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該辦的正事都辦完了,吳行夜身心疲憊,回到小屋的床上躺下,沉沉睡去。 夢中那個紅裙小女孩的身影若隱若現,每當吳行夜想要靠近,想要看得真切時,卻像是有著一個鐵鉗要夾住自己一般,讓自己靠近不得,接近不得。 夢中的自己彷徨無助,想高聲呼喚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夢終於還是消散了,而此時枕邊也早已打濕。 早上起來吳行夜摸摸自己的臉,回憶著昨晚的夢。自己雖然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是關於紅裙女孩的一切卻如最鋒利的尖刀,狠狠地捅進了自己的心窩。 每個人的降生,乃是天地應允,挾“格”投胎。這“格”乃是關鍵,無“格”既無生,被天道所不容之。 而自己卻是奪了紅裙女孩的“格”,這才得以降生…… 吳行夜不願再想。 等自己修為足夠,也許一切都會水落石出。自己是誰,從哪裡來?到時自會明了。如果到那時,一切還不明了,那自己就上天,找老天爺好好問問! …… “吳公子又這麼早啊。”鐵叔總是起的最早,此時他已經哼哧哼哧的在打鐵了。 “早啊鐵叔,我去一趟學塾,早飯就不吃了。”吳行夜見到鐵叔,對鐵叔說道。 “對了鐵叔,我屋中掛著半扇赤簫肉,是我進山時所得。另外一半我給了金姑娘。那赤簫肉您拿去好生烹調,給阿水多吃點,對他大有好處,畢竟他正在……長身體。” 鐵叔表示自己知道了。 鐵叔本想說些安慰的話,但是發現無從開口,隻能看著往學塾走去的吳行夜默默嘆息一聲。 吳行夜本以為金縷他們大概不會走的如此匆忙,想著估計還能見上一麵道個別。但是等他到學塾的時候,發現早已人去塾空,唯有金縷托人傳來的一張紙條。打開一看,隻四字,“公子珍重。” …… 路上,老者和金縷談話。 “怎麼?不敢告別,怕自己舍不得走?”老者看著金縷問道。 “您說我們還會再見麵嗎,師傅?”金縷坐在馬背上看著身後模糊的鎮子問道。 “那你可得努力了,好生修煉,到時修為驚天,這天大地大,自可去得,還用忌憚幾個濁修?”老者鼓勵道。 聽到這話,金縷像是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麼一般,麵露喜色,對自己師傅說道:“師傅我們快走吧,到樵山坐那最快的雲舟。” “你不是說想慢點走嗎,怎麼突然改主意了?”老者有些不解到。 金縷看著那遙遠的北方,仿佛想要看到那風雪中的文廟一般。她目光堅定道:“這一路上又沒有他,有什麼好留戀的,我們還是快去那文廟吧。” 老者看著自己的徒兒,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微笑中滿是欣慰。 …… 吳行夜看著手中的紙張,久久出神。他在想自己對於金縷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是喜歡還是愛戀,還是感激?還是隻是受著那紅裙女孩的影響? 如果金縷再多待一段時間,自己也許就明白了。 不過愛情就是這樣,時間和地點不對,一切都是有緣無份。 有些人注定錯過。 ……也許不會,誰知道呢? …… “濁修啊……真是我輩絆腳石。”吳行夜自語道,心中對濁修觀感極差。 這濁修本就是為天道不容的過街老鼠,靈修見著濁修大概不是你死我活,也是水火不容的兩方,聯手是絕無可能的。因為這濁修所修習的濁氣,極具破壞毀滅的特性,對這個靈氣所構築的世界是大有害處的。 如果有一天讓濁修壯大,濁氣復蘇,那這個世界必將生靈塗炭。 傳說上古時代濁修縱橫,嗜殺成性,往往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即使濁修與濁修之間互相殘殺也是常事。那時是末法時代,沒有秩序,混亂不堪,眾生苦不堪言。 後來第一任清帝橫空出世,以驚世修為帶領靈修與濁修抗衡,最後完成了掃蕩天下,以清滅濁的大業。這才有了這後來的世界。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吳行夜沒有見到金縷,於是返回了鋪子。 “吳公子這麼快就回來了啊,學塾今天不開講嗎?”鐵叔看吳行夜回來的這麼早有些疑惑,於是問道。 “不開講了。以後都不開講了。”吳行夜答道。 鐵叔聽到吳行夜的回答,忙問可是發生了什麼。於是吳行夜就把金縷離開的事講了。 鐵叔聽到是金縷離開了,心中也滿是不舍,不過嘴中還是道:“離開了好啊,這是非之地確實不宜久留。” 吳行夜也不解釋。 最近忙於自己的事,沒有幫鐵叔打鐵,想著自己還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不乾活,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而且想著自己現在修行已步入正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幫鐵叔分擔壓力,恐怕耽擱自己修煉。略一思索心生一計,對鐵叔說道:“鐵叔我決定開一間醫館,地方就定在我如今住的小屋那裡。這小屋是您的,如今我拿它來開醫館,理應付您租金的。” 說著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塊碎銀塞在鐵叔手裡。 鐵叔還沒反應過來手中就被塞了一塊銀子,等反應過來後,趕緊把銀子還給吳行夜。 吳行夜不收,說這是醫館的租金。 鐵叔就問吳行夜怎麼就突然要行醫,開醫館了呢? 吳行夜就說自己最近恢復了些記憶,得知自己原來會醫術。新進醫好了一些人,鐵叔手中拿的正是自己掙來的診金。想著自己既然會醫術,那就不該浪費天賦,所以才有了開間醫館的打算。 鐵叔聽到吳行夜恢復了些記憶,心中很是高興,口中道:“那感情好啊,鐵匠鋪裡開醫館,以後我這鐵匠鋪子生意興隆,該是我給吳公子租金才對啊!你這銀子我是萬萬不能收的。” 看鐵叔猶不肯收下銀子,吳行夜就道:“我醫術高明,想找我看病的人多的是,而且我行醫開方所取報酬不菲,這診金我還有不少。鐵叔您就聽我的,安心收下。” 聽到吳行夜這麼說,鐵叔也不好再堅持,不禁對他說道:“這麼多診金,想必病人一定病得不輕。吳公子能把病治好,那吳公子你的醫術一定是很高明的” “確實,都是些要死的病。不過都治好了,他們也沒有意見。” 確實沒有意見,因為他們都長眠於熊肚了,吳行夜不禁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