沒說錯——這破戲劇有什麼好看了?嘰嘰喳喳的!”娜烏加再次煩躁地咬下一大塊雞腿肉,“也就那些沒力氣的破貴族喜歡——沙伊你說是不是?” “沒錯,”在這一點上,我和娜烏加的觀點是一樣的——這出戲真是太爛了!爛到我一分鐘都不想看! 與睡貓她們分手後,時刻被艾路勝過一籌的我最終隻能無奈地按照她妹妹梅露的建議,來到這座衛城區新建的劇院,一邊欣賞戲劇一邊坐等艾路幫我聯係的那個人。 “沙伊先生您放心哦!雖說是劇院,可最近根本沒什麼人來看戲,”梅露這麼補充道,“所以你和那個人在劇院碰麵很安全的。” “啊?沒什麼人?為什麼?不是雨季嗎?”當時我這麼問,“按說雨季大家沒事做,去看戲的人應該很多的啊?” “恩……”當時回答我的梅露笑得十分狡黠,“人家也不知道哦——可能因為塔耶克人本來都是蠻族,對戲劇之類的藝術不感興趣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同時露出狡黠微笑的還有那隻睡貓艾路,但既然將之後的事交給她們了,我也就隻得老實地帶著娜烏加進了劇院。 然後,我終於知道劇院裡看戲人這麼少的原因了——哪裡是對戲劇之類的藝術不感興趣?明明是對這出戲不感興趣好麼! 混蛋睡貓! 今晚在劇院上演的,是由著名吟遊詩人夏南編寫,飽受大陸劇迷——特別是年輕女孩——喜歡的時尚英雄劇目:紅眼的流星。 演出:艾夏商會特別戲劇團。 艾夏商會……會長是梅露,副會長就是那隻該死的睡貓…… 在塔耶克上演曾經敵對國家的英雄?還是借助與塔耶克軍隊作戰才成名的英雄?虧那隻睡貓想的出! 劇場外的看板上還專門標注,是以多蘭納克王國瑟雷斯汀·羅克塔爾伯爵為原型,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劇目《紅眼的流星》?! 忽悠我來看這個?! 死魔法睡貓,想氣死我麼!? “是吧?”見我贊同她,娜烏加高興了,“演的爛極了——特別是那個主角瑟雷斯汀,軟綿綿的,見一個愛一個,一點節操都沒有!” “嗬嗬,戲劇麼,總要有些藝術加工——” 舞臺上演的那貨不是我!絕對不是我!那是混蛋夏南編出來的討好女性觀眾的藝術形象,絕對不是我! “看他那裝腔作勢的樣,還智將呢!”娜烏加一邊啃著雞胸脯,一邊滿臉嫌棄地繼續評論,“看他剛出場的樣?整個一裝腔作勢的小白臉——騙騙未經世事的小女孩還差不多,表麵上什麼都要聽他姐姐的,實際上呢?自私自利!整個一吃軟飯的!說不定在外麵泡女孩都要人家女孩掏錢!” “英雄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麵麼……” 額……現在我確實出門都由希絲提拉掏錢,平時也確實像個什麼事都依賴女孩的吃軟飯的,可夏南戲劇寫成的那時不是這個感覺吧? “對了,”又耐心地看了一會戲劇(也可能是專心吃光了燒雞),娜烏加想起什麼似的又問,“對了,沙伊,聽說就是因為‘紅眼的流星’身邊一直有他姐姐‘黑發的惡女’在,所以他才至今沒結婚的?” “這個我不知道……” “我還聽說他背著他姐姐,私下裡許婚的女孩已經超過一百個了!” “一百個?!怎麼可能?!” 那個不是我!是那個該死的變態阿薩搞出來的!是那個混蛋又好色的阿薩扮演我的同時搞出來的!(有關阿薩扮演瑟雷斯汀的事,還請參閱第四部迷蹤第二章你不在的日子) “是真的哦!”以為我不相信,娜烏加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還聽說他都有十幾個私生子了!” “……” “想想也是嘛!又有名聲,又有地位,還是多蘭納克的英雄,長的一副小白臉的樣,又那麼奸詐,騙那些白癡貴族女孩很容易的。”臨到最後,娜烏加還不忘往地板啐了一口,“呸!” “……” 原本我對自己這個敵國的英雄——瑟雷斯汀·羅克塔爾身份在塔耶克的名聲不抱什麼希望,可沒想到竟然這麼不堪。 連小小的押運傭兵娜烏加都能聽到那麼多有關我的“緋聞”,又是允婚又是私生子的。那在普通的塔耶克國民之間呢?在塔耶克貴族之間呢? 嗬嗬……看來前陣子被城鎮守衛找麻煩的時候沒有自揭身份是明智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換句話說,當時魔法睡貓艾路和她妹妹梅露寫舉報信舉報我,想要讓我自揭身份又是為了什麼呢? 話說,她們真能叫來我想要找的人麼? 我並沒有告訴她們我想找誰。 畢竟我沒有完全相信她們。既然魔法睡貓那麼自信滿滿,那就讓她們找去好了。 正好也看看這隻睡貓是不是真的把我看透——萬一艾路和梅露隻是故意想要逗我玩,我卻被她們詐出了之前埋下的暗棋,那我不是虧大了? 當然我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自從遇到她們兩個,我感覺我所有的計劃似乎都被她們看了個通透,這步暗棋沒被她們看透的幾率又能有多大? 唉!有兩個隨時能看透我的人在身邊逗我玩,這種感覺實在不爽。所以我隻能寄希望於這次並沒真的被她們看透,這樣好歹能找回些謀略的自信。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 不論我再怎麼希望,現實的答案永遠隻有一個,最令我討厭的一個。 戲劇《紅眼的流星》上演到一半,劇場外進來一個人,拿著戲票,趁著昏黃的燭光,仔細地尋找著自己的座位——我和娜烏加身邊的座位。 當發現自己座位邊上坐的人是我後,來人皺皺眉,發出一聲厭惡至極的“啐!”,然後轉身就要離去。 “喂,你的後腦,那個被藍發小子揍的地方,”沖著這個討厭我到和我坐一起都覺得惡心的人,我低聲說,“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