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散隻是統稱而已,裡麵有好多不同的種類,效果也是不太一樣的。”寧橙嘆了口氣,說道,“我母親因為父親、兄長的離世鬱鬱寡歡,又因為姐姐的遭遇,她自己無能為力而怨恨自己,漸漸的人就變得沉默寡言,慢慢的,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生了病,嚴重的時候,已經病的不能下床了。”他看看沈茶,又看看沈昊林,再次嘆了口氣,“後來,不知道是什麼人傳到了欒老板的耳朵裡,他通過族長和長老,明麵上是給母親送來了藥,說對母親的病體有好處,其實,這個藥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他們新弄出來的一種忘憂散。最開始服用的時候,並沒有那種醉生夢死的感覺,確實是能治病,讓人從全身綿軟無力變得有精神、也有力氣一些,可服用的時間長了,依然會有很深的依賴性。一天不服用,就會覺得渾身上下、從裡到外像是被小蟲子啃噬一樣,讓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醜態盡出,完全失去了做人的尊嚴。但是,有一點,最原始的忘憂散,會讓服用的人變得消瘦、憔悴,但這種新品種就不一樣了,它根本不會讓人有外貌上的變化,所以,我們根本就沒有防備,沒覺得母親是用了忘憂散。”
  “也就是說,令堂服用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忘憂散,你們根本就不知道,對吧?”
  “是!”寧橙看看沈茶,輕輕點點頭,說道,“最原始的那種忘憂散,如果服用的話,會散發出來一種甜甜的、膩膩的味道,說不好聞也還行,但反正就是很特別的,讓人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但是我母親這種他們改良過的忘憂散,就分不一樣了,味道就是正常的藥味,湯藥是什麼味道,它就是什麼味道,所以,我們都覺得母親吃的這是藥,根本沒有人懷疑。”
  “那麼,是誰反應過來,你母親其實是服用了忘憂散。”
  “是我娘!”寧橙看看門口的方向,笑了笑,說道,“我娘,你們也看見了,見多識廣的,見到的、聽到的,吃過的東西,我、我姐姐和我母親三個人加一塊都不如她多。我們離開寧家之後,就搬入了我娘在晁州的私邸,第一天晚上她就找上我了,問我知不知道我母親在服用忘憂散。我當時還挺犟的,跟我娘說,絕對不可能的,母親一生最恨的就是忘憂散,怎麼可能服用呢?”他一邊說一邊苦笑了一下,“結果我娘用事實狠狠的打了我的臉。”
  “她帶你去問令堂了?令堂也不清楚那個藥不是藥吧?”
  “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這個我們沒有問過。”寧橙輕輕搖了搖頭,“娘親帶我去了一個地方,是她好朋友的宅子,她好朋友的侄子就是被忘憂散套住了,最後隻剩了一口氣,剛好讓我過去見了第一麵也是最後一麵,而這個侄子的忘憂散正好跟我母親的那個藥高度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