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彼得被看光了……(1 / 1)

哈蘇落在地上。   他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長袍,他記起這是他穿越前穿的睡衣。   哈蘇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對自己的外貌沒有印象。   他的記憶相當的稀少,除了名字,哈蘇基本上沒有了全部記憶   於是他手裡冰雪凝成一片冰晶,他想看看自己的模樣。   皮膚很白,發梢長過耳尖,發色是記憶裡沒有的銀灰色。   瞳孔冰藍,雙眼有些恍惚,或者無神。   哈蘇記不清記憶裡他的模樣,不過他也不在乎。   他看向周圍,發現不遠處有個倒塌的小屋。   “不知道現在在哪裡。”   光腳走在雪原裡,哈蘇想知道這裡是哪個大陸。   雖然記憶丟失,哈蘇還是記得世界上有大洋和陸地的區別,或許知道後自己能想起曾經住在哪裡。   他走到小屋旁。   頂部的巖壁向外傾斜,遮擋了飄向小屋的雪。   哈蘇掃過整個洞口。黑色的巖板組合起整個洞窟,他用手敲了敲山壁的石板,冰涼的石壁回以堅實的觸感。   高高的斜山壁恰好把整個小屋遮擋在無風的地帶,墻角生起了淺綠色青苔。   一顆頭顱從小屋的口子拖出,後麵跟著一節長長的身體。   哈蘇發現這是個長得像人的魚頭。   ?   在這種麵對麵的距離下,他發現這魚頭後麵有其它不一樣的東西;五根細長分裂開的長條肢節如孔雀尾一般伸展在腦後,每個肢節盡頭皆有一塊黑色角質層。   哈蘇覺得這東西有點眼熟……   他把手抬起放在眼前仔細做了個對比。   “這好像是個手指。”   哈蘇覺得要麼是自己瘋了,要麼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所以這魚頭的位置就是在手背,後麵跟著的部位是手臂。   他皺起眉頭,這個世界的變化太大了,大得有些超乎想象。   哈蘇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是不是都是這個樣。   冰雪在他身上倒影,那個魚頭和手臂一起炸成冰末。   看著眼前的小屋,他一時間不就知道該不該進去。   輕吐了一口氣。   踏過門口冰凍的綠色屍水,輕輕地推開那扇虛掩的門。   金屬大門冰冷又沉重,外側那麵沾染的不少暗綠色汙跡,哈蘇隻覺得轉軸好像有點生銹。   噔!   有東西在後麵抵住了門。   哈蘇從門縫裡探進去一個腦袋,發現一具腐爛大半的屍體坐在門後。   屍體左肩黏在金屬門板上,肩膀以下的手臂部分消失不見,右臂握著一把鈍的銹刀。   情況非常顯而易見。   “他用右手砍斷自己的左手。   那長著魚頭的手被堵在門外凍死。”   哈蘇覺得應該是這麼一個情況。他擠進門內,那具屍體轟然倒地,一張證件從它大衣口袋抖落。   他把那證件從地上撿起。   證件的正麵是張照片,泛黃相片裡,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年人穿著毛皮軍衣,脊梁微微駝背卻依然站得筆直,雙眼筆直望著攝像機的方向,一臉嚴肅認真,雙眼沒有垂垂老矣的黯淡,反而像哈蘇記憶裡那些邊防軍人一樣,亮著堅毅的光。   他對照著屍骨昏暗的臉,相片上人和那張鐵青的臉十分相似,隻是已毫無生機。   哈蘇看向證件另一麵。背麵簡略的排著幾行文字,一種某種斜體的文字記錄了照片主人的信息。   這種文字令哈蘇十分熟悉,除了部分變體,很多他都覺得好像是他記憶裡,曾經世界上使用最廣泛的文字——英文。   “姓名……彼得……哈裡斯……”   哈蘇對照著把文字一個個念出來。   “職位……監測站值守員……   單位……特拉格氣象局……”   哈蘇眼神在證件上來回掃過。   “特拉格?……沒有印象。得找個人問問。”哈蘇說道。   哈蘇忘記自曾經是住在哪個國家。或者更具體的說,他記不清世界上有哪些國家。   他把上麵的字一個個記住,然後把護照夾在右邊衣袍的口袋——他想把它帶走,帶去上麵說的氣象局,把事情告訴那裡麵的人。   哈蘇覺得這樣一位令人肅然起敬的老先生不應該就如此默默死在這裡,至少也要給他體麵的下葬。這是應當的。   一本筆記掉在了屍體腳邊,綠色酸腐血水濺了幾塊在封皮上。   哈蘇撿起了筆記。   筆記表麵皮革封殼上有非常密集的劃痕,它曾經的主人一定是時時刻刻把它帶在身上,常常拿出來閱讀記錄。   哈蘇翻開扉頁,一行剛正的字體把“彼得·哈裡斯”字體工整排列在書頁正中央,下麵寫著一行像詩詞一般的句子:   “前進!前進!永遠保持年輕!”   除此之外的書頁沒有其它落筆的痕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哈蘇一頁頁翻開書頁,書裡記載的是老彼得任職這裡後,對每天所見所聞的詳細記載。   “874年12月6日,我,彼得·哈裡斯,順利到達耶拉雪鬆林北監測站。   波齊岡德在上,這裡比我之前待過的所有監測站都要惡劣。大雪不要命的下,我的雪地車一邊開,一邊居然還在往下陷。下車裝了半個小時的雪地輔助板,差點凍壞我一身老骨頭。   ‘特拉格粗口’,彼得啊彼得!你為什麼要跑過來自討苦吃!”   筆記有些匆忙,看來第一天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老彼得來不及多寫。   下麵緊接著就是後麵一天的筆跡。   “874年12月7日,終於把東西整理完了。   說實在的,雖然這裡實在是冷,每天看見的除了雪還是雪,但我有點喜歡這裡了。   隻要手裡有威廉釀酒,聽不到湯姆天天在我耳邊炫耀他在維多利亞術士學院進修的兒子,突然感覺這裡還不錯。   就是一個人喝酒沒有在酒館裡帶勁……”   哈蘇往後翻頁,彼得把每天的工作,生活以及所見所聞都記載在上麵。他逐漸了解這位孤獨值守的邊境老人。   彼得·哈裡斯曾經在特拉格雪山護衛隊中服役過。在崗位上退役後,孤家寡人的老彼得沒有像他的戰友湯姆一樣享受退休生活,反而重新向會議遞交了任職信。   於是,停不下來的彼得就在大小不同的檢測站來回輾轉,至今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