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裡是哪裡。” 酒紅色的眼睛緩緩睜開,望著陌生的天花板。 柔軟溫暖的被褥蓋在他的身上,散發出陽光的味道。 這是一間由新鮮的木材鑲嵌而成的木屋。 君淩掀開被褥,從床上走下來,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個木屋的位置,似乎在某個深林中。 從窗戶向外麵望去,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森林和天藍色的晴空。 遠處有高聳的建築物,突破森林的封鎖,展現出文明的一角。 君淩就這樣握著一個蝙蝠狀的黑色木雕,怔怔的望向遠方的天空,一絲冷汗從他的的額頭落下。 這個位置有點不太妙啊,甚至說不妙都顯得過於輕微了,這個時間這片地界。 而且他現在這個身體,也顯得過於稚嫩了。 看上去不到三歲的身體,皮膚吹彈可破甚至還有點嬰兒肥。 從鏡中中照出來的麵容,也是那樣的可愛。 這是個可愛的小孩子,君淩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點,於此同時也意識到了世界對自己的深深惡意。 沉默的腳步聲從樓梯連接處響起,君淩臉色一變,緊張的向那個方位看去,幾滴汗珠從白皙的臉盤上滑落。 他深深的咽了一下口水,右手無意識的握緊了手心的黑色雕像。 雕像也仿佛發現了君淩的不安,發出一陣陣輕微的顫動。 一抹黑色出現在視野的盡頭,長長的發絲在空中飄散,在吹過木屋的微風中交織成一團混沌。 “你醒了嗎?太好了。” 一張無論如何都不會被人否認的漂亮臉蛋,出現在君淩的眼前。 眼前這個人無論如何也說不上危險,無害的眼神單純的目光。 小巧的身板,看上去怎麼也不會超過五歲。 “我在森林中看到了昏迷的你,把你帶了回來,你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好一點。” 身穿淡黃色衣服的女孩放下了手中的餐盤,關心的詢問道。 軟軟的聲音中帶著森林獨有的韻味,像萌發的嫩芽一樣充滿了生命與陽光的味道。 如果沒要那如影隨形的恐怖異像的話,君淩可能就留下來了。 “感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得準備回家了,我這出來估計家裡人都急了吧,要不下次我再來找你玩。” 君淩稚嫩的臉上,帶起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 心中卻是警鈴聲大起,腳步更是不停的向著樓梯走去。 “至少也要吃點東西吧,你睡了有一段時間了,應該很餓了吧,不如吃完再回去。” 軟軟的聲音如同一團棉花一樣,在君淩耳畔回蕩著,讓人想到春風與流雲。 君淩訕訕一笑,加快了腳步。 此時他的手掌中,那尊黑色的雕像正瘋狂的震動著,並散發出滾燙的溫度。 這女孩絕對不是人,至少不是通常意義上的人。 他還從沒有看見過那尊雕像出現過這樣激烈的異象,這種事情很恐怖啊。 “下次吧,現在真的不能在這裡久待了。” 君淩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腳下卻絲毫不停的向木屋外行去,速度已經接近了小跑。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世界,這世界中有著無數種潛藏在平常中的危機。 當時間和空間出現波動時,這平常的一切都將變為災難的領域。 這一點他是知道的,並深深的刻進了腦海當中。 至於為什麼?因為他就是這個平常世界中最大的異端啊,這一點不要太清楚。 漆黑的線條在物體每一條邊界上波動著,讓這個世界不再界限分明。 這一幕君淩可是見識過無數次的,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他停下了步伐,鄭重的看向身後,看向那異變的根源。 看向那在無盡黑色曲線中,逐漸擴散的人影。 “你為什麼要離開呢,我很困擾啊!” 溫柔的聲音中一股異質的噪音,仿佛從深淵中傳出,述說著小小的不滿,和小小的疑惑。 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時空扭曲的不成樣子。 平常時品不出一絲異樣,一旦異變起來,就會變的無比的異質,異質到可怕的地步。 黑色的線條波動擴散,世界的邊緣開始模糊了起來。 君淩一咬牙,右手拿起滾燙的黑色蝙蝠頭雕像,信念快速堅定起來。 這是躲不過的命運啊,君淩帶著決絕的氣勢,向著那已經模糊成一團人形曲線的女孩走去。 對方似乎驚訝於君淩的勇氣,或者抱著一種看戲的心態,一瞬間停了下來。 隻是用那如同深淵一樣寒冷的目光盯著君淩。 一聲巨響,人形的曲線快速的波動了起來,。 像是被無法理解的存在震驚到了一樣,一時間竟然控製不好自己的形態。 漆黑的地麵上,三歲的幼童利落的跪倒在了地麵上。 一臉恭敬的把一尊散發著微光的雕像雙手奉上,虔誠的就像在朝拜信奉的神明一樣。 黑色逐漸退去,淩亂的曲線一縷縷的回歸正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正常的世界又慢慢的從虛無中回歸。 眼前依舊是那間木屋,依舊是那兩個怎麼說都很可愛的孩子。 隻是一人跪倒在地上,雙手托著古怪的雕像向上呈去。 另一人則單手捂嘴,驚訝的看著這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詭異的場景。 君淩見世界再次回歸了正常,不由得暗中鬆了一口氣。 在沒有實力的情況下,想要逃離那片詭異的世界。 果然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讓一瞬間震驚到對方。 隻有生成異變世界的根源點,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身處其中的正常人,才可能被排斥到正常世界,也就是說暫時安全了。 但他依舊不敢動,異變世界雖然已經離去,但其實異變世界是最能反映真實的世界。 也就是說在那裡麵決定的事件,是不能更改的。 他已經投降了,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如果對方接受了他的投降,那麼以後他將不會擁有自由。 想到這裡君淩臉上露出了一絲冷汗,心中更是苦笑不已。 “我愚蠢的弟弟啊!你到底在做什麼?” 一記重擊狠狠的擊打在君淩的腦袋上,疼的他根本抬不起頭來。 “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君淩驚訝的抬起頭來,看向女孩陰沉的臉,和那頭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的頭發。 我沒聽錯吧,她剛才叫我弟弟呢,我們難道認識嗎?這樣的故事也太奇怪了吧。 或者,這一切還有著更深的意義,君淩低下眉頭思緒快速往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