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死迷局 (二)(1 / 1)

第十章生死迷局(2)   張文鐸坐在馬桶上麵,聽到敲門聲響,並未馬上回應,沖水洗手後才從賓館衛生間出來,透過門上的貓眼向外觀瞧,見阿強站在門外,想了想,打開了門。阿強和之前給張文鐸化妝的一男一女先後進屋,張文鐸將門關好。那二人還是並不言語,從行李箱中拿出鏡子和化妝工具給張文鐸再次化妝,化好妝後又是叮囑一番,讓張文鐸不要洗臉少出汗。二人化妝後就離去,阿強關好門後,來到張文鐸身前,說:“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張文鐸坐在椅子上,說:“先說壞的吧,先有個準備。”   阿強說:“壞消息是有個叫老何的乘務員死了,死在了另一個乘務員一個姓許的家裡,死因是被仇家尋仇。”   張文鐸想了想,問:“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阿強說:“我找了好多門路才打聽到的消息,那個姓何的乘務員,是你殺人的唯一目擊證人,正是他的指認,還有現場遺留的物證,才讓警方將你列為嫌疑人。現在他死了,他的口供無法變更,你殺人的嫌疑就更大了,除非出現新的證據,能夠推翻之前的口供和物證。”   張文鐸思忖半晌,皺著眉頭問:“殺他的人的,有線索嘛?”   阿強搖了搖頭,說:“警方還在查,據說是跟十幾年前一個乘務員的失蹤有關。”   張文鐸說:“姓許的乘務員?是叫許在野嘛?”   阿強說:“現在還不知道,就知道姓許,……上次你讓我去的探路的那家,是不是就是他家?”   張文鐸說:“如果是許在野,那就是他家。如果是仇家尋仇,機會和地方多得是,為什麼會在許在野家殺人?”   阿強說:“那你就得問兇手和警方了。”   張文鐸想了想,又問:“好消息是什麼?”   阿強說:“好消息是警方已經去過之前你住的那家酒店了,小徐估計是保安裡麵有人向警方透露消息,正在逐一核查。”   張文鐸反問:“這算什麼好消息?”   阿強說:“如果不是提前把你轉移出來,你就被摁住了,不僅你要被抓,大小姐也會受到牽連,難道不是好消息嗎?警方去查過一次,一般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再去第二次,你去那裡也就更方便一些。我之前就想到,想要把你一直藏在酒店,不太可能,就把你轉移過來了。不出我所料,保安或是其它工作人員當中,果然有人在當警方的線人。你現在住的溫泉酒店在山裡,去市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雖然更安全了一些,但畢竟不方便。你在市區找你媽媽的下落,還是在市區更方便一些。”   張文鐸長嘆一聲,問:“綁匪有線索嘛?”   阿強搖了搖頭,說:“黑道白道我都打聽了,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   阿強又和張文鐸閑聊幾句,叮囑張文鐸一旦被抓,無論如何不能將大小姐牽扯進來,就算阿強不叮囑,張文鐸也明白無論如何不能牽扯陸小溪。張文鐸想知道老何到底是怎麼死的,因為據阿強所說,老何是他涉嫌殺害孔林的唯一目擊證人,而自己並未殺人,老何為何會構陷他?如果老何是故意構陷他,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如果老何與綁架他母親的人有關,那老何之死,有很可能是被殺人滅口。張文鐸思忖半晌,讓阿強安排人冒充快遞,撥打許在野的電話。阿強找了個熟識的保安,讓保安用一個阿強事先準備好的“水號”,撥打許在野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之後,許在野接電話,保安按照張文鐸事先編排好的說辭,說是有快遞到了,快遞上的地址沒人,敲門沒人答應,問許在野將快遞放在什麼地方?   許在野在電話裡說讓快遞放到樓下的超市,還問快遞是什麼?保安說是衣服,許在野又說讓保安先別掛斷電話,讓保安到樓下看看,如果樓下鄰居在家,讓將快遞放到樓下鄰居那裡,保安又要說什麼,張文鐸示意保安掛斷電話,保安掛斷電話後,張文鐸又將手機關機,然後取出手機卡,之後說:“許在野應該已經被警方監控了。”   阿強問:“你怎麼知道的?”   張文鐸說:“先是讓放超市,隨後又讓放樓下,而現在到處都是快遞代收點,為什麼不直接說放快遞代收點,還讓別掛斷電話,明顯是在拖延時間,想要用設備鎖定位置。現在的快遞基本都是送到代收點,很少有送到家裡的,如果老何死在了許在野家,那許家就是兇案現場,估計現在應該還有警方的保護現場和布控。如果真有快遞被送到家,那一定會遇見警察,會有警察來處理,就不會輪到快遞員給他打電話。警方已經知道打電話的人肯定不是快遞員,便會啟動監控設備,幾十秒就會鎖定通話的位置。我讓你的人打電話,就是想試探一下警方,現在我知道許在野已經被警方監控了。”   阿強想了想,點了點頭,說:“啥時候不想當輔警了,來我這,我讓你當安保隊長。”   通過電話試探,張文鐸判斷出許在野已經被警方監控,如阿強所說,老何是死在許在野家,就算案子跟許在野無關,警方也會封鎖現場,也會對許在野布控。張文鐸想起許在野曾跟他說起過,他的那個撿來的妹妹在家附近的奶茶店打工,想到警方監控了許在野,不一定會監控他的那個妹妹,便開車從山裡的度假山莊出來,來到許在野家附近,用手機搜索了一番,在三公裡內搜到五家奶茶店,張文鐸並不知道那個叫安井的女孩具體在哪家奶茶店,便打算逐一探訪。張文鐸按照手機導航,逐一前往奶茶店,去到第三家的時候,見到正在奶茶店忙碌的安井。   張文鐸在門口,向左右看了看,未見異常,緩緩踱入奶茶店,看了會價目表,點了份奶茶,前麵還有兩位顧客,安井正在給顧客製作奶茶,瞥了眼張文鐸,並未認出。到了張文鐸的時候,張文鐸接過奶茶,隨後故意找茬,說是看到安井製作奶茶的時候將手指頭伸入奶茶裡了,他覺得“埋汰”,讓安井換一杯,安井抱怨著說:“我什麼時候把手伸杯子裡了?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我們這都是按標準來的,我那是給你調奶茶呢,你看錯了吧?”   張文鐸又故意提高聲量,說:“我看的清清楚楚的!”在說話的同時,眼睛向四周逡巡一番,有被他的聲音吸引過來的目光,也隻是瞥了兩眼,張文鐸並未察覺到異常。   安井想了想,說:“那我給你換一杯。”說著話伸手過來拿杯子,張文鐸卻按住杯子,安井沒拿走杯子,納悶地看著張文鐸,張文鐸鬆開手,指著杯子的同時,探身向前,在安井耳邊壓低了聲音說:“我是你哥的朋友,大年三十在你家吃的餃子,有事兒問你,不要出聲,我在出去後向左轉的那條巷子裡等你,聽明白就慢慢的點點頭。”   安井打量了一番,緩緩地點了點頭,隨後大聲說:“我們是連鎖的,有標準的,你胡說八道的話,公司會起訴你。”   張文鐸點了點頭,說:“那就這樣吧!”   張文鐸拿著奶茶離去,出門左轉後進入巷子,在轉入另一條巷子的拐彎處,邊喝奶茶邊等安井,等了十分鐘,安井才從巷子口拐過來,張文鐸沖安井招手,安井一路小跑跑到張文鐸身前,打量著張文鐸,說:“你是大年三十晚上跟我哥喝酒的那人嘛?我記得你不長這樣啊?”   張文鐸不願廢話,直截了當的問:“有人死你家裡了?”   安井反問:“你怎麼知道的?”   張文鐸說:“這麼大的事,普北是小地方,早就傳遍了。”   安井又打量了一番張文鐸,問:“你是三十晚上跟我哥喝酒的那人嘛?怎麼瞅都不像啊?”   張文鐸笑了笑,又問:“你還知道什麼?”   安井說:“如果你是那晚跟我哥喝酒的那個人,我知道你是通緝犯。”   張文鐸問:“警察跟你說的?”   安井點了點頭,說:“警察給我看了你的照片,說你殺了人,警方正在通緝你,問我見沒見過你。”   張文鐸問:“你是咋說的?”   安井說:“實話實說唄,說你大年三十在我家吃的餃子,——你真的殺人了?”   張文鐸問:“你覺得我像是通緝犯嘛?”   安井似乎感覺到了害怕,向後退了退,說:“不知道,……”   張文鐸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別怕,我不是殺人犯,是被冤枉的。”   安井怔怔地望著張文鐸,半晌之後,才說:“你是不是殺人犯是你的事,你來找我乾嘛?”   張文鐸又問:“你哥呢?”   安井說:“在看守所呢。”   張文鐸問:“你家成了案發現場,不能住了,你有住的地方嘛?”   安井說:“警察也給我安排了賓館,但我不願住,住店裡。”   張文鐸又問:“死在你家裡的那個人,你認識嘛?那天發生了什麼事?”   安井望著張文鐸,思忖著,沒有回答。張文鐸探身向前,安井卻再次本能的向後退了退,張文鐸尷尬地笑了笑,說:“別害怕,我真的不是殺人犯,本來想找你哥打聽的,但你哥被警察看著,就來找你了。”   安井思忖半晌,說:“那個人我見過,但不熟,就是去車站接我哥的時候,見過兩次。那天他來我家,管我哥借錢,我哥答應他了,他又和我哥在家裡喝酒,我嫌他說話聲兒大,還抽煙喝酒,把屋裡弄的惡臭,就去外麵上網去了,回來的時候,家裡就來了警察,然後警察就問我各種問題,還給我看了你的照片,說你被通緝了。”   張文鐸想了想,問:“就這些了?”   安井點了點頭,說:“家裡出事後,我見過我哥兩次,一次是在警察局,一次是在看守所。我哥讓我不要擔心,他隻是配合警方調查,說是再過兩天,警察查清楚了,就會放他回家。我問我哥我去上網的時候,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哥不說,讓我不要多問,好好上班。”   張文鐸正要說什麼,瞥見安井身後,有個男青年正在緩慢靠近,張文鐸望著那男人,那男人瞅了張文鐸一眼,又將目光轉向別處,從“對眼”的情勢判斷,張文鐸覺得這人應該是便衣警察,又用眼角的餘光向左右看了看,見身後也有二人正在緩慢靠近,張文鐸略一思忖,隨後探身向前,扶住安井安井的肩膀,說:“好好吃飯,好好上班,我有時間再來看你。”說完話轉身向一旁的巷子裡走,邊走邊用餘光觀察身後,見一人從身後跟上,另外二人在馬路對麵也在跟上,張文鐸先是快走兩步,隨後便跑了起來。身後的人自然也追了上來,張文鐸一陣疾跑,轉入另一條巷子,身後的三人也緊追而入,三人當中有人喊了一聲:“站住,警察!”   張文鐸加快了速度,又跑了兩步,一旁突然飛出一腳,張文鐸沒防備,被踹翻在地,隨後見一個男青年站在身前,並未再上前,張文鐸當即判斷出男青年應該是“見義勇為”。張文鐸知道不能糾纏,爬起來繼續跑。跑入一處商場,在人群中穿梭一番,從商場的另一處角門出來,走在一條偏僻的巷子裡,方才感到被踹一腳的劇痛,喘了幾口氣,又走了兩步,見身前出現了一個男青年,也是氣喘籲籲。張文鐸認出對方是之前追逐他的人,做好了繼續跑的打算,剛想跑,對方就撲了上來,張文鐸揮拳還擊,對方機敏地閃過,並順勢抓住張文鐸的手腕,使用擒拿中的反關節技法,扣住張文鐸的關節,張文鐸迫不得已的轉身。張文鐸掙紮了幾下,未能掙脫,危急之中,腦子裡猛地閃過小時候跟黃麗澄的爺爺學傳統武術時的情景。張文鐸小時候與黃麗澄一起,跟隨黃麗澄的爺爺學習傳統武術,對於張文鐸來說,那算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憶,因為打不過黃麗澄,身上常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回家向父親哭訴,父親卻滿不在乎地說:“女孩都打不過,哭什麼哭,老張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張文鐸多次跟父親商量,不想再學了,張父卻表示,隻要張文鐸能打贏黃麗澄,就給他買電腦,張文鐸為了電腦,為了打遊戲,也著實的苦練了一番,待到長得比黃麗澄高了,身體也壯實了,卻仍舊打不過黃麗澄。之前是力量不足,長大後是下不去手,仍是常常被黃麗澄揍的鼻青臉腫。   張文鐸腦子裡剎那間閃過學武時的一幕,當時是黃麗澄運用反關節技法擒住了他的胳膊,他疼得哭爹喊娘,黃麗澄卻笑得開心,一直問著:“服不服?”張文鐸知道打不過,嘴上仍不服氣,喊著:“不服,不服,就是不服,你把我胳膊掰折了,我就住你家去,你就得天天給我喂飯。”黃麗澄的爺爺此時來到近前,問張文鐸想不想“破解”這招,張文鐸忍著疼,含著眼淚點頭。黃麗澄的爺爺黃大柯便讓黃麗澄鬆手,隨後又讓黃麗澄反關節按住他的胳膊,隨後看似肥胖和蹣跚的老頭子突然靈活起來,先用一隻腳插在黃麗澄兩腳之間,隨後用另一隻手的手肘向後揮擊,之後身體順著被擒拿的方向快速旋轉,便將被反關節擒拿住的胳膊轉了出來,還告訴二人這招叫“背星摘月”。先是跟黃麗澄演練,隨後又跟張文鐸演練,之後又讓二人演練,張文鐸練了幾次之後,已較為熟練,已經能用這招,掙脫黃麗澄的擒拿。在張文鐸當兵的時候,張文鐸也用這招和教散打的教官進行演練,教官一眼便看出這是傳統武術,提醒張文鐸這招的要點是“出其不意”和下腳及揮肘的位置,教官還對這招進行了改良,不是用手肘向後揮擊,而是用拳頭或“手刀”攻擊對方的頸部,一旦被擊中,很可能讓對方瞬間喪事行動能力。   張文鐸想起教官和黃麗澄爺爺教他的這招“背星摘月”,先是向後插腳,隨後向後揮拳,雖未能打中身後的人,卻也迫使身後那人手上的勁力鬆了,張文鐸身體旋轉,掙脫出來,知道對方身手不弱,也不想糾纏,虛踢一腳之後轉身就跑,那人在後麵緊追,張文鐸拐入一旁的巷子,敏捷地越過一道建築工地的圍欄,進入一處暫時停工的工地,那人也敏捷地翻過圍欄進入工地,張文鐸腹誹著這麼跑下去不是辦法,如果對方再呼叫起來,肯定還會有“見義勇為”的人出現,自己雙拳肯定難敵四手,便埋伏在一處土堆後,待對方進入工地後,便突然襲擊,對方剛翻越護欄還未來得及觀察環境就遭到張文鐸的暗算,被張文鐸踢倒,隨後又敏捷地爬了起來,張文鐸和對方打鬥在一起,幾個回合之後,張文鐸運用摔跤的技法,將對方摔倒在地,用膝蓋抵住對方的後背,按住對方的頭,說:“我不想跟警察動手!”   那人說:“張文鐸,你被通緝了,跑不了的!”   張文鐸又說:“別逼我動手!”   那人說:“我是警察,任務就是抓你!”說完話腰部用力向上猛地一拱,隨後向前一躥,之後站起身來,飛腳踹向張文鐸,張文鐸閃過,再次和對方打鬥在一起,對方打中張文鐸一拳,張文鐸踹了他一腳,對方向後退了幾步,沒留意身後,身子一晃,掉入挖好的一道溝裡,張文鐸並未上前查看,見已經有工地的人圍攏過來,便再次飛奔,快速地跑到另一側圍欄,翻過圍欄,進入另一條巷子。   張文鐸在巷子裡疾步快走,不時地左右觀察,剛走幾步,就見身前又出現二人,略一駐足便逼近張文鐸。二人雖都穿著便裝,張文鐸從二人的“神情舉止”上判斷出他們也是警察。張文鐸放慢腳步,用餘光四處逡巡,尋找逃跑的方向,餘光瞥見身後也出現三人,一人便裝,二人穿著保安的製服。張文鐸慢走兩步,隨後急奔,跑入另一條巷子,回頭瞥了一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身後有二人追擊,想來另外幾人可能是抄近路堵截。張文鐸又跑了兩步,一個沒留神,被突然掃來的棍子掃中小腿,摔倒在地後就地一滾,剛要爬起來,又有人撲了上來,試圖要擒住張文鐸。張文鐸不願戀戰,卻又被拖住,以一敵二,脫身不得。想著再這樣下去,會招來更多的警員,很可能也還會有更多的群眾“見義勇為”,自己要脫身就更難了。   正在張文鐸躊躇之際,一輛摩托車突然疾馳而至,在張文鐸身前急停並“甩尾”,車尾撞倒了一名警員。騎摩托車那人沖著張文鐸大喊一聲:“上車!”車手戴著頭盔,張文鐸看不見對方麵貌,來不及多想便飛身上車。車手騎著摩托車載著張文鐸在小巷裡穿行,張文鐸坐在後排,感受到北方呼嘯而過,他也會騎車,感覺車手的騎行技術極佳。車手時快時慢,轉彎加速毫不拖遝,在車流中穿行遊刃有餘。   車手載著張文鐸,在一處偏僻的巷子裡停了下來,張文鐸從車上下來,車手也從車上下來,並摘下頭盔,張文鐸見眼前男人三十五、六歲的年紀,身形略顯消瘦,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很結實。張文鐸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在哪兒見過,但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正在思忖在哪兒見過和該說什麼之時,眼角餘光瞥見身後有人,急忙轉身,身後人已到近前。張文鐸見身後是個健碩的男青年,剛要開口,就感到腰間一陣劇痛,張文鐸下意識的反應過來,他是被電擊了,大腦想要反抗,身體卻不聽指揮,意識也逐漸模糊。   張文鐸最後的意識是看到男青年沖著他狡黠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