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趕路速度向來很快,百十公裡的路程雖說不是轉瞬即至,但也不過是一兩個小時左右的事情,若不是還要帶著伊蘭納爾這些小雜魚,還會更快,所以離開那個小鎮沒多長時間,眾人就已經遠遠地看到了藏在沙海一處峽穀中的營地了。 “這不是蛇人復國軍的營地嗎?怎麼附近沒看到蛇人巡邏?”慕容川此時看著周圍一片死寂的場景有些奇怪的問道。 “唉...咱們晚了一步,這裡已經沒有活人了,先過去看看吧,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林小山因為是法係感應範圍本就比近戰係要遠,加上他實力非同一般,所以已然感應到那片營地裡除了靈力波動的殘留外,已經再沒一個活著的修士了。此刻聽到慕容川的疑問,卻是輕嘆一聲道出了一個令人沮喪的事實。 “嗯...而且已經過了至少一天的時間了...”文雅這時也補充道,顯然她也感應到了。 隨後眾人也不再多言,繼續朝遠處的營地掠去,等再靠近了一些,眾人才看到到處散落的蛇人軀體,一個個盡皆已經沒有了生命波動,就連血液都乾涸已久了。 “大家分散開四處看看吧,看看有沒有護衛隊的蹤跡或是發現點別的什麼!”林小山眉頭緊蹙地看著眼前慘烈淩亂的景象提議道,這些屍體中也不乏蠍人士兵的,牛頭人小頭目的,魔人軍官的,當然更多的還是穿著淺綠鎧甲的蛇人,看這情形是政府軍動的手,那名蠍人間諜說的應該是真的,那名白耳狐人也可能真是政府軍的臥底。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坎迪前輩不可能是間諜...怎麼可能...”此時狐人達拉看著眼前的景象他再也無法騙自己了,可是卻又怎麼也不願相信,那個一心一意為族群奮鬥的狐人前輩會是半靈政府的走狗。 “有沒有什麼發現?”眾人翻找了好一會兒,林小山覺得也不能浪費太多時間,便開口問了問一旁的陳雨妗。 “你精神力那麼強都沒能發現什麼,我們能發現啥,但凡有過靈力殘留的地方基本都找遍了!啥也沒有,唉...這下線索斷了,咱們去哪找這些護衛隊員啊!看來山哥你的任務怕是要失敗咯!”陳大眼此時也無奈地聳聳肩道。 “關哥,你說要是這些蛇人臨死前要留下點什麼線索,會用什麼手段啊?”和氣生財找了半天沒找到什麼,下意識開口問了問被林小山安排帶他的關登,他覺著關登修為那麼高又出身名門,必然要比他這個跑江湖的有眼界得多。 “那肯定是收起靈力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了,不然雙方都是修士,但凡...對了,大家注意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特別是沒有靈力波動的地方!”關登說著突然似是想到了什麼,當即朝其他人大聲提議道。 “對哦,雙方都是有修為的,有靈力波動的地方容易被敵人察覺,看來我們方向錯了!果然不愧是關組長,一下就想到了其中關節!”林小山聞言也深表認同地點了點頭。 “嗯?那是蛇人的取水井吧,怎麼其他的井口都有看到水桶,這個水井的水桶呢?”葉繼成此刻看到某個蛇人營帳前邊的水井一陣疑惑,說著還走了過去。 “咦...這是什麼標記?沒見過啊!這上麵是文字吧...山哥,你們過來一下!”葉繼成到了井口後發現那個水桶掉到深井裡去了,在他下井把水桶拿上來以後,卻在水桶底部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標記,標記下邊還有一些亂七八糟文字一般的東西,遲疑了一下便朝林小山等人喊道,他不認得但是在場肯定有人能認得。 “這是民主聯盟的標記,上麵寫的是...?是護衛隊的消息?”狐人達拉因為靠近,率先靠了過來,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民主聯盟的標記,而且還用隻在各大反抗軍間流傳的暗語文字記錄了一些消息,“上麵說護衛隊護送的那根聖樹枝是政府軍布下的誘餌,政府軍將會跟在護衛隊後頭對所有沿途反抗軍營地據點進行剿滅,而目前護衛隊已經在蛇人的護送下,出發前往最近的狐人反抗軍營地了,讓收到消息的趕緊去附近的狐人反抗軍營地示警...!林少俠,我得立刻趕去我們反抗軍的營地了,再晚估計我們狐人營地也和這裡一樣了!”狐人達拉看完消息當即神情驚慌地朝林小山說道,而且說完自己就率先朝某個方向閃身而去了,似乎不管林小山等人去不去,他都一秒鐘也不願再耽擱了...... —— 林小山此時剛剛側身一跳,結果眼前這名狼人士兵又抬起左手,朝林小山一推,隨即便有一個頭顱大小的火球朝他急速飛來,可已然躍在半空的林小山顯然無處借力閃避了。麵對這狼人刁鉆的一擊,林小山心中念頭一陣飛速閃動,兀而眼睛似乎一亮,他瞥到了旁邊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下一秒便迅速右手朝著那塊石頭一甩,隻見一條鐵鏈從其袖口射出,立刻纏到了那塊石頭上,接著他用力一拉,整個人就朝石頭的方向偏移,下一秒射向他的火球便貼著他的身體擦身而過,感受著皮膚被火球高溫擦過的炙熱,林小山心中暗呼僥幸,方才若是被這火球砸中......然而他的對手見他閃過了火球,卻不會停止攻勢,此刻已然揮舞著長槍再度刺來,密集的槍影籠罩了他左中右三路,很顯然這是個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老兵,一出手便封住了他的所有退路端是狠辣至極。好在林小山也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不然剛才也避不過那火球,麵對狼人老兵刺來的槍影,他迅速調整身形,舉起長劍,使出了一招(逆風點葉)。隻見他手中的長劍,迅速以同樣密集的劍影朝對方的槍影點去,這是萬法門劍道入門劍法《拂風九式》裡麵攻守兼備的一招,以極為迅捷的攻速刺向對手,若是刺中對手的兵器就算防住了,反之卻也能攻敵要害。這種以傷換傷的劍法,本身就像一場賭博,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若是對手一個畏縮回防,便會立刻陷入這連綿不絕的攻勢之中...果不其然,林小山的劍影沒有刺中對方的長槍,但狼人老兵卻是瞳孔微縮,當即收回槍影不斷左支右絀地招架起來。老兵之所以是老兵,是因為他在戰場上活得夠久,經驗夠豐富,戰鬥中絕對的理智不會輕易涉險。這本是優點,然而此刻卻變成了缺點,明明大占上風的局麵卻因為不敢以命搏命反被對手壓製。當然,林小山好容易從對手的連番強攻中扳回局麵,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呢?此時他眼神微動,長劍揮舞的軌跡變了,下一瞬間,整個人猶如陀螺一般的飛速旋轉起來,連帶著長劍劍光像一個風車般地急速旋轉連劈向狼人老兵。這招和近戰係戰士的劍刃風暴很像,但卻不是一回事,劍刃風暴是很高階的攻守兼備的戰技,而他這是《拂風九式》裡的(狂風摧柳),並不具備防禦屬性,算是攻擊性最強的一式,以連綿不絕的劈擊劈飛對手兵刃防具甚至敵人的身體。果然,狼人老兵的長槍被劈飛了,盡管老兵意識到了危險抽身急退,但還是被林小山劈中了胸口,劍光劃破他的鎧甲,在其胸前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傷口,殷紅的血液正沿著傷口潺潺流出... “林大俠,你玩夠了沒有?和一個嘍囉拆招拆了近百個回合有意思?”慕容川此時瓜子都磕完了,林小山還沒有結束的意思,便似有些不耐煩地開口問道。 “呃?你們完事了?...不好意思...嘿嘿...確實蠻有意思的!有機會你也可以試試!”林小山聽到慕容川的催促,這才回過頭來四下一望,哪還有半靈軍隊的身影,隻有到處雜亂無章躺著的一具具屍體,而慕容川,陳大眼等人正站在不遠處一邊嗑瓜子一邊百無聊賴地看著他玩耍。原來當林小山等人追著狐人達拉趕到狐人反抗軍營地時,恰好碰上半靈政府軍和狐人反抗軍的激戰,他們二話不說便加入了戰局。而林小山見自己這邊高手眾多,協助狐人反抗軍擊敗這群政府軍不在話下,於是便玩心大起,隨手挑了個形階的狼人士兵嘍囉,他也不用什麼靈力跟對方你來我往的打得好不亦樂乎,也不知打了多久,過程中他發現戰鬥局勢幾乎一邊倒,索性便全身心投入到了玩耍之中。此刻聽到慕容川的吐槽時,這才意識到原來大家早已完事了,他還在這偷懶磨洋工,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歉然笑道。“這位狼人兄弟,今兒您陪我玩得很開心,作為報答,我們就不對你出手了,回去告訴你們上頭,我們是南疆萬法門和百花派的人,你可以撤了嘿嘿!”接著回頭看向他前方這位受傷的狼人老兵,表明了放對方離開的意思以及他們的身份。 “...”狼人老兵聽到對方這漫不經心地笑語,臉色變了變,(當然因為是個狼頭,所以林小山是看不出臉色的。)這才意識到剛才從一開始,對方不過是在和他玩一種貓玩老鼠的遊戲罷了,而現在玩夠了,他這個玩伴也撿回了一條小命。關於這點他心中不知道該感到慶幸還是不幸。作為一名戰士,他應該感到不幸,因為這是一種悲哀,對方是在以一種開玩笑般的態度侮辱他,而他卻是全心全力拚命地配合著對方的侮辱,直到此刻對方玩夠了,連殺了他的興趣都沒有了,這如何不是一種悲哀一種不幸?然而作為一名老兵,一名狼人老兵,一名聽從上三族的領導吆五喝六,不知為何而戰隻為生存的狼人老兵來說,他應該感到慶幸,因為這不是為了他們狼人而戰的戰場,這場戰鬥的勝敗與否利益如何都和他們狼人無關,和他自己也無關,甚至這裡連他自己的戰場都不算。由此說來他也不算是一名戰士,隻能說是一名老兵,他不過是為了一口吃的為了活命才來到這裡,如今既是有了活命的機會又如何不算是一種幸運呢? “怎麼樣?那個狐人在不在?”在這名狼人老兵離開以後,林小山伸伸懶腰回過頭來朝慕容川等人問了問,他們一來就發現了狐人護衛隊此時正在此處,但因為雙方正在戰鬥,便也不著急處理內鬼的事情,打算先打發了政府軍再說,不然萬一讓這臥底有所察覺,讓其跑了或是自爆什麼的反而不好。 “坎迪前...他在的,現在就在醫療站那裡,好像是剛才受了點傷!”狐人達拉這時開口回道,本來他還要喊坎迪前輩的,但是眼下這般情況,他便是再不信也得信了,下意識停止了這個稱呼,言語間臉色很是復雜,最起碼眼神就很復雜。 “唔...行吧,那咱們就過去問問,如果他不肯承認,我也有的是手段...放心!沒有危害的...嘿嘿!”林小山聞言輕呼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同時在他說到自己的手段時,除了陳大眼慕容川等幾個不正經的,其他人都盡皆神色微變,眾人都見過他逼迫那名蠍人時的樣子,顯然是心裡有些疙瘩,林小山見狀隻好讓自己的笑容盡量顯得溫和一些,還接著補充了一句。 “額...山哥,關鍵就是這個沒危害...感覺比有危害還嚇人...”然而一向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趙一劍,此刻卻是給林小山來了一記神補刀。 “看在你一臉憨厚和氣生財的麵容上,就不跟你計較了,不然一定給你來個有危害的!”林小山被趙一劍這一刀砍得臉上險些掛不住,不過眼下他也不想再繼續扯皮,說完便率先自顧自地朝營地的醫療站走去了。 “白耳朵,我聽一個蠍人說你是政府那邊的臥底?是也不是?”一到醫療站,林小山便朝此時手臂纏著紗布,和其他幾名狐人一起坐在地上休息的白耳狐人問道,這一問問得是單刀直入,直指核心,一點也不講究諜戰基本法,一下子就把這名白耳狐人問得是措手不及! “這位俠士,雖然我很感謝您此番向我們反抗軍伸出援手,但若是無憑無據便隨意汙蔑在下,那就恕在下不願和您饒舌什麼了,少陪!”白耳狐人看了一眼林小山及其身後的一幫人類,微變的神情恢復如初,而後淡淡地說道,說著還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無憑無據?在下確實無憑無據,隻有一名蠍人臥底的信口之言,但是在下有的是辦法弄到證據!”說著林小山一個突如其來地抬手,一條帶著紫色符文,和先前陳大眼招數類似的符文鎖鏈朝對方激射而去,一瞬間便將這名同樣身為七階煉虛境的狐人纏得死死的,後者還要掙紮著反抗什麼,纏著他的靈力鎖鏈卻是一陣微微發光,而後他便赫然發現自己完全調動不了體內的靈力了。 “你到底想乾什麼?雖說你對我們反抗軍有恩,但也不能如此肆意地向我們狐人出手!還請閣下立刻收回這鎖鏈,在下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白耳狐人發現自己被製住反抗不了以後,當即開口斥責道。 “是啊!俠士還請不要隨意對我們狐人出手,這裡是我們反抗軍的營地,我們縱是一死也絕不會坐視閣下任性妄為的!” “太過分了!雖然你們救了我們,但我們自會報答,可即便如此,也絕不容許你們在我們營地內隨便撒野!” “趕緊去把將軍和福迪隊長找來!”......這時其他在場的狐人也紛紛開口。 “諸位且聽在下一言,在下製住他也隻是為了找出此人身為政府軍間諜的證據,若是一會兒在下找不出證據,自是會向他和各位賠罪一番,同時在下也保證,在確定此人身份之後,無論是不是間諜,在下都會收手,怎麼處理你們決定就好!”林小山此時見這幫狐人紛紛嚷了起來,且還有更多的狐人圍將上來,當即便大聲解釋道。 “縱是要找證據,也不必行此手段,把將軍和福迪隊長找來便是,坎迪前輩若不是間諜,必不會反抗,閣下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這時又一名狐人問道。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下次別說了。若放開此人,此人知道難以逃脫自戕了又當如何?在下還想從此人口中掏出點東西呢!”林小山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反問道。 “額...這個...總之無論如何在事情弄清楚之前,閣下還是不能對我們狐人出手!”這名狐人發現自己草率了,含糊支吾了一下仍是死撐著說道。 “無妨!我相信林少俠斷然不會無故對我們狐人做過分的事情!這點就由本將軍擔保了,畢竟以林少俠等人的身份,咱們還夠不上人家過分的資格哈哈哈...隻是要先委屈坎迪兄弟一會兒了!”此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從賬外傳來,蓋過了現場的吵鬧。 “將軍!”“將軍您來啦!”“見過將軍,見過福迪隊長!”...... “將軍您好,我等是接受藏居地長老普拉迪的委托,前來探查你們護衛隊下落的。隻是途中收到一個蠍人間諜給我們的消息,說這位坎迪道友是政府潛伏在你們這邊的臥底,故而在下為保險起見,就先擅自出手將這位道友製住,還請將軍莫要見怪!這也是為了你們狐人的安全著想,畢竟若不是那名蠍人的消息,我們此刻恐怕也趕不上這場戰鬥,先前隻因遲了一步,蛇人復國軍的一個營地便被覆滅了,所以即便隻是那名蠍人的片麵之詞,我們也不得不防!”林小山見著這名被簇擁而來,穿著古樸鎧甲,臉上長著不少胡須,身材略高紅色皮毛的狐人將軍,當即朝對方拱了拱手解釋道。 “你胡說!你說在下是政府方麵的間諜可有什麼證據?無憑無據就出手將在下製住,這是什麼道理!?”白耳狐人見將軍來了,言語上的底氣又足了許多,特別是旁邊還有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護衛隊長,“福迪隊長,我加入反抗軍已有二十來年了,從意境開始就和您是一個大營的,這些年來我的行事作為您都算是看在眼裡的,不敢說立下什麼汗馬功勞,但在為族群而戰這點上,我坎迪卻敢說是義無反顧的!現如今一個外人竟公然汙蔑在下是政府的間諜,傳出去了那不知要讓咱們多少狐人戰士寒心,福迪隊長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白耳狐人說著說著聲音越發悲壯起來,仿佛是傳說中那種含冤受辱的老忠臣一般。 “證據?當然有了,不然製住閣下做什麼?閣下既然身為政府軍那邊的臥底,那麼這場戰鬥政府那邊的虛境領頭肯定有你的情報,否則怎麼能找到這裡?而現在這支政府軍的虛境已讓我的同伴留在了這裡,隻要在他們的屍首上仔細查找一番,想來肯定是能夠找到一些關於閣下的蛛絲馬跡...嘿嘿!”林小山也不在乎對方垂死掙紮的狡辯,隻是一臉平靜地笑了笑,“關組長,葉繼成你們幾個向來對偵探查案,尋找證據線索之類的事情比較在行,這個事情就拜托你們了,我相信你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這個白耳朵要的證據。” “夠了...你們別找了...唉!”就在關登要帶著葉繼成趙一劍這哥幾個去翻屍體的時候,白耳狐人卻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們,接著臉色頹然地嘆了口氣,“我確實是政府方麵的臥底,但我...” “什麼?坎迪前輩!你真是內鬼?這不可能!為什麼!?”這時狐人達拉還未等對方說完話便開口大聲問道,其他狐人也是臉上一片愕然。此前雖然聽這人類煞有其事言之鑿鑿的樣子,但他們心中大多都不以為然,認為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想不到此刻這坎迪居然自己承認了,這如何不讓他們感到驚愕。 “達拉,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雖然是政府派來的臥底,但我卻是為了獲取政府的一些情報才當他們臥底的,嚴格來說其實我是民主聯盟安排在政府那邊的臥底。”白耳狐人這會兒卻並沒有因為大家的驚愕和責問感到難堪,而是平靜的說出了一個更神奇的事情,“先前你們在蛇人復國軍營地發現了一個寫在水桶底部的信息了吧?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及時地趕到這裡,那便是我留下的。” “什麼?桶底的信息是你留的?這麼說你真是民主聯盟的人?”達拉此時忍不住再次追問,雖說坎迪是民主聯盟的人,對他來說肯定要比對方是政府間諜好接受得多,但終歸不是他們狐人反抗軍的自己人,他心裡同樣不是滋味。 “現在我是,但在我加入反抗軍的時候還不是!還記得三年前的那場慘敗麼?我便是那時候加入民主聯盟的,那場慘敗中我其實被政府的人俘虜了,不過後來卻是被民主聯盟的人給救了。隨後我在民主聯盟見識到了他們所擁有的實力,而他們卻告訴我,憑他們那足以令我們狐人反抗軍望塵莫及,甚至遠超我們十倍的實力竟還遠不足以和政府對抗!這讓我認識到了想要為我們狐人爭取到自由和平,光靠我們狐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唯有和他們站在一起,大家團結一致...” “然後又和千年前加入半靈聖地一樣成為下六族!?又繼續被他們壓迫?那我們抗爭的意義是什麼?”這時坎迪話未說完又再次被打斷了,然而這回打斷他的不是達拉,而是那名站在狐人將軍身旁,穿著和坎迪一樣鎧甲的黃毛狐人護衛隊長福迪,福迪質問對方的時候聲音很大,也很激動,很顯然或許這觸及到了雙方的理念問題。 “下六族?嗬嗬,下六族又如何?百年前魔皇還在的時候我們難道過得不好嗎?我們和其他族群相處得不融洽嗎?難道你以為我們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是因為加入半靈聖地的原因嗎?如果不加入半靈聖地,僅憑我們狐人,你覺得我們能在西荒這個地方找到一塊棲息之地嗎?哈哈哈...真想不到福迪你居然也會如此天真?就咱們狐人,即便不加入半靈聖地如果不想被撕碎,也是要加入別的勢力,你覺得加入哪個更好一些呢?你來和我說說!”坎迪此時麵對福迪隊長的質問卻並不以為意,反而嗤笑著向對方發出了一連串的靈魂拷問。 “...”麵對坎迪的拷問N連擊,福迪隊長反而被問得宕機了,神色復雜地沉默著一時間竟無言以對。是啊,百年前魔皇還在的時候狐人的日子確實過得不錯,不然千年前狐人先輩也不會接受魔皇的邀請加入半靈聖地,甚至幾乎所有的下六族都是魔皇邀請加入的。而且當初的上三族和下六族和如今的意義也不一樣,當初上三族的意義是上層戰鬥力的三族,就是有戰鬥的時候由上三族作為正麵主要戰力,這也和魔人一族的信仰有關,魔人也天生好戰,同時作為空中主要戰力的翼族,以及擅長魔法和高階魔法造物的蛛魔也同樣因此成為了上三族。像擅長經商後勤運輸補給的狐人,擅長低階工匠造物的蠍人,數量稀少擅長治愈術的熊貓人等就成了輔助的下六族。在平民待遇上,上三族在戰時或有優待,但在和平時期是各族都是一樣的,與如今下六族受上三族統治壓迫的情況截然不同。狐人當初若不加入半靈聖地,西荒這地方或許還真沒有他們狐人的立錐之地也說不定。就像現如今即便他們狐人反抗成功了,離了這半靈聖地,要在這西荒生存或許也是要加入其他勢力,境況或許會好一些也可能會更糟...想到這裡,福迪隊長心裡也有些發苦,剛才他質問對方的話語此刻卻仿佛回過頭來捫心自問一般,是啊,他們一直以來抗爭的意義是什麼呢?嗬嗬... “我加入民主聯盟的原因是,他們讓我看到了讓狐人回到百年前美好生活的契機,而且這個契機也是如今聯合各族,推翻現在上三族的腐朽統治,重新建立一個民主自由團結美好的半靈新聯盟的契機!”此時看到福迪陷入迷惘的白耳坎迪,掐準時機地畫出了一塊大餅,噴香的,他們狐人曾經吃過的大餅! “契機...?什麼契機?”開口的卻不是迷惘的福迪,也不是一時間陷入迷惘的其他狐人,而是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狐人將軍。或許坎迪看到的想到的這位狐人將軍也早已看過了想過了,故而雖然依舊迷惘,但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此刻坎迪卻說出了一個他不曾想過或者不曾知道的東西,契機,他知道這或許便是解開一切迷惘一切問題的關鍵,因此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魔皇...為我們下六族說話,為我們下六族爭取權益的魔皇!他百年前是失蹤了,但我們都知道,魔皇並沒有死,魔人一族百年來從未放棄過尋找魔皇的下落!”坎迪這時說出了一個大家既能理解卻又往往忽略的事情,又或許這個事情並不是大家忽略而是大家刻意忽略,更或許是大家多年以來一次次地尋找,卻又一次次地失望而不得不選擇的忽略。 “什麼?魔皇!?你們找到魔皇了!?”此時狐人將軍竟是有些激動的喊了起來,也由不得他不激動,因為如果魔皇回來了,那麼作為一向以魔皇為主的蛛魔女皇也必然會站在魔皇一邊。如此一來,現今掌權的肆意踐踏下六族的翼族黑翼皇便翻不起什麼浪了,那麼他們的日子將會很輕易的回到百年前當初的美好。 “沒有,要是找到魔皇了我們還擱這窩著乾嘛?其他下六族反抗軍還鬧什麼?不過我們雖然還沒有找到魔皇,但我們卻查到一個事情,那就是魔皇的失蹤很可能和如今的黑翼皇,以及半靈聖地的高層有關,魔皇並非是像黑翼皇當初說的,在和血魔爭鬥過程中卷入空間亂流而失蹤。這也是我成為政府軍臥底的原因,我成為他們的臥底不惜犧牲泄露我們反抗軍營地的位置,為的就是套出魔皇的相關線索。如果我們能找到魔皇,那我們狐人甚至狼人,蠍人等等咱們這些下六族回到百年前的美好生活就有希望了!”坎迪說著說著眼睛也越來越亮,眼神中充滿了期盼和向往,仿佛是迷惘多年的人找到了一盞心中的明燈一般。 “你如今泄露了我們反抗軍的營地位置,又讓我們損失了這麼多族人,可曾套出魔皇的線索了嗎?如果沒有,那此番罪責還是要落在你頭上,即便你是民主聯盟的人我們照樣也不會輕饒了你!”狐人將軍因為身居高位的緣故,看待問題往往更客觀更注重實際利益一些。他們此次被政府軍圍剿,雖說在林小山等人的援助下打敗了對方,但死傷仍舊很大,且如果沒有林小山等人的話,恐怕真就步了蛇人營地的後塵也未可知,以這麼大的代價如果沒換來什麼實際性結果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雙麵間諜的。 “犧牲這麼大的代價,自然是有原因的,雖然魔皇的線索還不算確定,但是先前我傳遞消息給我的上線之後,按約定我們會在三天後見麵同時傳遞新的消息。而這次見麵便是付出這個代價的成果,因為我上線的這名翼族,正是翼族囚禁一些魔人的看守之一,想必隻要拿下了對方,便可以得到魔人關押位置的線索了。而魔人作為上三族之一,照說翼族是無權私自關押的,除非這是他們秘密私自囚禁,所以被關押的魔人即便不是魔皇,想必也是很重要的魔人才對!所以現在我希望你們配合我,裝作我的身份沒有任何泄露,封鎖消息,三天後在我和那名翼族見麵時,你們事先埋伏然後將其一舉拿下,如何?”坎迪聽到狐人將軍這近乎威脅的話語,卻依然表現得平淡同時說出了他的計劃。雖說原本這個計劃是讓民主聯盟的人來抓這名翼族的,但如今讓狐人和這些人類出手想來也沒差,反正大家的利益都是一致的,說不定抓到以後還要交給民主聯盟處理也未可知,因此他並不在乎把民主聯盟的計劃告知眾人。 “額...這...”若是沒有林小山等人在此,狐人將軍一定會選擇先跟民主聯盟的人聯係,然後再考慮聯合行動的事情,因為以他們這個營地這些人手的實力,還真說不好是否能安安穩穩地抓住這名虛階翼族上線。坎迪已經是虛階了,他的上線修為實力必然也隻會在他之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同時翼族的戰鬥力極為強勁,保不齊就會出什麼變故。但現在有這些人類高手在,他心中不免有撇開民主聯盟單獨行動的念頭,因為如果這名翼族攥在他們手裡,那往後和民主聯盟合作時話語權自然就會重一些,而剛才的戰鬥中他也見識到了林小山等人的實力,哪怕這名翼族是翼族最強的虛境,這些人類一擁而上依然有把握拿下對方。隻是這些人類先前是接受藏居地長老的委托,前來探查護衛隊下落的,現在護衛隊既然已經在他們營地裡安然無恙了,那麼他們之間的交易便已然完成了。如今再想讓這些人出手,恐怕又是另一筆交易了,所以這也是他猶豫的原因之一,“我同意你的提議,封鎖你暴露的消息,不過你們約定見麵的時間是三天後,時間還算充裕,所以我打算和大家商議一番再決定如何行事!同時在此之前未免意外,還是要先委屈你一陣了,請你不要見怪,畢竟都是為了咱們狐族,想必你也是能理解的!”狐人將軍思忖了片刻,覺得還有些時間,打算先和林小山等人談談價錢再說,若是價格合適,那便如對方所言先拿下這名翼族,如果價錢談不攏,那就再聯係民主聯盟的人一起行動。 “嗯,無妨,雖說我現在是民主聯盟的人,但我們為了狐族利益的出發點是一致的,所以這點小事對我等來說不算什麼嗬嗬!”白耳狐人也知道狐人將軍的身份地位和他不同,對方考慮問題的層麵往往要更廣一些,且此事非同小可,要仔細研究一番也是理所當然,所以他也隻是笑著點了點頭並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