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死亡證明 　　一種神聖，神秘的氛圍，在巨大的平原上彌散。這裡的空氣竟不流動，卻，不影響人們呼吸。也許人們都不呼吸，一個可怕念頭，在劉元的腦海上出現。但，很快被另一個自己否定。剛才自己的胳膊還被項靈抓的痛徹心扉。想到這裡，不免看了赫葉一眼。她躺在那裡，好像沒有死。她白皙細致的脖頸上，並沒有印痕，項靈的脖頸上也沒有。按說，以她們的氣力，不會沒有。但，的確沒有。 　　這時，圍在外麵，近萬人的包圍，鴉雀無聲。所有人，看著場內發生的一切。他們臉上，表情平靜，充滿期待。 　　唯一緊張的是項烈一家，劉元從他們的表情，與項烈剛才身體傳給自己的信息感受到。如果項靈戰敗，也許他們遭滅口。現在的情形是，項靈獲得勝利。項靈鬆開赫葉的瞬間，剛才還大氣不敢出的項龍，忽然大喊：“妹妹，殺了她” 　　但，項靈站起來。她站起來時，劉元看到她從赫葉身上，取了印章，鑰匙。後來知道除了龍牙，部落的印章，鑰匙，是聖使的象征。 　　“看住他”項靈站起來發的第一個指令，是讓六個黑衣女子，看住劉元。 　　六個黑衣女子，飄移著，圍過來。剛才她們進場時，劉元沒有留意。現在，在近距離，看到了她們的移動。腳沒有邁步的動作，在地上飄行。飄到一定距離，展成一排，而不是圍成圈。 　　這時，圍成包圍圈的隊伍，一陣騷動。忽然有人歡呼：“商隊，商隊”。歡呼聲中，充滿喜悅之情。 　　他們歡呼時，劉元看到，站成一排的六個黑衣女子，同時向外看，他也順著她們的目光，向外看，但什麼也看不到。 　　隨之，歡呼聲中，傳來一個男人中氣很足的喊聲：“孩子們，讓我們進去，讓我們進去，我們要請聖使在入關文件上蓋印，你們最愛的寶貝來了” 　　男人的聲音很高，壓過了歡呼聲。他的聲音，讓項靈還有些緊張的臉，露出喜悅。她也向外看，但人們的武器長桿密密麻麻，擋住視野。 　　原來貿易是部落的經濟支柱。已經很久，沒有商隊來了。這從人們的衣服，裝飾上看出來。 　　“讓貴客進來”項靈的聲音很高，很柔和清脆，也充滿愉快。 　　很快，北麵讓出一個通道。十幾個穿著華麗的人，逶迤進來。走在前麵的是位衣著華貴的中年人。跟在他後麵的人，衣服都華美，這與身上穿著粗糙衣服的部落人，形成對比。 　　華美的隊伍，走到項靈近前。中年人，畢恭畢敬，拿出手上厚厚的一遝子文件：“尊敬的聖使閣下，請您在文件上蓋印” 　　項靈還沒有做出反應，外麵的人再次歡呼起來：“商隊，商隊”。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歡呼了一陣，又像剛來時那樣，武器戳在地上，跺腳並發出嗬嗬的聲音。 　　“安靜”項靈舉起龍牙。 　　看到龍牙，人們的歡呼聲，更高。但停止了動作，這回，歡呼的是：“聖使”“聖使” 　　項靈的父親項烈，母親須容，哥哥項龍，項豹，來到項靈身邊。大哥項龍開心地：“妹妹，你給部落帶來了好運”。的確，她剛接過部落的聖物，就來了商隊。 　　項龍的聲音，外麵的人聽到了。於是歡呼聲更高“聖使好運”“聖使好運”。 　　來的商隊的十幾個人，受到感染。他們圍著項靈一家，跳起舞。一邊跳一邊喊：“聖使好運”“聖使好運”。 　　六個黑衣女子，也受到感染。但，她們凝立在那裡，像雕塑。但，麵帶春風。 　　幾乎所有人陷入歡樂中，項靈也在享受自己的勝利，與好運。再沒有人注意赫葉。 　　雖然六個黑衣女子，站在一邊，但注意力被歡樂的人吸引。 　　就在人們歡呼，慶祝的時候。劉元發現，赫葉身上，多了兩個圈。一黑，一白，兩個光圈。 　　難道是太陽反光？抬頭看了看，沒有太陽。這是個怎樣的地域？沒有太陽，但到處很明朗。沒有空氣流動，人不呼吸，但沒有憋悶感，這些是劉元頭腦中的閃念。 　　光圈中的赫葉，好像很艱難的樣子。出於好奇，劉元彎下腰。她好像還在與項烈搏鬥，於是，伸手想把她扶起來。可是，劉元的手碰到赫葉身上光圈的瞬間。翁地，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吸住。 　　被吸住的剎那，劉元極力起身向外拉自己的手，但吸力太強。整個手臂，與半個身子，被一股看不見的強大的無形吸力吸住。被吸住的同時，身體中的什麼，瘋狂向外宣泄。由於光圈並不顯眼，隻有在近距離上才能看見。吸住劉元的力量無影無形，在局外的人看來，劉元正要扶起赫葉。但不知為何，他的手伸到一半停住。 　　這樣，過了許久。吸力漸漸減弱。最後劉元的手，從看不見的吸力中掙脫出來。 　　掙脫出來時，有種被吸空的感覺。但卻並沒有缺少什麼，劉元下意識用力握了握手，沒有無力感。剛才的一瞬好像，無形吸力鬆開的時候，一個黑影飛進自己的身體。但劉元也沒有感到有什麼不適，發生了什麼？他的另一個自己對自己說。他知道，不會有答案。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會有個自己這樣問。在沒有遇到阿混前，問這種問題的自己與自己混沌不分，但遇到阿混後，問這種問題的自己，明顯與自己不是一回事，但也說不出怎麼個不是一回事。再說，自己也並沒有遇到阿混，但也不能說，沒有遇到。阿混真的存在嗎？如果存在，他在哪裡？ 　　就在劉元與自己糾纏的時候，忽然聽到，赫葉嚶嚶的呻吟聲。應該是，哭泣。 　　這時，周圍的人，已經走了。走的乾乾凈凈，項靈，與近萬兵士，劉元認為他們是兵士。華美的商隊，項靈的父親項烈，母親須容，兩位哥哥項龍，項豹，都離去。如果不是回頭，看見了六個雕塑樣的黑衣女子，真的以為這裡隻有赫葉。六個黑衣女子，站在距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赫葉，蹲在地上，嚶嚶地哭。 　　“大仙，我們也走吧”忽然一個黑衣女子，漂移過來。這回，劉元看的真切。確實是漂移，腳沒有邁步動作。但，剛才項烈他們追趕自己時，分明是邁著大步。也許，這個六個人，與他們不同。 　　“大仙？”劉元看著她靜美的容顏：“我不叫大仙，不要叫我大仙。我叫劉元” 　　她好像笑了笑，又好像沒有：“劉元大仙，他們都走了，我們也走吧”。說著，向五個還站在那裡的女子招手。五個黑衣女子，和她一樣飄過來。她們飄過來的瞬間，劉元感到有種氣場，讓自己身不由己。 　　“等等”劉元說。 　　“大仙，您還有什麼事麼？”這次說話的是另一個黑衣人。她好像年輕點，這時劉元與她們離得很近。發現，六個黑衣女子，都很美。從沒有見過的那種。這個女子，好像俏皮一些。 　　她的俏皮或活潑打消了劉元的緊張，此時此刻，劉元最想知道急於證明的是，自己是不是還活著。“各位小姐姐，你們能和我去看看我的飛船嗎？”劉元說。 　　那個白皙靜美的安靜一些的黑衣女子看了一下衣服：“還有些時間，隻要不是時間很多，我們和你去” 　　“就在那邊，不遠”劉元顧不上想她看的是什麼“要是，能飛，就好了”這是身體中的另一個自己在說。 　　想不到，找書苑 wwｗ．zhaoshｕyuan.coｍ 六個黑衣女子，好像聽到他身體中的人說的話，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個說了聲起，他竟被帶著飛起來。 　　“你們真的會飛？”劉元看她們一眼。 　　“也隻能在這裡”那個白皙靜美給人安靜的黑衣女子燕呢鸚聲：“到了部落區，就不能了” 　　劉元很想問個中因，卻怕耽誤正事。在他指引下，很快找到了逃生艙。 　　逃生艙，半插在地下，有燒過的痕跡。所幸，艙門在後麵，是開著的。當初設計，就是為防意外時倉頭會紮進地麵，艙門在後麵。 　　劉元讓她們等著，自己進了逃生艙。他最想找到的是，自己的屍體。但，進了逃生艙，倉中空空蕩蕩。能燒的都燒了，不能燒的多數損毀。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食物，如果自己沒有死的話。沒有找到屍體，說明沒有死。但食物，都燒焦了。劉元翻騰的時候，發現幾個重要儀器還完好，於是先取了幾個，大的重的留待以後。 　　“劉大仙，時間到了，快出來吧”那個恬靜的靈魂發出的聲音，飄進來，她的聲音，在不算黑暗的逃生艙中回蕩。劉元真想再待會，但感覺告訴他離開是現在的唯一選擇。 　　劉元出來後，六個黑衣女子把他圍住。其中一個說聲起，六個黑衣女子，帶著他飛起來。他們向著，有山的北麵方向飛。在空中，飛了一段路。劉元向後看，竟看見了赫葉。她也飛在空中，看樣子，她也在回部落。 　　劉元下意識看了自己一眼，有手，有腳，有身體。但，沒有呼吸，心跳。再次試了一下右手手腕，有微弱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