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兇手是名女性。而現場的女性隻有一位,那就是你,北山誌織小姐!”如同推理作品中常見的情景一樣,在經歷了重重的調查取證後,偵探將身處洋房內的所有人匯聚在一起,通過嚴謹縝密的推理證明後,在戲劇的高潮處指認出了兇手。 看到了這一幕,身為助手的我,關口誠一,激動的快要哭了出來。當然,如果他能在“總而言之”之前有著一點點的推理就更好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又該輪到我出場了。和木場直樹搭檔了這幾年來,我已經越來越適應了他查案不用推理的模式了。設身處地地說,如果我擁有他那樣的能力,也會對浪費時間的推理不屑一顧。 “你憑什麼說兇手是名女性!”在我還在感慨的時候,被指認為兇手的北山小姐正滿腔怒火地對著木場發泄。這也不奇怪,不管是誰被平白無故地說成是兇手都會這麼憤怒。而最關鍵的是,木場還真的拿不出證據來證明她是兇手。畢竟,現在距離案發隻過去了半個小時,他沒有時間去尋找證據。 “我當然知道兇手是女性,因為我看到了。”木場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其實嚴格來說,他應該是感受到。我糾正過他很多次,可他就是改正不過來。 “你親眼看到是我殺人了?”北山還不放棄,繼續問道。 木場搖搖頭,“這當然沒有。我說的是,我看見了兇手是名女性,而不是說看到了兇手是你,這兩者間有很大區別。”木場理直氣壯地說。 這下不隻是北山小姐,在場的其他人都在竊竊私語,理解不了木場剛才的話。在他們的理解中,木場既然親眼看到了兇手,就應該知道兇手是誰。可是在我看來,他們完全理解錯了木場的話。他是先感受到兇手是名女性,之後才因為在場的人隻有一名女性才知道了誰是兇手。這也是為什麼我要一直糾正木場的原因。 “請大家安靜一下。”看到局麵有點失控,我就知道是我站出來的時候了。我走上前去,將木場直樹擠在身後。“木場偵探的意思是,他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知道了兇手是名女性。隻是他不善言辭,才說成了看到兇手是名女性。” “哦,原來是這樣啊。”周圍的人立馬表示出了理解,畢竟在人們的印象中,偵探大多數都是有著自己獨特的怪癖的人。不過我能聽見身後的木場發出的不爽的齜牙聲,我選擇了無視掉它。 “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兇手是女性!”見我站上前來,北山立刻槍打出頭鳥。 “證據當然有。”我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證物袋,裡麵裝著幾根細長的頭發絲。“這是我們從兇案現場發現的證物,長達20多厘米的發絲。而死者是名男性,且在我們發現他的屍體之前除了兇手沒人進入過死者的房間。能留下這樣的發絲的人隻有可能是兇手!”說到最後,我露出了一名偵探應該有的微笑,自信地看著她。 “這......”在證物麵前,北山小姐啞口無言。 此乃謊言。這幾根頭發是我剛才乘著他們所有人聚集到洋房大廳裡的時候偷偷地從北山的房間裡找到的。“證據隻是一種方式,重要的是找到兇手”我大學時的同學這樣和我說過。沒想到當當初反駁這句話的我,現在居然把它當成座右銘一般運用到了現實中。我不由地在心裡苦笑。 “不僅如此,兇案現場還有別的證據。”我乘勝追擊,“從兇手沒有做過多的掩飾來看,這應該是激情殺人。死者在我們之中是最矮的一位男性,傷口卻是由下到上的刺傷,這就證明了兇手是比他身高還要矮小的你——北山小姐!”我指著北山,說出了自己的推理。 北山誌織的心理防線被擊碎了,她咬著指甲,渾身止不住地發抖。這樣一來任誰都能看出她就是兇手了。 很顯然,這也是胡亂說的。兇手完全有可能蹲下或者是用其他的方式偽裝自己的身高,僅憑這一點並不能推導出北山就是兇手。但是,既然我已經知道了她是兇手,就完全不用擔心這麼多了。 沒錯,我是先射箭,然後根據箭的位置來畫靶。這種寫推理小說的方式成了我和木場的探案方式。當然了,這些全都要歸功於木場的能力。 “為什麼?”戰栗的北山機械地扭過頭來看著我,“為什麼你們能這麼快知道我就是兇手?” “因為我們這裡存在格差。”剛才一直站在我身後的木場走上前來,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周圍的眾人拍手稱贊。 我無奈地嘆氣,他還是這麼愛出風頭。明明他們聽到的推理都是我的功勞,可最終受到眾人贊揚的卻依舊是偵探木場。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沒有他就沒有我的推理。我這樣安慰自己。 十幾分鐘後,警察來了,帶走了嫌犯北山誌織。而我和木場誠一也終於有機會休息一下,我們坐在洋房的酒櫃前,喝著剛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果汁。 “我說木場,你這樣做會讓人引起誤會的。” 木場疑惑地看著我。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就是說,你最後對北山說的那句‘我們這裡存在格差’,你是指著自己腦袋說的對吧。可這樣一來,大家都會認為是你的智力比兇手更高,但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對吧。”我指正木場道。 木場點點頭,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地喝著手中那杯果汁。 沒錯,我和木場探案依靠的並不是智力,而是他的能力——他那能看見別人心靈的能力。就如同字麵意思一樣,木場是名貨真價實的心靈偵探。隻可惜,因為他從小就能看見別人內心的緣故,木場喪失了和正常人一樣的溝通能力。而這個時候就需要我出場,將他看到的內心用常人能夠接受的方式說出來。現在的我撒謊已經越來越拿手了,畢竟我和他共事了這麼久,已經成了一條他肚子裡的蛔蟲。 “話說回來,”靜靜地喝著果汁的木場突然間說,我注意到,他的眼神空洞且虛無,像是在看著遠處什麼不存在的東西一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 我當然記得,那幾天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記得啊,這麼了?” “沒事。”木場苦笑到,“隻是突然間在想,如果我當時沒有招你做助手,我們兩現在會是怎樣的處境。” 那我一定依舊在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吧。我大腦裡這樣想,但說出來的卻是另一番話語:“沒有我,恐怕你一件案子都破不了吧。” 我們兩都被我的話逗笑了。不過,木場的話確實讓我回憶起了我們的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時的我才剛剛從大學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