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難聞的惡臭若有若無，使勁兒聞卻聞不到，不經意間就往鼻子裡鉆，看不見，摸不著，充斥著周圍哪兒哪兒都是，飄忽不定… 孫富貴吸了吸鼻子：“臥槽，感覺像進了公共廁所。” “老薑，你這農家院什麼時候改公廁了？” 旺財也覺得臭氣熏天，趴在孫富貴的腿上，兩爪捂鼻。 薑老頭煮著茶，滾開的濃茶飄出淡淡的茶水香，還算能掩蓋一下無處不在的臭氣。 “別提了，前不久咱這裡下水道堵了，再加上天氣熱，管道壓力大，馬桶全部反噴了。” “不過沒事，我已經找人維修了，然後再裡裡外外的打掃一下，散散味兒，接著營業。” 輕言慢語，這老家夥真是沉得住氣啊，要是一般人遇到這種邪門的事恐怕早就關門大吉了。 孫富貴嗬嗬的笑：“要真像你說的那麼簡單，那還找我看什麼風水啊，我這收費也挺貴的，何必花這冤枉錢。” 薑老頭拿出一盒煙來，抽出一根夾在手裡，餘下的全都扔在孫富貴麵前。 “我這農家園經營好多年了，當時老穀還活著呢，他來看過都說改不了風水，正格的你本事比他還大？” “我知道是你想見我，所以才給你打的電話，以後有事就直接過來，何必弄得那麼麻煩。” “又托人，又偶遇，還留了一個你的號碼。” 薑老頭說著說著竟然笑了… “你們年輕人就喜歡整點這虛頭巴腦的，以為我老糊塗了？看不出來？” 薑還是老的辣，套路被他看得透透的，既然這樣，那就直接攤牌，老子不裝了。 孫富貴咬著牙：“我不整點大動靜出來，你怎麼能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禍。” 語氣狠辣，灼人耳膜，沒有深仇大恨，說不出這樣的殺氣騰騰的話。 薑老頭不慌不忙，搖晃著手裡的煙：“這麼說，我這裡到處噴糞水真是你做的了？” 孫富貴冷笑著：“你要是喜歡，我可以讓這裡變成糞坑，然後等你死了再把你骨灰撒上麵。” 麵對赤裸裸的威脅，薑老頭坐不住了… “夏海蔭的案子，我是給你麵子才撤訴的，你不但不感謝我，現在反過來整我，這可有點不講究。” “而且咱倆沒有任何交集，井水不犯河水，況且我年紀大了，你能不能給我這個老頭子一點點的尊重？” 孫富貴罵道：“你特麼少跟我倚老賣老，我給了你尊重，那我兄弟的命怎麼辦？” 薑老頭現在血壓都高了，怎麼又扯到了他兄弟身上？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惹到了眼前這位瘟神。 這時穀老二拿著一小把香薰進來了：“薑叔，就還剩這些，暫時先用著，一會我出去再買點。” 主角終於到場，來的正是時候，孫富貴眼中都快噴出火來，隨手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朝著穀老二就砸了過去，隻哐的一聲正中腦門… 穀老二捂著頭躺在地上打滾，殺豬般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薑老頭也嚇了一跳，姓孫的這特麼是要殺人啊… 中心醫院… 副院長辦公室飄著飯菜香味，黃小男挺著孕肚來看望恩師，順便帶著大寶蹭頓午飯。 醫院的工作餐雖然不算豐盛，但是葷素搭配得當，而且吃這裡的飯不用擔心衛生問題。 李求恩的虎皮雞蛋給了黃小男，糖醋排骨給了穀大寶，自己隻留下些青菜，上了年紀還是吃些容易消化的食物比較好。 大寶的排骨剛要吃，就被黃小男夾走了… “你還吃？你看你胖的，不許吃了啊，米飯不許吃光，蔬菜不能剩下。” 大寶無奈的點點頭，吃著最不喜歡的蔬菜… 李求恩說道：“哎呦，你懷了孕脾氣還這麼暴啊，人家吃個飯你也管？” 黃小男吃的滿嘴油：“不管不行，吃那麼胖，胎兒都超大了，現在管不住嘴，生產的時候受罪的就是她。” 李求恩說道：“沒事啊，預產期前一個月，多溜達溜達就行了，年輕好生。” “到是你，少發脾氣，別動不動就罵人，情緒波動太大容易早產。” 黃小男說道：“沒人惹我，我就不會發脾氣呀。” 李求恩說道：“就算有人招惹你，你也得學會控製啊。” 黃小男不耐煩的樣子：“行啦，您別說了，我們吃完就去中醫門診，讓葛主任給診個脈，嘿嘿。” 看著黃小男這副壞樣，李求恩就知道她要去乾嘛。 “你可別難為人家，他是不會透露孩子性別的。” 黃小男壞笑著：“我就說是您讓我去的不就行了，葛主任那麼的敬重您，肯定會給個麵子的。” 李求恩現在搞明白，什麼看望恩師，黃小男明擺著就是坑師父來的。 穀老二的腦門被砸出一個大腫包，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上都是鞋底印兒。 孫富貴氣喘籲籲的，顯然是剛活動完筋骨，要不是薑老頭打電話報警，恐怕穀老二會被他活活打死。 穀老二捂著腦門一句話不說，等著警察來了定要把孫富貴送進號子裡，然後在訛上一大筆錢。 薑老頭也在旁邊喋喋不休：“你上來就動手打人，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跟小二子有什麼仇什麼怨。” 孫富貴狠狠看著穀老二：“你個老狗日的，為了穀老頭的那些遺產不惜雇兇謀殺穀大寶，對自己親侄女下死手，你還算個人麼。” 好家夥，這話一出，薑老頭先是心頭一驚，這件事連自己也隻能猜出一二，那姓孫的又是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緊接著穀老二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孫富貴，真懷疑這小子是不是給自己身上裝了竊聽器。 孫富貴繼續說道：“你以為康老八死了，就死無對證了？我跟你說吧，它死後把所有事都告訴我了。” “車裡有行車記錄儀，裡麵記錄了當天你和康老八的所有對話，包括你給他的酬金，還有你欠他的尾款。” 說著，找書苑 ｗww．zhaoshuyuan.com 孫富貴就拿出手機當著薑老頭和穀老二的麵，播放著一段錄音，錄音裡清晰的聲音就是穀老二本人。 “這隻是錄音，還有錄像你看不看？可清楚了，還有你給他的酬金上麵有你的指紋，就在派出所放著呢，這些都是證據。” “我特麼這次來就是先打你一頓出出氣，然後就去舉報你，我還沒給槍斃的死屍擦洗過呢，你就是第一個，老實巴交的等死吧。” 然後又指著薑老頭：“老王八蛋，他雇兇殺人的錢是不是你出的？你特麼也跑不了，等著進監獄吧。” 陰險耍炸不至於送命，但是謀殺害命誰都害怕，薑老頭也不例外，他再老奸巨猾也不敢跟國家刑法對著乾。 “你別往我身上潑臟水，小二子是找我借過錢，但是我不知道他借錢乾什麼用啊？就算警察來問我又能怎樣？也不至於給我送進去。” 穀老二已經嚇得忘了身上疼，眼神渙散，臉冒冷汗，腦子裡都成了漿糊，孫富貴的每一句話都讓他肝顫… 過了許久，他才語無倫次的：“我是讓老康去殺大寶了，可是…可是大寶現在還是好好的啊。” “她人沒事就行，誰也沒死，誰也沒死，我就不會被槍斃…” 孫富貴罵道：“你特麼差點害死我兄弟，他現在人還昏迷著呢，全都是因為你這個貪財的畜生。” 咱老孫越說越氣，抬腳剛要踹，門外傳來了渾厚的吆喝聲… “我們是派所民警，剛才誰報的打架？出來個人。” 穀老二聽到是警察來了，嚇得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