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裡胡哨!” 霍屠不屑道。 修士和伴獸早已心意相通,不見霍屠有何指令,塔巖龜浮空飛到大陣正上方,露出鋼椎般的尖尾。 龜首朝天,垂直墜下。 萬鈞重量和金丹偉力集於尾椎一點,勢如破竹,二階護山大陣如泡沫般觸之即破,隻堅持一瞬,便轟然碎裂。 琉璃碎片化作漫天沙雨,散落坊中各處。 大魚坊仿若經歷了一場沙暴,處處飛沙。 坊內修士聽聞陣破,在沙暴之中紛紛四散逃命。 打服黑沙門,湮滅大陣後,塔西巖龜從半空中躍入半月湖。 塔巖龜是陸龜,不喜水,入水巡遊一圈很快就上岸離開。 霍屠自言自語道: “奇怪,並未發現有異常之處。” 趙山河心說,有異常就見鬼了,都是我瞎掰的。 他在後方親眼目睹一場混戰,震撼不已。 築基之間,亦有差距。 黑沙門這些不入流的築基,和禦獸門的精英築基之間,可謂雲泥之別。 僅僅一個被排擠的築基修士,和伴獸聯手,居然險些給黑沙門帶來滅頂之災,這可是附近宗門眼中的龐然大物。 霍屠不是嗜殺之人,下手自有分寸,換作旁人呢? 這修仙界,果然是弱肉強食,強者敲骨吸髓,弱者屍骨無存。 趙山河原本隻是想借禦獸門的勢,讓黑沙門以後有些顧忌,不再肆無忌憚針對念雲派,沒想到事情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 黑沙門剛尋過自家晦氣,如今重傷過半,正好可以消停一段時日,自家安全也有了保障。 見兩人一獸離開,大當家道: “那禦獸門修士身後的年輕人是誰? 魯彪方才跑得快,受傷不重,上前道: “他好像是念雲派弟子。” 大當家疑惑道: “這禦獸門修士是何來路?和念雲派是什麼關係?速速派人探查。給念雲派送點禮物修補一下關係,查清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離開西奈沙漠的必經之路就是西風口,在念雲派南側。 行至西風口,趙山河與霍屠道別: “山河帶路,險些將霍前輩陷入險境,實在過意不去。” 霍屠擺擺手: “此事怪不得你。我又何嘗不是借機一掃多年積壓的鬱氣?如今我功績已滿,丹論已成,積鬱已散,心結已解,此去兌換四階洞府沖關,結丹應是無礙。” 言語之中,滿是遮掩不住的激奮與豪邁。 趙山河道: “那我就提前恭祝前輩金丹大成,仙路順遂。” 霍屠取出一物,道: “這份地圖是我在西奈沙漠十年繪製,裡麵有各地的大致情形,以後我應該不會回來了,就贈與你吧。” 趙山河接過地圖道: “山河感激不盡!” 送別霍屠,趙山河復盤此行的收獲。 利用蔡北漁的貪念執念,以鱷雀鱔為媒介,賣給蔡家賺一百枚二階靈石,順手毀掉半月湖的細鱗紅鯉,為問道魚上市鋪路。 受蔡家雇傭抓魚,免除了念雲派二百枚二階靈石的債務,自己跟著賺了一枚三階靈石。 單就靈石來說,算上以前的積蓄,趙山河目前有一枚三階靈石,三百多枚二階靈石,一階靈石若乾。 加上疤臉儲物袋中待變現的雜物,趙山河的身家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送鱷雀鱔給霍屠,交好結丹可期的禦獸門修士,收獲二階命牌和地圖。 利用禦獸門的威名和霸道的行事風格,借勢懲治黑沙門,使黑沙門投鼠忌器。 雖然每一步都環環相扣進展順利,但皆是無奈之舉,如刀尖上跳舞,稍有差池便萬劫不復。 趙山河壓住心中竊喜,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 陰謀終是小術,大道才是根本。 自家實力低微,要時刻以提升修為為重,決計不能再輕易行此險招。 若是因為一次僥幸就迷失自我,走上玩弄陰謀的邪路,就本末倒置了。 掂量一下手中的命牌,隻有二階,自己用不上,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使用。 思路有三,一是和急需兌換本命的家族交易。二是去禦獸門兌換明麵價碼最高的二階事物,再換成靈石。三是留給有道途的親友。 這塊命牌的價值,隻怕是遠超霍屠許諾的十枚三階靈石,是趙山河目前手上最值錢的東西,趙山河小心珍藏起來。 回到門派,趙山河在大殿遇到趙老和大師兄趙普。 趙普交給他一封從山外寄來的密信,信的內容隻有一句話: “有延壽丹消息,速來星野坊,老地方見。 ——蕭任俠” 蕭任俠是趙山河出山遊歷時結識的朋友,也是他在西奈沙漠之外唯一靠得住的關係。 展信期間,趙老對趙山河教訓道: “如今外界不太平,大魚坊那邊又傳來築基修士混戰的消息。你休要亂跑,在山上好好修行才是正道。” 趙山河嬉笑以對: “嘿嘿,此去大魚坊,我和朋友聯手,轟破黑沙門的大陣,還順手廢了他們五個當家。” 趙良才當是趙山河扯謊戲弄自己,道: “一派胡言!越扯越沒邊。” 趙山河知道趙良才的心病。 大師兄趙普和趙山河同為掌門親傳弟子,在年青一代中地位超然,被認為是未來掌門的熱門人選,可惜兩人對掌門之位都不怎麼上心。 趙普是趙良才親族,在趙家聲望很高,支持趙普做掌門是很正常的想法。 自己本無意競爭掌門,而且趙良才為人還算忠良,趙山河也就不在小事上和他計較。 幫師父尋找延壽丹藥是所有同門暗中達成的共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由經常外出的趙山河執行。 此事至關緊要,他跟師兄打個招呼,告知去處,然後匆匆出發。 趙山河走後,趙良才跟趙普碎碎念道: “你瞅瞅這小子,性子多野,剛回來又溜下山,哪有做掌門的樣子!阿普我可跟你講,山河這孩子是不錯,機靈,又有能力,我也喜歡,但他畢竟是外人。掌門這位置,隻能由咱趙家人來當,你必須要爭!” 趙普置若罔聞,溫吞道: “我隻聽師父的。” “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趙老氣得跳腳,花白胡子上下顫動。 言語間,青喜氣喘籲籲匆忙來此,道: “趙老、大師兄,出大事了!黑沙門...黑沙門......” 趙老和趙普的心情墜入穀底: “黑沙門打過來了?喜兒你慢慢說。” 青喜換了幾口氣,小臉通紅道: “黑沙門遣禮典奉行送來厚禮,請掌門寬恕先前沖撞山門之責......” “怎麼可能?那幫王八蛋會低頭認錯?” 趙老目瞪口呆。 趙普也有點疑惑了: “會不會,山河師弟說的是真的......” 趙老道: “不可能,絕無此種可能!” 青喜接著道: “你們說山河師兄?我就是來找他的,黑沙門單獨備了一份厚禮,要他親手收下才敢離開......” 趙良才道: “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