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直截了當道:“我想要買風信草的種子。” 灰發青年用欠揍的語氣道:“風信草?很嬌貴的,有種子也沒用,你天分不夠,種不活的,放棄吧。” 你這小子...... 趙山河鬆開想打人的拳頭,表情誠懇道:“有位摯友得了重病,打聽到一例偏方,藥引便是風信草的種子。我受托多方求藥,不需要很多,百十粒就行。” 他早已想好托詞,風信草種子極難遇到,有種子的人不一定願意輕易流出,絕不能說是回去種植。 灰發青年疑惑道:“什麼病?沒人比我更懂風信草,我怎不知種子還能入藥?” 趙山河道:“閣下有沒有聽說過一種病,叫中二。” 灰發青年搖搖頭,不屑一顧道:“沒聽說過,料想應當是靈力寡薄之地的鄙陋之語。” 就是你這種病! 趙山河將無中生友的病情描述得悲慘無比。 灰發青年繼續孤芳自賞道:“賣你也不是不行,一粒種子一枚二階靈石,我還是太心善。若是沒有效果可莫怪我頭上,畢竟我不是大夫,隻是風一般的男子。” 趙山河惡心透了,見到對方鬆口,果斷取了一枚三階靈石,買下一百粒風信草種子。 拿到種子後,第一時間《致富經》驗證比對,確實是風信草無疑,終於放下心來。 想起自己將鱷雀鱔賣給蔡北漁的時候,也是獅子大開口,可真是風水輪流轉。 即便如此,事情完成得如此順利,也出乎趙山河的意料。 返回大槐樹下,他按照規矩取出十枚二階靈石,感謝兔伢子作為中間人提供消息,不料兔伢子無論如何不肯接受。 老話說在商言商,兔伢子既然不按遊商之間的規矩辦事,必然是存了別的什麼想法。 或許是想賣個人情,或者有什麼事求到趙山河。 果然,兔伢子道:“山河哥,爺爺走的突然,他的人脈和商道我沒能繼承下來,遊商這行越來越難做。爺爺生前一直想攢夠靈石,帶我找個地方安穩下來。你家是正經門派,我想加入念雲派,做個外門弟子或者記名弟子都行,你看可行不?” 今時不同往日,看來琴姨給自己站場子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有修士願意投奔是好事。不過,不知跟腳的修士,趙山河一個都不打算要。就算收人,也肯定是收少數秉性好的。 兔伢子本性不差,算是知根知底,風信草這件事做的也漂亮,對念雲派是有功勞的。 自己回去後肯定是要以大道為要,不會再繼續擔任山東行走。 如此一來,念雲派在山外再沒有合適的遊走人物。 兔伢子本就是遊商出身,西風口內外人頭很熟,剛好可以替代自己以前在門派的角色。 趙山河很願意接納這個小子,但沒有把話說死,同樣推說自己一個人做不了主,但是會在門中力薦他。 同時告知念雲派近期可能會廣開山門,讓兔伢子做好準備。 兔伢子千恩萬謝,含淚目送趙山河離開蒲桃墟市。 趙山河從蒲桃墟市繼續向北,夜間飛到秋水平原西北部邊緣時,看到地上有條火龍,綿延數裡。 一隊幾千人的難民舉著火把,在夜間在向西進發。 正值麥收時節,這時候背井離鄉,當季糧食顆粒無收,又趕不上下一季種植,哪有糧食吃,這個冬天難熬了。 正當趙山河疑惑之際,黑夜之中,數隻一階靈獸幻形貉出現在隊伍周邊,突然襲擊人群。 長蛇開始扭動,如被螞蟻攻擊的青蟲般痛苦地扭作一團。 人群之中,青壯年手持弓矛上前抵抗,將老幼護在中間。 幻形貉攻擊能力不強,但有幻化隱身能力,加上皮糙肉厚,普通凡俗根本不是對手。 這幾隻幻形貉都有灰熊大小,雙目赤紅,兇殘無比,應該不是第一次獵殺人類。 不多時,難民青壯露出破綻,幾個老弱之人失去保護,被拖走殺害。 趙山河不忍看到難民全滅,旋即出手,幾道破妄符篆打到幻形貉身上,讓它們無處遁形。 然後祭出桂華驚濤劍,乾凈利落殺死兇獸。 同時取出七煞陰幡,將幻形貉魂魄收入其中。 七煞陰幡能吸收七個靈獸的魂魄,操縱也比較簡單。 趙山河把它隨身攜帶,打算將七煞陰幡的幡麵全部裝滿。 遇到敵人一同放出,也算是個群體召喚技能。 一共五隻猯藏貉,加上前次那隻彩鱗蟒,已經收納了六道魂魄,趙山河心滿意足地將七煞陰幡收起。 貉皮毛大絨厚,色澤豐滿,可以製成毛皮大衣。 趙山河趁熱將貉子皮剝下來裝進儲物袋帶走,貉肉就留給難民。 領頭的老者帶著難民,向趙山河跪拜道:“感謝仙師救命大恩!” 趙山河客氣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仙門勢力範圍,偶爾有一兩隻流竄的兇獸,也會很快剿滅。 趙山河向領頭的老者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這裡經營多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為何還有兇獸逞兇傷人?” “不瞞仙師,我們是秋家人,秋水宮失陷後,秋水宮修士和直係親族被屠戮殆盡。我們這些人自生自滅,他們巴不得我們死光。” “你們要去往何處?” “連天山脈。” 連天山脈地形復雜,兇獸更多,而且不利耕種,但是他們寧願隱藏深山,也不願留在秋水平原。 渾天派不用刻意謀害秋家遺民,隻需對兇獸視而不見,就能左右貧民百姓的生死。 率獸食人啊。 修仙之人看待凡俗,本就如螻蟻一般,更別說是仇家,不趕盡殺絕就算吃相好看了。 秋氏一族鼎盛時期,族人十萬有餘,像這樣的逃難隊伍,還有多少支?若乾年後,又能幾人幸存? 念雲派和秋水宮淵源頗深,可惜不能帶這麼多人進入西風口。 更何況這時候公然收留秋家人,無異於向渾天派宣戰。 幻形貉膽子極小,生活在山林之中,一般不會進入秋水平原這種人類熟地,更不可能主動攻擊人類。 反常行為的背後,隻能是有人暗中驅使。 恐怕秋家的流民隊伍都是誘餌,渾天派的人在遠遠墜著,等秋家修士中的漏網之魚上鉤。 他佯裝離開,然後尋個僻靜的地方,暗中發動潛匿天賦,待秋家隊伍過去,果然發現有幾個麵生修士在隊伍後麵跟隨監視。 自己偶然路過,順手幫上一把,不會有人說什麼。 但要是一幫到底,就是在跟渾天派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