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件事。”艾達突然叫住我:“差點忘了,一旦你附身進去後,你就會連接上木偶內的粗製神經係統,這意味著你能夠感受到疼痛,但好在木偶的痛覺並不靈敏。以及,你在木偶裡頭想要出來就隻有讓外人彈出棱晶晶體將你拿出來後你才能進行脫出。然後,還有個最關鍵的,那就是你一旦在附身狀態下被人破壞掉晶體,那麼我們也不能保證你能否安然無恙,要記住了。” “呃,嗯,我記著了。”我下意識的點點頭回應,在重新征求過她們的同意後,對著底下的滑輪發起了指令: “呃...走著?”我飄上基座隨後招呼它道。 庫庫 “滑輪”震了一下,隨後開始向前開進,我也緊跟了上去,繞了一圈重新爬上臺階,右轉又進入那個傳送符文側邊的走廊後麵,它帶著我走過一段黑暗的長廊過後,在一個大門前停了下來,這個長得十分具有現代工業感的金屬雙開自動門讓我再一次對這個世界的真正科技水平感到懷疑。 隨著滴滴的一聲驗證音,大門打開,我跟著那個比我大一倍的小家夥一起走了進去,而房間的正中央,那個木製人偶已然製作完成,周圍的”滑輪們“早已散開,僅剩下人偶的背後依舊留有兩個疊在一起的個體,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但比起這些,更令我在意的是這木偶的形象, 木偶的其他身體部位與常人無異,但頭部卻完全不是采用人類為標準,整個臉型十分尖銳,從上頜骨到整個下巴都被簡化為了一個硬直的銳角尖角,兩邊的上頜骨也向外尖銳的突出,再往上則是是個略微尖銳的半圓扣在頭頂,同時這個尖銳的麵部也不存在眼眶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麵部中心的一個棱形孔洞,整個麵部不算醜,看久了甚至還有點點小帥。 我們才前進到木偶跟前,那個小家夥就原地回頭停了下來,我便飄了上去:“呃,我準備好了。” 緊接著,就有另一個小“滑輪”從遠處跑來,在我們麵前停下,隨後敞開外殼,機械手從裡頭掏出了那顆棱晶晶體。 它合並外殼,雙手握著晶體托到了我的麵前,仿佛是加冕儀式一般,我的心裡也升起了莫名的神聖感。 “你可以行動了。”頂上的廣播裡傳來艾達的聲音,我看著眼前的晶體,回應了一聲。 “嗯。” 我深吸一口氣,擴散了自己的體態,逐漸散成更加散亂的氣流,緩慢盤旋在棱晶四周,隨後慢慢的重新凝聚,滲透,周圍的光線在我的視野內逐漸暗淡,直到我緊閉的雙眼深處傳來淡紫色的閃光—— 呃! 連入晶石的一瞬,滑梯,黑板,學堂,寢室還有戰場等畫麵在我眼前如幻燈片般閃爍而過,那些不屬於我的記憶片段在不斷鋸開我的意識,喜好、厭惡、癡迷、怠慢、疑慮,一個接一個的復雜情感讓我逐漸的失去重心。 直到不斷穿插的畫麵的最後,那熟悉的,令人厭惡的深藍色光芒不斷閃爍,一個以深邃的虛無為背景的身影佇立在那片汪洋前的沙灘中央。 無身無麵,隻是眼睛的位置上漂浮著兩個血紅的球體。 球體的中間裂開一縫,撐開,睜開了它的大眼,緊接著一聲模糊的輕語便從我的腦海中自發講述而出—— “找到你了。” 嗚啊!! 我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視野與先前的位置有些許不同,緊接著就是頭上傳來的呼喚聲:“雷,雷!” “我在我在,呃...媽的剛才好像昏過去了。” “你剛剛失聯了幾秒鐘,發生什麼了?”艾達略有著急的問。 “沒事沒事,可能是呃啊,棱晶體內的記憶吧,給我乾暈了...”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你能和我詳細說說嗎?” “我也想但是,我一醒來就幾乎忘掉了。”我下意識的撓了撓頭,卻聽見了意料之外的,像是木頭間摩擦的那種粗糙吱呀聲。 “喔!槽,嚇我一跳,所,所以我是連接成功了嗎?”我伸出手,正麵,背麵,又握拳,又看了眼另一隻手,低下頭欣賞著每一處細節。 雖然這個木偶外表看起來十分粗糙但是,對我來說,真正成為人的感覺還是第一次體驗到。 嗯...或許還不是人。 嗡~ 我轉過頭,克拉拉小跑著靠了過來,同時還不忘上下打量。 她走到了我跟前,我下意識的旋轉身體,麵朝著她的方向,發現她依然比我高出一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估摸著,我應該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 “感覺怎麼樣?除了剛才以外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完全沒有,感覺良好。”我揮著手,像做操一樣扭腰,伸展,感受這難得的身軀。 “嗯?這是什麼?”克拉拉突然指著我的背後問,我扭過頭去但並不能看到她手所指著的位置,便乾脆讓她幫我取了下來。 “這...是個啥?剛才我從後麵進來的時候沒見到這玩意啊?”她把那東西遞給我,我默默嘀咕。 這似乎是個紅寶石別針,鑲嵌在金色的中空四角星上麵,和人眼差不多大,如果排除來歷不明這個標簽的話,這個別針光是看著就十分吸引人。 我拿起別針朝著頂上的監控揮了揮手,想從艾達那裡尋找答案。 可就在這時,我卻突然感覺手中傳來了一陣震動,我縮回手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別針,身旁的克拉拉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我們兩個人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手上的別針,似乎是急切的想要捕捉它剛才出乎意料的動作,可這時它卻又竟然完全沉默了下來,隻是安靜的閃著光。 “克拉拉?雷?你們在乾什麼?” 我們被廣播吸引了回去,而就在我們抬起頭準備回話的一瞬間,它再一次震顫了一瞬。 而就在這短短的一瞬之後,一股未知的恐懼在我的內心深處爬起,像是預感,一種非常,非常糟糕的預感,好像那熟悉的令人不安的眼睛又一次直勾勾的盯著我,冰冷的黑影逐漸爬上我的脊梁,直至... 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