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謂的基建狂魔時代,中國的建設速度令世界矚目。這一切的背後,是無數工程人的辛勤和汗水凝結成的奇跡。有了這種稱為“中國速度”的加持,一條地鐵線的主要施工階段在高峰期隻需短短一年便可完工。 我在上海的地鐵項目隻待了不滿一年,全國的高鐵建設浪潮就逐漸恢復往日的繁忙。在上海的工作閑暇,也曾遊覽外灘與佘山,還在浦江邊釣過魚、曬過太陽,也算是見識了一回大都市。而今使命又召喚去最需要的地方了。 我沒有等到回貴州的調令,卻接到了去XJ參與蘭新高鐵建設的通知,這個消息打破了我之前所有的安排,無形中動搖著我和張欣蘭的承諾。 和大多數愛情一樣,我和張欣蘭的戀情並沒有經得起距離的考驗,一年的異地戀,逐漸演變成繁瑣的爭吵和莫名的不解,那份初心似乎被瑣碎的日常磨得麵目全非。 臨行前,我決定利用年假,去看望許久未見的她,也給心中無法割舍的情感一個答案,哪怕這答案注定是愁苦的。 在高鐵不發達的那些日子裡,旅途的遙遠與艱辛便不再言說。當列車在貴陽站緩緩停下,一個身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那是張欣蘭,她依然來了,盡管在電話裡她已是怨言連連。 兩人的目光在擁擠的人潮中交匯,一如既往的美麗,一個略帶滄桑的麵龐,深深地凝視著對方。這不是銀幕上愛情的套路——在火車站的鐘聲中,久別重逢,然後緊緊相擁。情感依舊,但兩人之間那層隱形的屏障,讓過往的自在變得不復存在。 我試圖去牽她的手,她卻主動接過了行李,我的心沉了沉,失落在不經意間冒了出來。然而,我任由她引領,尾隨於她的身後。 我們又經過了以前的那些地方,記憶裡的風景依舊,歲月並無痕跡。但眼前的張欣蘭,如同瓶中陳釀,更顯深沉。記憶,總會被現實之手溫柔而又殘忍地揉碎,重塑。 餐畢,她細心為我安頓了住處,如同往昔,總是替我考慮得周全。在送我至酒店房間後,她輕聲囑咐,叮囑我需早些歇息,剩餘的話,便留待明日。 我卻感覺到了一絲遲疑。四周的空氣凝結著微妙的緊張感,和一種即便是決心堅定的心也難以抗拒的吸引力。那股力量驅動著我,我想要挽留她,哪怕隻是多看她一眼,或多聽她說一句話。 我們對視著,彼此的呼吸在窗外緩緩吹過的風中顯得格外急促。這沉默的空間裡,無言的對話仿佛比任何言語都來得強烈,都來得情深。 忽然,她目中的淚光閃爍,是那麼的突兀,又是那麼的合理。那個淚花朦朧的瞬間,像是包含了對往昔歲月的深沉哀傷,也映射出對未來不確定路上的搖擺與恐懼。 我心痛地拉她入懷,這一次,她沒再抗拒,任由感情的洪流席卷而過。 我們釋放了這麼久以來互相壓抑的情感。彼此的身體糾纏,欲望的火花點燃了夜晚的靜寂。早晨來臨時,房間裡留下了兩個彼此依偎著的身體。 此刻所有以往的不確定,瞬間煙消雲散。畢竟,愛情從來不是隻有甜蜜,它更是一個充滿沖突與重組的不斷化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