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山河終於吃癟答不上來,趙婷開心起來。 她將趙山河的來歷稟明女修,聽到是趙承運帶來的,女修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並未發作。 女修將趙山河引至山頂大殿外,自己進去通報,趙山河在門口等候。 隔著紗幔,趙山河隱約看到一個身形單薄、體態嬌小的女孩,端坐在大殿內。 女孩外貌算不得驚艷,但眉目清秀,肌膚白皙,氣質出塵,仿若一隻在人間迷路的精靈,讓人不由心生愛護之情。 她年輕得不像話,也就相當於趙山河前世初中女孩的年齡,很難想象竟然是境界高深的金丹老祖。 這位應該就是趙家嫡女趙田田了,那剛才出現的金丹女修,隻能是趙卿歌。 趙田田向趙卿歌輕聲交代幾句,然後繼續閉目打坐。 她嗓音輕柔乾凈,好似吳儂軟語,又略帶青澀。 距離太遠,聽不真切,隻傳出“同根同源”“盡量照拂”之類的隻言片語。 趙山河如聞仙樂,喜不自勝。 有金丹嫡女開口,這波穩了。 趙卿歌領了命,利索地走向趙山河,將他引至偏殿。 “你來拜山所為何事?” 趙卿歌坐在偏殿的椅子上,冷冷道。 趙山河趕忙收回心神,將繼任守備的事情如實相告。 不料尚未說完,趙卿歌便厲聲嗬斥:“我不管你從何處得知小姐和少爺關係,又是如何耍心眼走通了少爺的路子。少爺仁厚,小姐純真,不曉得世間險惡,我可沒那麼好糊弄。 “趙家如今是尊泥菩薩,誰也顧不上,斷不會為了不值錢的主家顏麵托大。任命守備的職權在庶務掌門趙玄極手上,我和他誓不兩立,幫不了就是幫不了。 “小姐讓我盡量照拂同宗,這幾塊靈石拿去,也不算讓你白跑一趟。” 不見趙卿歌有何動作,瞬息之間,十餘枚三階靈石疾射向趙山河腦袋,最後一刻才停住,懸浮在趙山河眼前。 這是賞賜,也是威脅。 如果趙山河不識趣,相信她不介意讓靈石再向前移動一寸,轟爆趙山河的腦袋。 趙山河驚魂未定,根本來不及反應,也沒時間選擇,下意識手忙腳亂接住靈石,趕緊俯身拜謝。 此時趙婷剛好進殿,看到趙山河一副諂媚小人嘴臉,手捧靈石,對卿歌老祖感恩戴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你你騙我......混蛋!還說你不是來打秋風?” 完了,這下徹底解釋不清了。 求人辦事,最怕的是錢花了,事沒辦成。 現在的情況是,事沒辦成,錢反倒賺了不少。 趙山河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老話說得好,你屯糧食我屯槍,你家就是我糧倉。你賺靈石我化神,你家就是聚寶盆。 小兒持金過鬧市,不動心思不是人。 歷朝歷代,未強先富都是取死之道。 現在的念雲派,孱弱如嬰孩,祖傳的二階山門都守不住。 想要變強,需要時間發育,想要猥瑣發育,就得有人罩著,哪怕假裝有人罩著。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處處碰壁,但趙山河並不灰心,這趟犀蘭山沒有白來。 除了十餘枚三階靈石,他還得到一個重要的人物線索:趙玄極。 趙玄極這個名字他聽師父提起過,師父年輕時的好基友。 兩人在趙氏道宮求學時,一起修煉進階,一起偷雞摸狗,一起犯錯受罰,號稱“赤雲雙璧” 擱前世,這是學生時代翻墻去網吧通宵然後一起罰站念檢討的交情。 師兄轉述的師父遺言裡也說,如果繼任守備不順利,可以找到趙玄極,告訴他自己是師父選定之人,他定會幫忙。 這不就巧了嘛,師父當年那位死黨,正是如今赤雲宗內,主管守備任命的庶務掌門趙玄極。 但由於高階修士經常需要閉關,無暇管理門派事務,所以大宗門會在掌門之下,另設庶務掌門,作為掌門的代言人。 掌門閉關期間時,由庶務掌門代行職責。 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裝了,我攤牌了,咱上頭有人。 古人雲,朝中有人好辦事,古人又雲,縣官不如現管。 現在兩條buff加到了一起,朝中有人,還是現管,這波絕對是穩如老狗。 退一萬步講,就算辦不成事,故人晚輩登門拜訪,賞點靈石就當打發叫花子不過分吧。 自稱死對頭的趙卿歌都白給了十來塊三階,到咱這給少了丟得起那人?不得來個超級加倍? 趙山河信心百倍,馬不停蹄前往南衡山。 待到山門前,被守衛攔下。 他說自己是庶務掌門趙玄極故人後輩,特來拜會。 守衛告訴他,今年獸潮異常猛烈,庶務掌門趙玄極親自帶隊抵禦獸潮去了。 預計要等三個月後,冬季結束獸潮退了才能回來。 趙山河再次無奈離開。 尚未走遠之時,聽到兩個守衛竊竊私語。 “趙老祖如今是秦掌門身邊的紅人,求他辦事的人都快排到山門外了。區區練氣,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就敢往老祖身前湊?” “就是,看他的打扮也不像本地修士。臭外地的,到我們赤雲宗要飯來了。” “快過年了嘛,這時候專程來長輩麵前晃悠,再說上幾句吉祥話,懂的都懂。” “我小時候也經常這樣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什麼散碎靈石小法器,收到手軟。” “彼此彼此。” “嘿嘿嘿” ...... 秦掌門! 趙山河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這個稱呼。 雖然對赤雲宗內趙家失勢早有心理預期,但親耳聽到掌門之位已不在趙氏手中,還是讓趙山河一下子難以接受。 怎麼說呢,這種感覺就像,你帶著全村的希望去西天請如來,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才走到靈山腳下。 現在突然有人說,老鄉你來晚了,如來的場子幾百年前就被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狠人小鉆風掀翻了。現如今小鉆風大王才是靈山扛把子,西天話事人。 你能開心得起來? 趙玄極出城,要三個月才能回來。 趙山河總不能在山門口乾等,隻有進雲海城找個客棧住下,做好長期打算。 “小道友,請留步。” 趙山河離開赤雲宗山門不遠,聽到有個略顯滄桑的女音,好像在叫自己。 轉頭看到一個麵容和善的灰發婦人,身著梅青色道袍,驅使蓮花燈座狀飛行法器,從犀蘭山方向追過來。 “前輩叫住小子所為何事?” 趙山河不知來者何人,有些疑惑。 “我在犀蘭山,聽說有趙家旁支遠親來打秋風......” “我!不!是!打!秋!風!” 趙山河出口搶白,一字一頓道。 怎麼這個梗還過不去了是吧? 他本就心情不好,也不管來人是何等身份何種境界,當場就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