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凈的二手車緩緩停穩,錢小裡收拾著東西剛要下車,大鐵門就悄悄的打開了一道縫,孫富貴扒著門縫:“激動的說道,快進來,快點,給你看個好東西!” 錢小裡覺得奇怪:“什麼好東西?詐屍了?” 孫富貴壓低的聲音:“詐泥煤,是發財了,快快快,快滾進來。” 一聽到發財了,錢小裡車都沒鎖,順著門縫就鉆了進去。 後院裡的的竹林消失了,消失的乾乾凈凈,連一根骨節都看不到,隻有幾片竹葉零零散散的貼在地上,原來種竹子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半人深的大坑。 錢小裡問道:“臥槽,這些都是你乾的?” 孫富貴說道:“竹子是傻逼們鏟的,哈哈。” “隻有這坑是我挖的,給你看看我挖到了什麼。” 錢小裡聽的是雲裡霧裡,什麼是傻逼鏟竹子?自己回去換車的空當肯定又發生了什麼新鮮的事,不過他現在懶的問,一門心思的隻想知道發的是什麼財。 地上放著一隻滿是泥巴的帆布包,臟到看不出顏色,而且是很大一隻,裡麵裝的滿滿的看著很敦實。 孫富貴鬢角冒汗,手上衣服上鞋上,都是泥,雖然狼狽但是擋不住的興奮… 打開帆布包,裡麵裝的都是一捆一捆的百元大鈔,粗略估計得有個百八十萬,隻是這些鈔票看上去有些古老… 錢小裡張大了嘴巴:“臥槽,全都是老幣啊,這些都是人販子的贓款?” 孫富貴嘿嘿的笑:“沒錯,我剛挖出來的時候,嘴比你張的還大。” 錢小裡也顧不得錢上沾染的泥土,一摞摞的拿在手裡摩挲,然後問了一個白癡問題:“臥槽,這些錢還能花嗎?” 藍黑調的大張紙幣,上麵印著四個側臉老頭,這樣的老版大鈔兄弟倆小時候確實見過,也花過,但那是在二十多年前了,如今的大額紙幣隻有毛爺爺一位,而且還是紅色的… “隻要是錢就能花”,孫富貴說道:“保存的還算完整,破損的不多,這些就當是閻老頭給咱們的辛苦錢了。” 錢小裡哈哈的笑:“必須的,有了這些錢,足夠咱們接手一間網吧了,重新開一間都行。” “怎麼辦聽你安排,老子現在要歇會了,掄鐵鍁掄的胳膊酸…”,孫富貴揉著肩膀,疲憊的坐在板凳上,身旁放著一條破麻袋,裡麵裝的是人販子的乾屍。 錢小裡挽起袖子:“你歇著,剩下的交給我,車裡有水和吃的,你餓了就去墊吧兩口,等回去咱再好好吃一頓。” 看著白白凈凈,斯斯文文,但是力氣可不小,鐵鍁在錢小裡手中揮舞的行雲流水… 坑挺大,也挺深,雖然這片平房要拆遷了,裡麵破點爛點無所謂,但是難免會有多事的人,比如剛才來找茬的傻爺仨,萬一誰的嘴把不住門捅了出去,這就是個麻煩事,所以這個坑必須要填上。 孫富貴也沒閑著,他把帆布包裡的錢全都倒在地上,看看今天的純收入到底有多少,隨著包裡的錢全都倒空之後,還掉出來一本用塑料袋包裹的冊子,打開來看,是一本安定醫院出具的病例… 可能是因為埋在土裡的時間太久了,病歷上的字跡已經變得模糊,但還是依稀能看清大概的內容。 患者姓名,馬守慶,男,32歲… 經本院鑒定,患者不能辨認自己的行為,並已無法受到主觀意識的支配和控製… 孫富貴看著手中的病歷,終於知道閻老頭為什麼要殺他了… “你叫馬守慶?” 麻袋裡的乾屍:“你怎麼知道的?” 孫富貴說道:“嗬嗬,我剛看了你的病例,你小子可以啊,想的還真周全,讓醫院偽造這份病歷,你花了不少錢吧。” 馬守慶說道:“沒有包裡的多,錢你盡管拿走,求你不要找我的麻煩,人死萬事消,這話你也說過…” 孫富貴回道:“我說的是人死萬事消,你生前乾的都不是人事,所以這句話跟你沒任何關係,你就踏實的等著進糞坑吧,嗬嗬!” 坑填平了,錢小裡的汗順著脖子往下流,身上和孫富貴一樣的臟,但是他一點也不覺得累,蹲在一旁樂嗬嗬的看著孫富貴數錢。 一摞摞的數,碼放的整整齊齊,孫富貴嘆了口氣:“這特麼得害多少孩子啊,才能換這麼多錢,唉!” 錢小裡就像沒聽到,守著如磚垛一樣的橫財:“數清楚了麼?有多少?” 孫富貴平復著心中的怒氣:“七十七萬,這還是在二十多年前,肯定毀了很多原本幸福的家庭,就這畜生我特麼把它沉糞坑都不解恨。” 錢小裡知道,自從黃小男懷孕後,孫富貴的父愛就如決堤般的泛濫,一個準爸爸的眼裡肯定容不下一個傷害孩子的人販子,雖然他已經死了二十幾年… “那就把狗日的挫骨揚灰,反正他爛的也沒剩下幾根骨頭,而且咱是專業的,嘿嘿。” 看著錢小裡陰險的樣子,孫富貴突然就明白了,沉糞坑還遠遠不夠,挫骨揚灰才符合他的要求… 兄弟倆簡單的洗了洗身上,胡亂吃了口麵包,然後就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 錢小裡背著帆布包,腰板挺得筆直,忍不住的傻笑,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他鄉故知,這些都不如身上的現金。 孫富貴裹著破麻袋,將馬守慶的乾枯的屍骸連擠帶壓,團成最小的體積,這樣放在後備箱裡不會太占地方。 這時已經是下午,兄弟倆驅車前往殯儀館,停在門口不顯眼的位置等著,一直等到羅姨下班開車離開,他們才進到大院… 今天值班的兄弟們看到他倆都覺得奇怪,休息日還過來乾嘛?離這破地方遠遠的多好? 錢小裡說道:“朋友家養的狗死了,現在拿來火化,你們誰幫個忙?” 聽到這個,沒人願意幫,因為第一,肯定不會給美容費,第二,誰也不想伺候一隻畜生。 錢小裡罵罵咧咧的,說他們沒一個夠意思的,以後有事也別求自己。 可這正如了孫富貴的意,沒人管正好,兄弟倆直接去了焚屍房,輕車熟路的開了爐子,這時的馬守慶不停地大罵,孫富貴根本就不理,冷笑著將他的屍骸和那份假病歷,全都扔進焚屍爐。 幾分鐘後,爐子裡就鋪了一層灰黑色的骨灰,少得可憐,都裝不滿套紙簍的垃圾袋。 回家的路上,隻要看到公共廁所,乾凈的二手車就會停下,然後孫富貴在每個蹲坑裡都會撒上一些馬守慶的骨灰,直到一點不剩。 就這樣,罪大惡極的人販子,在喪命幾十年後,還是沒能善終,隻能日夜與屎尿為伴。 這個故事告訴大家,活著的時候沒有積德行善無所謂,但是千萬不要做喪盡天良的事,因為死後遇到孫富貴這樣嫉惡如仇的通靈師,才是你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