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還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中時,溫琴已經躡手躡腳的走向了廚房,從一處不起眼的櫃子當中取出什麼後,又躡手躡腳的回到了桌旁。 他從懷中將一瓶玻璃製成的瓶子放在了桌上,將其中的液體倒入了剛剛盛放肉湯的碗。我伸手接過,淺嘗一口。清香,綿甜的口感由舌尖開始擴散。 “這酒不錯啊。”溫琴感嘆著,又給自己倒了一碗。 “早就惦記上了吧?”清冷的女聲在耳畔劃過,我轉頭看去,與女祭司四目相對。 放下手中的碗,我指著溫琴說道, “是他拿的。” 溫琴瞪大眼睛看著我,顯然沒想到我叛變的是如此之快。 “怎麼,不帶著他去酒館喝酒。我這點兒糙酒就這麼讓你惦記,嗯?” “這酒跟差字可沾不上半點邊兒。”溫琴認真的說道,又看了看我。 我其實十分贊同,雖然酒不同,但我確實認為在釀酒的技藝上,女祭司的手法要比米莉安高明許多。但肯定女祭司的行為,無疑承認了我是溫琴的共犯,於是我並未有所表示。不過我還是端起碗,將剩餘的證據統統消滅了個乾凈。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女祭司依然問著,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溫琴呆了一晌,嘆聲說道, “昨天夜裡和他出去了一趟。” 我知道他說的出去了一趟,指的是昨天晚上帶我去酒館。女祭司點點頭,似乎很滿意溫琴的誠實。 “你要記住你的重要性,凡事都要記得給自己留些餘地,以防萬一,不是嗎?”女祭司平靜的說道,言語中帶著些關心。 “嗯嗯,知道了。”溫琴點著頭,手上的動作卻並未停頓,將手中的碗放到了嘴邊。顯然沒太把女祭司的話放在心上。 女祭司似乎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轉頭又向我說道, “你跟我上樓。” 我心臟頓時劇烈的跳動起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如同脫軌的列車,掙脫了束縛奔向了未知的遠方。我原本還一直在思考如何緩和我們之間的關係,這是我美好生活計劃的第一步,但這跳躍度極大的發展,儼然已經超出了我計劃。甚至讓我開始想入非非。 “雨夜寒涼,樓上沒有多餘的房間,你和溫琴就在一樓過夜吧。”女祭司略帶征求的說道,雖然我明白這隻是客套的說辭。 “咳咳,我身體不好,你看要不我就湊合一下,讓他在一樓睡吧。” 女祭司頓時嫵媚一笑,道, “好啊。”隨後用手往門外一指。 “那你就出去睡吧。” 我愕然的看著她所指的方向,屋外的雨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雨水更加急促的落地聲,也昭示了今夜的雨隻會越來越大。 “往東十裡,有個小屋子。那邊有床,有火爐。”女祭司依然溫柔的說著, “我還是跟你去樓上取床鋪吧,跟他擠一擠,更暖和一點。”我悻悻的說著。我的身體十分健康,但如果就這樣被雨水洗禮一晚,能不能活著就有待商榷了。 …… 我跟在女祭司身後,借著她手中提燈的光亮,我透過虛掩的門看到了熟睡的梅拉妮,她安靜的縮在那張麵積不小的床的一個角落。而女祭司已經推開了另一扇門,走了進去,我趕忙跟上。 這間房間內堆積了很多東西,在女祭司的指揮下,我吃力的抱起兩床被褥,這些幾乎是由動物毛皮所製成的布料,雖然輕薄,但保暖性是顯而易見的。當我回到一樓時,與毛皮接觸的手臂處已經滲出了不少汗水。 溫琴依舊在那邊喝著酒,眼神卻出神的看著屋外。我不願打擾他的思考,找了個安靜又避風的角落,將鋪蓋安置好後,才向他抱怨道, “也不來幫幫忙,我累個半死,你倒好,坐享其成。” 溫琴揚了揚手中的碗,回道, “這個,就叫君子有成人之美。” 熄滅了煤油燈,我們並排的躺著。半晌,溫琴開了口,我們就這樣開始閑聊起來。當聊到女祭司的時候,他明顯頓了頓,想了想說道, “你覺得她年紀有多大?” 我當然知道他說的她,是指女祭司。想著她那絕美的容顏,思考片刻回道, “二十六、七吧?”我盡可能的估算的偏大,因為我並未在她的臉上看到絲毫歲月所留下的痕跡。 “你覺得我多大?” 我想象不到兩個問題之間的聯係,回道, “三十?” “靠,你看人是真不準。”溫琴明顯不滿意我的回答,隔著被子踢了我一腳,又說道, “我這張臉從我來到這個世界後就沒變過。來到這裡那年,我二十六歲。” “可我在這個世界,粗略估計,也有二十多年了。” “這,就是我們選擇長生帶來的結果。” 溫琴盡可能平淡的說著,但他的話語卻在我的心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我實在無法想象,感覺與我年紀相仿的他,實際上是個年近六十的老頭。 我下意識的問道, “那她呢?” “我不知道,但我明確可以告訴你,她比我來到這裡,要早的多得多得多。”溫琴撥了撥劉海,繼續說道, “我在被召喚來的這些人裡,算不得來得早的,但也不算晚。而她,”溫琴頓了頓。 “她是最早被召喚來的那幾個當中的,聽隱者說,她參與過罪都清洗計劃。所以我猜測,她來到這個世界,少說也有五十年。” 我聽得瞠目結舌,側著身子看著溫琴。黑暗籠罩下,我看不到他說話時得表情。猶豫半晌後,比起女祭司經歷歲月的事實,我倒是更好奇他剛剛提到的罪都清洗計劃是什麼。 可溫琴卻搖搖頭,說道, “詳細的內容隱者沒和我多說,所以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你。” 很多問題的答案似乎都指向了隱者,似乎他會為我的疑問畫上句號,我不由得發問, “我什麼時候能去見見隱者?” “其實我找到你後,本來是應該帶你去見隱者的。” “啊?那為什麼...” 溫琴打斷了我的話,似乎知道我想問什麼,耐心解釋起來, “其實按照規矩,當女祭司意識到有新的家夥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會讓我去她指示的地點尋找。” “當我找到目標後,就帶他去隱者塔那裡,由隱者接見。結束後,一般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而我則負責送他們去他們想去的地方。” “但是在你來之前,隱者塔那邊出了事。” “他沒事吧?”我十分不希望這個可以解決我很多疑慮的家夥出事,出聲問道。 “他沒事。”溫琴語氣平淡,讓我提起的心安穩落下。 “在你來之前一個月,隱者塔遭到了襲擊,死傷不少。而且塔內的資料,也損毀了相當一部分,他為此忙的焦頭爛額。也就顧不上你了。” “有查到是誰指使的嗎?” “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是欲都那邊動的手。不過我真想不到他們動手的理由。” 我注意到這是溫琴第二次提起欲都,問道, “欲都是個什麼地方?聽你上次說那地方應該不太好,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為什麼他們沒有動手的理由?” 溫琴稍稍遲疑,還是說道, “欲都其實是好幾個從帝國離開的家夥建立的,創立的初衷還是好的。” “至於不會動手的原因,是我們這些人共同定下的規矩。即便在方式方法上難免有所沖突,但基本不會對金色黎明的成員發起攻擊,尤其是會危害到性命行為,是絕對不允許做的。” “再者說了,隱者基本就呆在他那個破塔裡,整天不知道在瞎忙活些什麼,誰吃飽了撐的組織人去襲擊他啊。”溫琴頗為不屑的說道。 “也許他手裡有什麼消息或者資料呢?”我推測著,從結果上來看,或許借著襲擊之名,得到一些想要的信息才是這場行動的本來目的。 “大家需要什麼消息,隱者幾乎是知無不言的。而且隻要我去跑個腿就好了,乾嘛這麼費勁?” 溫琴肯定的說道,這倒更讓這件事顯得撲朔迷離了起來。懶得多想這些未來跟我關係不大的問題,又八卦的問道, “那我是不是第一個被女祭司接待的金色黎明成員啊?” 溫琴認真的思考了許久,才說道, “應該是的,起碼我知道的隻有你一個。據隱者自己說,他是自愚者降臨起第二位出現的,我想,在那之前的所有人應該都是被他接待的吧。” 我有些竊喜,這種受到特殊待遇的感覺真的很好,盡管這種特殊待遇的好處貌似為零。 哦不對,好處還是有的。起碼我覺得除了我和溫琴以外,大概沒人享用過青兔的美味。
第一十八章隱者的消息和特殊待遇(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