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境的研究(二)(1 / 1)

“你對夢怎麼看?”剛坐上出租車,木場青樹就這樣問到我。   坐在他身旁的我歪著腦袋,沒太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既然你要麵試做我的助手,我想還是先了解些對方的思維方式,這樣方便我們之後一起共事。”見我沒什麼反應,木場補充到。   原來如此,我有些理解了。“是因為你剛才看的那本書所以這樣問嗎?”我暗中向木場炫耀自己的觀察能力,想博得點好感。   和我預期中的不同,木場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嗯......算是因為那本書吧,我想聽聽你對夢境的理解。”   盡管我麵試過那麼多次,但這樣奇怪的問題還是第一次遇到。夢境,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任何和它有關的知識。甚至,我還試著回憶起一些早已忘記的夢。那些夢境像是鬆軟的雲彩包圍著我,人讓我感到無比的幸福。   “我覺得夢就是人們白天念頭的集合體。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雖然有些時候夢的表現是雜亂無章,但應該也多少能反映出人們的真實想法。”我照著自己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東西說道。   我看到木場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可我還沒等到他對我的理解發表看法,第二個問題就隨之而來。   “那你認為人的夢境是可以被改變,或者說是影響的嗎?”木場看著我,表情嚴肅。   我側過頭,看著窗外飛速閃過的景色,思考應該如何回答。   “既然夢境最終反應的還是人自己的想法,那麼就還是能被影響、被改變的吧。現實生活中影響他人的想法或者決策的事還少嗎?有些時候隻需要一句話就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更不要說隻不過是改變想法這種小事了。”   “說起這個,你是怎麼知道我那麼多信息的?難道是鈴木健二把這些告訴了你?”剛一回答完,我轉過頭來,看著木場說道。現在,我想把話題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鈴木健二?那是誰?”木場疑惑地看著我,隨即擺擺手說道:“我知道你的信息不用這麼麻煩,是我親眼看到的。”   聽了木場的回答,對麵車窗裡倒映著的我的臉霎時間變得蒼白。難道說我的信息泄露了?而木場則是買到了我的信息。我搖搖頭,這也說不通啊,既然他不認識鈴木,他也就沒辦法知道我要來麵試。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時,木場打了個響指,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嘿!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抿著嘴,一副為難的樣子。“這樣吧,”木場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正好現在距離目的地不遠了,下車後我告訴你為什麼我會知道你的私人信息。”   我點點頭,現在的我除了相信他,也沒什麼別的辦法,畢竟我們都在一輛車上了。看到了我的反應,木場也不說話了,隻是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的風景,像是在想著什麼一樣。   沒過多久,出租車就駛入了一處高檔別墅區。這是我從沒來過的地方,如果不是跟著木場的話,我也不會有機會來到這兒。   “就在這兒,下車。”說完,木場打開車門,下了車。   我緊跟著他的腳步。出租車在我們身後緩緩駛去,而在前方不遠處,黃黑相間的的警戒線將一處別墅環環圍住,幾名警察正在警戒線前方守衛著。看來,那兒就是我們這次的目的地了。不過木場並沒有讓出租車將我們直接送到目的地,而是停在有一定距離的地方,這樣看的話,他並不想讓其他人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   “聽好了。”木場選了個不怎麼樣的話來開頭,他用手指擦了擦鼻子,一副為難的樣子。“我知道接下來我的話會有點難以置信,但我認為你能夠明白我說的話字字無虛。”   我咽下了一口唾沫,木場的話讓我有一些緊張。我有種預感,接下來我聽到的話有可能會改變我的一生。   見我沒什麼反應,木場看著我的眼睛,繼續說道:“我這裡有點問題。”他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隨即,像是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一般,木場搖搖頭,補充到,“我的意思不是說我有精神病——好吧,或許接下來的話和一個精神病人說的話沒什麼兩樣。但是我想說的是,我的大腦和正常人不太一樣,它使我能夠看到他人的想法,明白了嗎?”   我又咽下一口唾沫。什麼?我有點懷疑自己是否聽錯。   “對,你沒有聽錯。我能看到他人的想法。”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般——不,如果木場說的是真的,他確實能知道我的想法——木場這樣說到。   我整理了自己的思緒,“你真的能看見別人的心理想法?所以你之前是看了我的想法才知道的我的信息?”我將信將疑。   木場點點頭,“沒有你說的那麼容易,不過大致上是這樣。唉,我還以為寫設定推理的你會比較容易接受。”   “那畢竟是小說......”我為自己打了個圓場。   “算了。”木場似乎也不再糾結這件事,“等會兒你親眼看見就知道了。現在,讓我們去案發現場吧。”說著,我們就朝被警戒線封鎖的別墅走去。   警戒線內,一名女警發現了我們,不過她並沒有過多的在意,繼續咬著棒棒糖,監督著其他警員的工作。她一頭乾練的黑色短發,身上看不出有什麼贅肉,褲子的口袋裡能夠看出還有三四根棒棒糖放在裡麵。盡管我自認沒有什麼觀察力,但讓任何一個人來都能看得出,她的權力要比在場的其他人高出不少。   “喲,這不是鬆田美貴警官嗎?今天也在認真辦案?”木場對著那名女警冷嘲熱諷道。   這樣說話真的好嗎?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鬆田警官瞥了我們一眼,然後一口咬碎了嘴裡的棒棒糖,用紙棍指著木場說:“木場,我記得我好像沒讓你來這裡吧。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案子的?還有,”這下她轉動手腕,改用紙棍指著我說:“你的助手又換人了,上一個呢?”好吧,看樣子他們兩人說話都沒什麼禮貌。   “嚴格來說他還不是我的助手,帶他來是麵試的一環。上一個人和我......合不太來,就走人了。”   鬆田警官冷笑一聲,“和你這種性格的人合不太來很正常。”   “警官你好,我叫關口誠一。”我覺得到了該我說話的時候了,於是湊上前去說道。   誰知鬆田警官擺擺手,並不在意。“我不在乎你是誰,反正沒幾個人能和他共事太久。”   呃,場麵似乎有點尷尬,不過幸好木場青樹接過了話茬,“至少在他離開之前,他還是我的助......代理助手。還有,美貴,是鬆田正人警司叫我來這裡的。他說你可能遇到了點麻煩,叫我這個老同學來幫你。”   聽到這個名字,鬆田警官的臉色變化了些,不過那點陰霾很快一掃而空。哪怕是遲鈍如我,也發現了這鬆田警官和鬆田警司兩個名字之間的聯係,也大致能夠理解為什麼鬆田警官聽到他的名字後會那麼憂鬱。   “老頭子就是多管閑事,這點小案子我還是能應付得過來。”鬆田警官從口袋裡又掏出一根棒棒糖,撕開包裝紙就放進了嘴裡。   “就給我三分鐘。不,一分鐘也行,讓我看看現場。”木場豎起一根手指,表情嚴肅。   他瘋了吧?我第一時間這樣想到,一分鐘能做到什麼?但看看木場的表情卻又並不像是在說大話。難道說他真的有他說的那種能力?   不隻是我,就連鬆田警官也帶著懷疑的目光上下審視了木場一番。或許是她最終還是拗不過木場,又或許是想讓木場知難而退,鬆田警官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拉起警戒線,對我們說道說道:“沒辦法,就讓你們進來吧。”   木場熟練地鉆過了警戒線,而我則是懷著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的越過去。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到犯罪現場,生怕自己有什麼地方沒注意,犯下大錯。   “記得別破壞現場。”鬆田警官在我們身後喊道,不過木場並沒有回答。   大門敞開著。剛一進入別墅一股糜爛的味道就直沖進我的鼻子,難受地咳嗽了幾聲,捏住鼻子繼續向客廳走去。而當我走到客廳,也就知道了這股味道的來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名肥胖的男子坐在沙發上,胸口插著一把短刀,血液從身上滴下,在地板上匯成一大灘血汙。但一般來說,隻有胸口一處傷口是不會流出這麼多的血液的。不過這個問題隻要看一眼屍體的狀況就能馬上理解了。雖熱表麵上看屍體隻有胸口一處傷口,但他缺少了一樣東西——眼前的屍體身上並沒有頭。死者的頭顱被人殘忍地切下,看得出來,兇手不太熟練,死者脖子上的切口並不整齊,可能是被砍了很多刀。   我的胃裡有什麼東西湧了要出來,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破壞現場。   木場趕緊過來拍著我的背,對一名警察說:“麻煩幫他拿個桶。”   我揮揮手,示意警察不用麻煩。幸好,我並沒有吐出來。但眼裡也有東西要流了出來,血液已經流乾了,那眼眶裡的是什麼呢?我強迫自己不去想它。   “抱歉。如果我知道現場是這樣的情況,就不會帶你來了。”   “不。”我擦了擦眼睛,堅毅地盯著屍體,像是在執拗地和剛才那個不爭氣的自己抗爭一樣,“如果我真的想當一名助手,那我必須適應這樣的情況。不然,我還是回老家去吧。”   “你隻有一分鐘。”鬆田警官靠在墻上,對木場說道。   木場拍拍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道:“你不是不相信嗎?那就看好我是怎麼探案的吧。”然後他站起身來,“一分鐘足夠了。”   在我的眼中,木場緩緩地張開雙手,像是在感受著什麼一樣。   隨後,他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