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許巖其人(1 / 1)

塵世浮生 風塵一卷書 3954 字 2024-03-18

(作者感謝:書友DJ伏地魔、1961116的投票支持。)   我不想同色迷迷的他討論曹淑媛的事,就轉移話題。   “大哥,大嫂子同小嫂子是不是打起來了?”我故意問。   老高愣了一下,馬上明白我說的“大嫂子”是指他老婆,“小嫂子”是說他“鈸子”許巖。   “娘希匹,讓你看了笑話。”他有些發窘。   他起身來回走了幾步,走到窗前,望著外麵的廠房,背對著我說:“唉,她也是個可憐的人囉!”他說的是許巖可憐。   我冷笑一聲,許巖再漂亮,在我這個三觀端正的人眼裡,就是個不值得一提的“鈸子”。   老高轉過身,我見他臉色有些灰,低頭坐到木沙發上,說:“她其實挺不容易的。”就講起了認識許巖的過程。   許巖的家在東渺市,父母兄長,都是國營東渺機械三廠的工人,住也住在機械廠的宿舍裡,標準的工廠子弟。原先一家人能在這樣的大型機械廠工作,福利、工資、住房、就業,都有保障,算是上等人家。   可是從工廠股份改製後,父母兄長全部下崗失業了。那個時候,國營單位的人,對單位的依賴感和歸屬感是很強的,也就強到了像離不開奶娘的嬰兒一樣。   市場經濟的大勢下,是不講究情感和歸屬,隻追求效率和金錢。   許巖家人失業,靠著擺早點攤維生。   許巖的學習成績本來很好的,受了影響,高考也失分不少,落榜了。她很好強,不再補習重新高考,而是跑到已經改製後的機械廠,想去學習做業務員,推銷產品。正好遇見來機械三廠做業務的老高。老高就打著教她跑業務的名頭,取得許巖的信任。   許巖跟著老高大江南北跑了一通,業務沒有學到多少,卻被老高占了身子,人搭進去了。老高對天發誓,說早晚要休了老江,娶了她。   老高回來又說,許巖是一個大客戶推薦來的,做財務。老江一開始就疑神疑鬼,也沒有辦法。她也知道“大客戶”的分量。   許巖就這樣來了離家五十多公裡的烏由區。老高算對她不錯,沒有讓她住廠區工人宿舍,而是在外頭租了一套房子,金屋藏嬌。   我罵道:“你特馬的也是報應!人家東渺機械三廠,當年是多大的廠子?被你們這些奸商全蛀空了,好囉,害得人家一家人失業,你來負責?”   老高卻笑了,口裡說:“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卻是一副很享受的死相。   他馬上又憂愁的說:“娘希匹,不是那老婆子一家人威脅,我早特馬的把廠子關了,同許巖去外省開廠。以我的能力,哪裡不可以賺錢發財?”   他正慷慨陳辭,聽到外麵老婆的腳步,嚇的一縮脖子,不敢再說了。   這時,江衛華同曹淑媛回來了。後麵跟著飯店的夥計,手上的大托盤上放著四菜一湯。   “吃飯、吃飯!”江衛華熱情招呼著我,把房間裡一張麻將桌收拾好,擺好飯菜。   高援朝見隻有四菜一湯,皺皺眉,可現在是特殊時期,他不敢指責妻子的小氣,隻好轉身去書櫃裡,找出一瓶剩下大半瓶的“三花高粱酒”,“兆一難得來一次,喝點喝點。”   我同老高喝酒,淑媛同老江吃飯。我才裝模作樣的,問起紅旗機械廠的資金配置、日常存取情況。   老高顯然是不管這些的,聽老江氣哼哼的說:“小張、小曹呀,我呀,也是飯撐死木頭!拚死拚活掙下的這個廠子,竟然交到了狐貍精、破鞋去管、去禍害!”   淑媛有些臉紅,老江忙給她挾了一塊紅燒魚,抱歉的說:“好妹子,你麵皮薄。你剛才說的對,廠子裡掙的錢,是要有個個人儲蓄的計劃。”   老高悶頭喝了幾口酒,瞟一眼自己這個“不經看”、“不經吃”、“不經用”的老婆,說:“剛才兆一老弟說了,他說的對,所有的個人客戶,在你們行沒有區別對待,你們也算是店大欺客。   “我存一萬塊錢的,同存一百塊錢的,在銀行受到的待遇是一樣的,當然不合理。   “還有,我要貸款,隻好去信用社要,你們大銀行沒有給我們放貸款的渠道。人家信用社要我們的存款,我們能不給麼?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去你們行提現金、轉賬走的原因。   “在外頭做生意,有你們大行的賬號,人家高看一眼。所以,我們一定會用你們的賬戶。   “你們要對我們貸款就好了,又不到,流動資金,三五百萬就行了。”   老高畢竟是個有文化有思想的人,他對銀行的許多不合理現象,說的入木三分,又提出了一些建議。   我們告辭時,江衛華像大隊乾部一樣對我說:“小張,我給你說,小曹是仙女一樣女崽子,你可一定要對人家好。”她斜瞥一眼老高,撇著香腸一樣的嘴唇說:“千萬不要死不要臉,去找什麼破鞋!”   老高一臉死灰,連“拜拜”也忘了說。   我因為今天第一次帶淑媛來,老江小氣的隻搞了四菜一湯,還指桑罵槐的,心裡有氣,就故意說:“嫂子,我高大哥可是有情有義的人!一九七七年恢復高考,我高大哥可是考上湖南師範大學的,人家為了家庭,不是放棄了嗎?而且也創下這份家業,夠可以的了!”   你??老江臉色一下子灰了,卻被我堵的說不出話來。當年不是她在家裡滿地打滾,拚死不讓老高上大學,可能他們夫妻緣分早絕了。   老高偷偷沖我一挑大拇指,夠哥們!   從紅旗機械廠出來,淑媛一直若有所思。肯定不會想江衛華的“警鐘”,而是在想工作了,就越發顯得高冷漂亮。不過,她高冷如月亮也好,我已經攬到了邊上。   又走了偏僻的路。趁著酒興,在路旁的樹林裡摟著她不放。亂親亂啃,她不反抗,而且配合默契。可是我一旦要深入摸索,就被她惡狠狠的打回來。我見她是真生氣,就不敢借酒裝瘋了。   “張兆一,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怎麼想那個花心大蘿卜高總說的話?他說的問題能解決麼?”   我記得讀過招商銀行誰寫的文章,就是說融資支持個體戶方麵的,就氣定神閑的說:“這有什麼,我幫你弄個調研報告,提出合理化建議,你送到支行、市行去。”   “真的?那你說話算數!”   我腦子飛快的轉,轉速每秒到了八千,“你的事我當然上緊,題目都想好了,嗯,‘關於對支行個人客戶分類管理及提供適當信貸支持的建議’。怎麼樣,高大上麼?”其實,我是套用了一篇文章的標題。要寫,也會抄一些內容。隻是涉及到具體數據、實際區域特點,就要自己分析了。   “寫好了,有什麼獎勵?”我涎著臉,賊頭賊腦的問。   “獎你個猴的頭!”她右手食指拳起,從後頭在我著敲了一下。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很好理解。我們要一個小時走完的路,今天好像一分鐘就走完了。   見支行的大樓遙遙在望,她“噌”的跳下來,走到我自行車前,說:“張兆一,今天我們的事要絕對保密,否則,我就不理你了。”   “你是指寫建議的事,我絕對保密。”我逗她。   “哼,都要保密!”她瞪了我一眼,又說:“還有,你以後和同高援朝這樣的人來往,什麼德行!”顯然是已經被江衛華洗了腦。說罷,扭頭快步走了,昂頭挺胸的樣子,挺兇的。   我看看她的背景消失了,回頭卻發現,夾在後座上的算盤她拿錯了,留給我的,是她自己的。   嗯,也不錯,當個定情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