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眉大眼悟出大人物的弦外之意,忙說:“咳!對待間諜,帝國從不姑息。” “是時候讓軍營外的路燈桿發揮應有的作用了。”半截袖機敏的補充道。 “間諜就應該脖子上拴根繩子。”發辮勉強插話進來說。 “另一頭掛在路燈上。”年輕軍官補充道。 “踢一腳凳子,舌頭朝外一伸,就地正法!”曾踩過年輕軍官的軍人為同僚們的想象力畫上休止符。 “但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作為一位外國人,為羅蘭斯特帝國盡心盡力服務多年,你正是我軍的楷模,是邊防軍人的代表。”大人物說,“但那個誰啊,人心隔肚皮,你得有所表示才能自證清白。” “比、比如?”油胡子怯生生的問道。 “比如,去抓個七國俘虜回來對等交換。” 大人物語畢,同僚們對士官階級的溢美之詞擰成噪音的旋渦,反復沖擊油胡子漸漸模糊的思緒。 “那個誰啊。”大人物環顧四周,對著發辮說:“事成之後給那個誰升職加薪!可就這麼說定了!” 雖然大人物語焉不詳,可油胡子還是趁眼前一黑暈倒前抓住了整件事的精髓——大人物顯然不知道敵我在邊境的茍且事,他執意要邊境守軍下到突出部的森林裡抓人,而且要抓個大官回來交換那位倒黴的私生子。 用人質換錢的勾當在場的當地軍官全部參與其中,當然也包括油胡子自己。首都來的大人物一句話,如同單方麵撕毀遊戲規則,軍官們慶幸之餘,麵露痛苦表情與其說是缺氧所致,不如說是在心中默默悼念即將關閉的賺錢渠道。 至於為什麼偏偏選中油胡子。 要怪,隻能怪這乾燥的好天氣。 ·~·~·~· “上麵來的大人物懂個屁!”娘娘腔很快吃完了自己那份午飯,得理不饒人的嘴仍然沒放過油胡子。“你難道就沒打算抗議一下?” “啊......” 油胡子拚命眨著眼,眼白上翻。他急迫的想告訴娘娘腔和水汪汪,那種場合反駁無異於送死,而且當時在場的其他軍官樂於看別人送死。 “就咱們仨,怎麼抓?”水汪汪說道。 他吃飽了,正準備掏出絨布沾著乾蠟仔細擦拭祖傳盔甲。 “隻有他,可沒咱倆什麼事兒。”娘娘腔說,“你想加入請便,我還想平安活到退伍,趕緊離開這倒黴地方。” 娘娘腔的想法代表了士兵們樸素的認知。 當晚大人物下達命令,要己方去抓個俘虜回來的事傳遍軍營,人們看見油胡子如同看見地間行走的死神,退避三舍已經算非常客氣的表達。“滾開”是送瘟神最常用的咒語,“你再靠近,我就砍死自己”是明哲保身的究極手段。 抓個七國高官的重任順理成章落在油胡子肩上,而次日還肯跟他一道出來巡邏的,隻剩水汪汪和娘娘腔。 倒不是他們關係好到可以有難同當,隻是軍營裡的所有人一致認為他們三人關係好到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因而傳達命令的低級軍官也就順理成章的在正式命令書裡多填了兩個名字。白紙黑字,外加層層官階的印章,水汪汪和娘娘腔要是想提出異議,可就得摸著自己的脖子,好好考慮一下營門外的路燈即是人生休止符的可能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