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轉眼間林小山已加入了一劍門半年有餘,這段時間內,林小山每天就是吃飯睡覺和看書,得空的時候到山上轉一轉,找點野味兒打了改善夥食。門中其他人也大抵如此,隻有山下鬆木城某酒樓廚師兒子出身的胖子大師兄張全財,和山下某酒樓賬房兒子出身的王祥富會經常下山回家看看,順道買點菜或是其他生活用品什麼的。至於門派的收入來源麼?就是莊老頭作為意境高手,偶爾被城裡某鏢局分部雇傭保趟鏢啥的。門中弟子除了號稱天賦優秀的莊小弟潛心修煉不問世事外,其他人偶爾也跟著莊老頭去保鏢見世麵或者端茶遞水。如果無鏢可保就到城裡看看有沒有人雇傭開山劈石,搬運大件貨物之類的活兒,畢竟是修士,有靈力加持,乾起重活來肯定遠勝凡人,雖說不比押鏢賺得多,但勝在安全穩定,左右也是個營生。不過林小山畢竟是有跟腳的人物,就從他身上的大金項鏈大金表就能知道他不會去做這些營生,他隻是每個月固定上交一筆錢來替代端茶遞水和搬磚,而後整個人就埋進了那間號稱尋道閣的房間中,那堆殘缺不全破舊不堪意義不明的秘籍堆裡。畢竟他加入一劍門就是為學秘籍,不是來謀什麼營生的。 對此,莊老頭不知是出於對林小山尋道之心的尊重,還是出於對其上交那筆錢的尊重,總之一般有事無事都很少找他,大家就這麼相安無事,各生歡喜地過了半年。直到這天一早,本打算重復昨天和明天生活的林小山,卻是被莊老頭叫了過去。 “還有一個月,武林大會預選賽就要開始了,武林大會的事情我跟他們幾個說過,不知道小山你對這個是否了解?”林小山到的時候,看到幾個師兄弟全都大包小包的帶著行囊,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他正疑惑莊小弟不是從來隻管修煉不管搬磚怎麼今天也帶行囊之時,莊老頭當即開口解開了他心中的疑惑,原來不是去搬磚,是去旅遊。 “這個......我知道五年一度的武林大會是天下所有勢力年輕一輩弟子較技的盛會,也是根據各派表現重新分配部分修煉資源的比賽,甚至有些地方還會根據情況調整勢力範圍,同時武林大會上展露頭角獲得一些名次的年輕高手,還會得到舉辦方的獎勵等等,總之就是一場修煉界舉世矚目,人人翹首以盼踴躍參與的盛事。不過這個武林大會預選賽是什麼章程,我倒是不太清楚。”林小山也隻是知道武林大會的大概,因為並沒參加過所以知道的也是有限。 “你說的那個是天下武林大會,和我們一劍門沒什麼關係,若是千年前的一劍門倒還夠格參加,現在麼......算了,反正自老夫加入一劍門時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不提也罷。現在我們要去參加的是西荒武林大會熊州資格琥珀郡預選賽,這是競爭出席西荒武林大會熊州代表資格的預選賽,同時也是確立門派江湖地位的強製賽。這個預選賽的要求是每個門派須派三十歲以下,形階以上的弟子5名以上出席,任何不能出席的西荒門派將被其所屬的西荒宗派聯合委員會州、郡分會除名,收繳該門派修煉資源,勢力範圍等。因此咱們出席這個預選賽,是為了保住我們一劍門在這鬆溪山南邊的一畝三分地。先前我和全財,祥富下山招人其實也就是為了能湊夠出席這個預選賽的條件嗬嗬......所幸招到了小山你,並且你如今也入了形階,不然為師還要給你一些幾乎傾家蕩產買來的丹藥助你入形,如今卻是省下了嘿嘿!”莊老頭搖了搖頭跟林小山科普了一下什麼是預選賽。林小山聽完這才明白,感情這老頭招人都招到不惜在大街上拉人,年紀天賦什麼的也都不在乎,有靈力能修煉就行...本來他還納悶好歹也是修士,慢慢找有機緣的話還是能收到不錯的弟子的,像這樣隨便抓到一個是一個的做法根本不利於門派發展,原來是為了臨時湊人頭,難怪招了自己之後便不再招人了。 “那這個預選賽是個什麼形式?擂臺賽?”林小山聽到還有獎勵,還能晉級參加天下武林大會的樣子,不由得起了興趣。 “這琥珀郡大大小小的勢力有多少?擂臺賽那得比到啥時候,直接是混戰賽,死活不論。也沒有什麼點到為止,回頭你們參賽的時候,一進賽場甭管開沒開始,直接認輸跑出來就行了。也別覺得丟人,其實琥珀郡這邊九成以上的門派基本也都這樣的,真正能參與競爭的是人家那些中小型勢力的精英弟子,幾乎個個都是三階固形境圓滿甚至還有意階以上的,像你們這樣的估計一招就讓人打死了......早跑早好,咱們這種不入流誰也不知道不認識的門派,也就是走個過場混個資格罷了。”莊老頭看著他們撇嘴不屑的解釋道。林小山聽完了然,感情還真是去旅遊的,一去報完名就完事了,可以打道回府了,有興趣有條件的話應該也可以留下來瞧個熱鬧... 既然是旅遊林小山自覺沒什麼意見,他既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也用和其他師兄弟一般大包小包的拎著衣物行李啥的。他有儲物袋,一種具有空間屬性的行囊,一般的儲物袋能裝下一個家的東西,更何況他的還不一般,所以他一直都是把家以及家當隨身帶著的,這般一身輕鬆兩袖清風的仙人風範,倒是惹得同行其他師兄弟包括莊老頭在內的一頓艷羨,但也無話可說,誰讓人家是土豪呢?何況自從林小山加入一劍門以來所上交的供奉,已經讓門中上下日子好過很多了,甚至幾位師兄都不用經常去開山搬石乾苦力而能夠專心修煉了,還想奢求什麼。 閑話不表,眾人趕了幾日的路,總算是來到了琥珀郡的郡治聖火堡地界。許是臨近武林大會預選賽的舉辦地,路上的遇到修士漸漸多了起來。經常有大群大群的修士隊伍從一劍門一行身邊呼嘯而過,有很多隊伍還直接不管不顧的直接朝他們沖撞過來,讓林小山眾人好一頓避讓,甚至後來隻好挑些偏僻人少的地兒走。而林小山這會兒也確實的認識到了一劍門在江湖中的地位了,若不是偶爾有些修士還顧及莊老頭這位意境高手的臉麵,怕真是逮個人就會將他們隨意踩上一腳...也確實極少有人知道他們一劍門,隻有偶爾碰到同在鬆木城地界,一些境況和一劍門差不多的門派勢力才會過來和莊老頭寒暄上幾句,更多的即便認識一劍門,但看到張全財扛著的破木牌以及衣衫襤褸幾乎類同乞丐的一行人,都是神情不屑的瞥上一眼而後揚長而去...... 正在莊老頭剛和一個叫野狼幫的頭目寒暄完,正要繼續上路之時,從遠處聖火堡方向湧來了一群人,莊老頭習慣性的帶大家避讓到道路一旁。很快,那群人便到了眼前,不是一群人,確切的說應該是一群人追著一個人。被追之人是一個皮膚白皙,五官清秀,眉眼間略帶陰柔的青年,此人穿著黑色夜行衣,腰間別著兩把匕首,看著不像是什麼好路數。而其身後追著的十幾個人,衣著裝備大體一致,是橙紅色帶著些許火焰圖紋的製式服裝,有劍袍有勁裝不過款式看著差不多,應該是同屬於某一勢力的修士。這些人一邊追還一邊喊著‘站住,你跑不掉的,攔住他’之類的無用話語...隻是那白皙青年似乎不在狀態,逃命起來的速度比後麵追著的眾人要慢上一些,正被逐漸的拉近距離,想來很快便能追上了。 就在林小山等人在一旁準備吃瓜看完整場追逐戲的時候,清秀青年經過他們時,卻是停了下來,站在了他們的身後似是跑不動了,還似想拉一劍門眾人下水的意思。很快追逐者也到了跟前,其中一名服裝紋路和其他人稍微有些區別,扛著一柄七尺大長刀,體型壯碩,虎頭虎腦絡腮胡,看著應該是領頭的青年漢子往前兩步朝著莊老頭一行大聲喊道:“你們是何人?拜火教辦事!無關人等煩請避讓!”內容雖說有些客氣,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頤指氣使,似乎這若有若無的客氣還是看在莊老頭和他都是意境修為的麵子上給的,不然這會兒說不定就已經將他們與那青年全都順手一起打發了...... “別聽他的!此番拜火教舉辦的武林大會琥珀預選賽有陰謀!我正是知曉了其中的秘密逃出來,這才被他們追殺的,這場陰謀關係到所有參會武林同道的性命,還請在場諸位幫忙阻攔他們一二,回頭在下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諸位說清楚,一起來揭穿他拜火教的所作所為,讓他們的陰謀破產!”清秀青年突然大聲喊道,而且內容還有點意思,這讓所有路過修士紛紛停下腳步看了過來,就連先前正離開的野狼幫七人都停了下來,返身走到一劍門幾人近處,同時野狼幫幫主還和莊老頭對視了一眼,似是表示若有狀況守望相助的意思。 “什麼陰謀?真的假的,別唬人啊!”某路過的吃瓜修士甲喊道,似有不信。 “甭管什麼陰謀,也甭管真假,眼下大家要去拜火教的地盤參會,有些事情還是寧可信其有比較好!”吃瓜修士乙似乎是個謹慎之人,對此事或者任何事都似抱有謹慎態度的樣子。在他看來,拜火教作為熊州南部有數的強大勢力,在自家的地盤上要對他們這些人做點什麼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還是小心為妙。 “一派胡言!我拜火教教主前夜遭人暗算身死,現如今全城封鎖戒嚴捉拿真兇,許進不許出。此子早前形跡可疑,欲要偷溜出城,被我等發現一路追來,絕非其口中說的有什麼暗害武林同道的所謂陰謀。並且我派教主隕落之事,城中早已人盡皆知,相信要不了多久各位也同樣會收到相關消息。倒是此子顛倒黑白,混淆視聽,想來即便不是暗害我教主的真兇,也一定和兇手有什麼關聯!煩請諸位幫忙一起擒下此獠,我拜火教必當酬以重謝!”長刀漢子聽到清秀青年信口開河,欲要渾水摸魚以求脫身,一時情急,也顧不得什麼上頭說的盡量封鎖消息以免引起轄區動蕩的事情,直接爆出了一個猛料。 “什麼!?拜火教教主死了?這怎麼可能?江湖人稱炎鬼雙刀的拜火教主趙權安可是虛境強者中的強者,武林絕頂高手,怎麼可能遭人暗算身死?整個琥珀郡,甚至整個熊南又有幾個人能暗算得了他!?”一個驚世大瓜從天而降落在修士甲麵前,性喜食瓜的他此時心中卻完全提不起一絲的食欲,反倒懷疑這瓜熟不熟起來。不過人家身為拜火教教眾,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應該都不至於用這種容易拆穿的謊話來欺瞞眾人,這瓜絕對是保熟的。隻是趙權安真的死了嗎?那估計這琥珀郡及周邊各郡甚至整個熊州南部都要地震了。 “這位仁兄也說了,趙權安可是虛境強者中的強者,他的死怎麼能和我這麼一個散修小蝦米有關係。在下隻是家中有急事,著急出城,你們就對我大打出手,要不是小爺溜得快,恐怕此時早已被你們隨手打殺了。莫不是你們教主的死是你們內賊所為,所以為防走漏消息才這般急著殺人滅口?畢竟大家都知道趙權安如此的強者,整個琥珀郡能傷到他的屈指可數,更別提殺他,如此看來,此事唯有你們自己人趁其不備突下殺手才最有可能!”清秀男子見造謠生事之計不成又使出一招含血噴人,指鹿為馬。 “嗯......這就合理了,若是趙權安遭親近之人暗算,倒是極有可能,想來應是如此了。”修士甲見清秀青年給這瓜撒了把椒鹽,立時覺得可口,當下便吃了起來,並嘖嘖稱奇感嘆不已。 “是啊是啊,指不定還是教主夫人下的手,俗話說得好,色字頭上一把刀啊!哪怕是虛境強者竟也未能幸免,得虧貧僧是出家人,不太可能落得如此下場。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光頭僧人修士丙也念了口佛號,同時撥動手中的念珠,默念起什麼經文來,想來是想給趙權安趙施主超度。 “怎麼就色字頭上一把刀了?我個人覺得不大可能,畢竟趙權安和他夫人已經相處多年,孩子都好幾個要下手早都下手了,不可能等到現在。竊以為應是他大兒子下的手,必是他大兒子覺得他老子霸占教主之位幾十年,都等老了都沒能等到傳位,實在等不及了,所以就借口請教主老子商量舉辦武林大會預選賽事宜,而後密室相談,最後趁其不備痛下殺手!誰都知道趙權安的大兒子火魔趙俊龍步入虛境也已經快十年了,算得上虛境中的好手,如此修為身手,加上出其不意,這才可能拿得下趙權安。而他夫人甚至算上他的所有如夫人,修為最高的不過意境,憑這等修為即便是偷襲,得手的希望也是渺茫。再者說了,父子爭權,骨肉相殘的戲碼自古以來也是屢見不鮮!因此我斷定,必是趙俊龍所為,他今年也快五十了吧,換作是我也等不及了估計!”同處一片瓜田的修士乙對此卻是抱有不同意見,隻見其他侃侃而談,分析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便是站在不遠處包括長刀漢子在內的拜火教眾人聽著都目露精光,頷首不斷,甚至心中都不禁暗自嘀咕,莫非還真是少教主所為? “不是!!!人呢?那名賊子呢!?”出神嘀咕,心中合計了好一會兒的長刀漢子回過神來,下意識看向清秀青年方才所站之處,發現那裡已然空空如也,哪還有清秀男子的身影,頓時慌神怒喝道,他身後的一乾嘍囉教眾此時也從沉思和回味中被喝醒,一臉懵懂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李頭兒!別慌...賊子在那呢!”此時一名沒有和眾人一般專注吃瓜的嘍囉教眾小聲提醒道,同時指了指此刻正與另一夥人中一名白袍青年相談甚歡的清秀男子。 “我不管你是否與我們教主的死有關,但如今聖火堡全麵戒嚴,找到真兇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離城,所以還請跟我們回去。倘若真與你無關屆時自會放你離去!”長刀漢子走向清秀青年說著同時揮了揮手,指示手下教眾向對方合圍了過去。 “道友請了,在下司馬曜,這位周令龍道友確是家中有事急需離開,在下願作保他和貴教教主一事絕無瓜葛,不知兄臺可否通融一二?”那位和清秀青年相談甚歡,麵容和他一樣清秀,隻是眉宇間卻多了幾分英氣的青年,見長刀漢子逼來,便朝對方拱了拱手自報家門道,不過雖是希望對方通融,言語間卻沒有幾分客氣,似是對拜火教以及在場拜火教教眾的實力都不甚在意的樣子。 “司馬曜!?莫非他們是星州司馬家的人?咱們這熊州武林大會預選賽和他們星州沒什麼關係吧?他們這個時候來這做什麼?司馬曜...這名字...”修士甲以他吃瓜多年,辨瓜識瓜的老道經驗得出此事必有蹊蹺,此瓜重二十三斤七兩,保熟! “嘁!就你這還配吃瓜?司馬曜啊,江湖人稱星曜千裡駒的司馬曜啊,星州年輕一代十傑之一,論名聲實力還在司馬家的星西八駿之上。這你都不知道,貧僧還真不知道你來這武林大會乾啥來的,莫非真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光頭僧人修士丙逮著了機會,損了眼前這位號稱無瓜不識,無瓜不吃的熊南瓜王之王——“瓜滿田”一回。 “呸!我有說我不知道嗎?我話還沒說完呢就給你打斷了,我是想說,司馬曜這名字好生嚇人!你這隻會到處打探八卦緋聞的“招風耳”也配質疑我田滿瓜田某人在瓜田的地位!?看來今兒不露兩手,他日不知道哪個阿貓阿狗吃了兩嘴瓜皮就敢妄稱瓜王了!旁的不提,就說那位拜火教的長刀漢子是誰你可知曉?”修士甲田滿瓜看到這同在瓜田多年的老禿驢又在質疑自己的江湖地位,順勢隨手使出一擊,打算再教這禿驢做人一回,同時也打算給在場所有的吃瓜群眾一個下馬威。 “額...這個...我彌陀佛...”名號“招風耳”的光頭僧人修士丙似是有些接不住瓜王的隨手一擊,有些尷尬麵紅耳赤地支吾著念了聲佛號。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術業有專攻,他一個和尚,若是問他哪位財主又納了幾位小妾,大俠誰誰喝花酒又被媳婦兒逮著了啦...諸如此類的艷事緋聞,在這熊州南部乃至整個熊州地界,如若他說不知道,估計就沒人能知道。可若問哪個修士姓甚名誰,跟腳來路,戰績經歷什麼的就真不是他的強項了。 “他是炎虎刀李風的弟弟李雷,兄弟二人均是拜火教少教主趙俊龍手下的得力乾將,隻是這李雷是個修煉狂人,平時很少顯露於人前,很多事務都是他哥哥出麵替趙俊龍料理,故而外人對此人知道得不多。據說兄弟二人聯手使出的組合技(雷火七殺刀)威力極大,甚至能威脅到虛境強者,傳聞他們曾與好些虛境交手而全身而退嘿嘿!當然炎虎刀李風本也是熊州意境修士中有著不小名氣的高手,就是不知道這聲名不顯的李雷實力如何。”吃瓜修士乙似乎是在場為數不多認得這長刀漢子李雷的人之一,他的一番侃侃而談,不由得令原以為拜火教外無人知曉此人的田滿瓜一陣側目,心中暗忖這熊州吃瓜界還真是臥虎藏龍,想不到這拜火教一直潛修的李雷居然都一清二楚,當真不可小覷。很快他下意識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位接下他看似隨意,實則必殺一擊的人——這是一個穿得很花裡胡哨的年輕人,年紀看著也就二十來歲,背上和腰間都別著一把劍,應該是個雙劍流,花襯衫,喇叭褲,半邊天發型...是這個一劍門的人?這一劍門他知道的,沒落了上千年了,居然還能出此等人物?他記得這一劍門總共不就四個弟子嗎?也就一個年紀最小的以及一個有點天賦但很晚才開始修行的青年仔,剩下兩個不值一提,這什麼時候又多了這號人物?是最近剛招的?為了出席武林大會預選賽?田滿瓜能號稱熊南瓜王自然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很多人不知道不認識的一劍門,在他眼裡估計還不如李雷來得隱秘。畢竟前者有拜火教有意無意的隱瞞因素,而後者卻沒有隻是不值一提罷了,算不上什麼隱秘,倒是這位一劍門新人令他有些在意。 “這位一劍門的小友請了!在下熊南瓜滿田,不知小友如何稱呼!”一念至此瓜滿田便想著打聲招呼,出言試探一二,畢竟像他這等常年吃瓜,消息通透之人,隻消對方回個話,甚至無謂真假,他都能猜出些門道來。 “瓜前輩安好!小子是一劍門林小山!偶爾也涉足瓜田,對於前輩西荒熊南瓜王的大名也是仰慕已久,不成想今日竟能在此得見,心中著實歡喜得緊!”是的這位謹慎的吃瓜修士乙便是林小山,他見瓜滿田出聲攀談,便也大方的笑著回道。同時他也知道,以人家的消息門路,想要知道這些並不難,隻不過看對方能知道多少了。 “林小山...林...小友...嗬嗬...見笑了!不過是江湖朋友的戲稱罷了,田某哪敢妄稱什麼瓜王,小友也莫再提了,嗬嗬!”瓜滿田輕聲念了一番林小山的名字,原本臉上帶著些許自得微笑的神情突變,變得有些凝重起來,同時目光有些異樣的結巴支吾了兩句後便不再多言。 “瓜王不愧是瓜王,這就已經認出小子的跟腳了?”林小山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對方多半已經猜出自己的來路了,便隨意開口問道。 “林小友折煞田某了,林小友不是一劍門新收的弟子嗎?什麼跟腳?難道這其中還有瓜吃?嘿嘿田某最是愛吃瓜了!”瓜滿田臉上很快重新浮現出些許微笑,或許似乎沒有先前那麼自然,但在外人看來卻是隻像一個恍惚,並沒有發生過什麼一般。 “田前輩都說了,我不過是這一劍門新收的弟子,這一劍門誰也不知道不認識,哪有什麼瓜給前輩吃喲!咱們還是接著吃這拜火教的瓜吧!”林小山知道對方不願表露出來,不過自己和他並無瓜葛,同時自己也沒身負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或者任務,知道便知道吧,也不是什麼大事,故而也是不以為意。 “司馬曜!?”長刀漢子李雷聽到對方的自報家門,似乎有些麵色古怪的思慮著些什麼,“桀桀桀桀!司馬曜...嘿嘿!司馬兄要替這位賊子作保也不是不行,畢竟你們司馬家家大業大的,也有這份實力,不過麼...嘿嘿嘿”李雷接著一陣怪笑著說道,似是打著什麼主意,“在下希望司馬兄能和在下做過一場,如此即便人帶不回去,在下也能對上頭有個交代如何!?”說著李雷渾身靈力一陣鼓動,一股厚重的靈壓彌漫開來,而後怪笑著揮了一下手中的長刀,嘴角微微翹起,死死地盯著白袍青年司馬曜,仿佛碰上了什麼心儀的獵物一般。 “兄臺,非得如此嗎?拳腳無眼,較技起來難免會傷了和氣,要不這樣您看行嗎?一會兒入城,我做東替周兄與兄臺賠罪一番如何?”白袍青年感受著朝他壓迫而來的靈壓卻是麵色如常,隻是言語間似乎並不願在這裡和對方動手,轉而開口提議道。 “哈哈..稀奇!什麼時候星州司馬家的人居然還會說上兩句軟話了?是我潛修太久孤陋寡聞了嗎?還是星州年輕十傑之一星耀千裡駒的軟話,哈哈哈...看來閣下與這賊子並非萍水相逢,甚至關係非同一般哪!不過麼...若是平日,你們司馬家子弟的兩句軟話在下倒是受用得很,隻是如今事關暗害我教教主真兇,容不得在下有半分馬虎,司馬兄得罪了!!!”李雷聞言笑了幾聲,但笑聲中並沒有多少譏諷,也沒有接受對方的示好,而是說完身形一閃向對方出手了。 李雷不愧是近戰體修出身,隨意起手的身法速度就非同一般,在場修為不夠的很多人隻看到李雷一個閃身便消失不見了,下一刻出現之時,已到了十幾丈外的司馬曜跟前,並且兩人此時也已經交上手。司馬曜似乎對於李雷的突然下手並未意外,一瞬間便拔出了腰間的佩劍與李雷對拚了幾下,當然這也是小試身手,看不出什麼高下,隻是兩人交手間靈力的碰撞,引得二人身周十丈方圓之內一陣靈力四溢,飛沙走石。乃至不少逸散的靈力沖向周圍吃瓜修士,得虧莊老頭此時已然使出一個靈力罩將一劍門幾人護住,倒是有些門人眾多的勢力,門中前輩庇護不及,有好些個都被這四散的靈力擊飛,受了不大不小的傷,也算是池魚之殃了。一劍門幾人雖說此時被莊老頭護住了,但看莊老頭此刻臉上也滿是慎重,看來撐起這靈力罩護住他們幾人也不是輕鬆之事。 “這李雷雖說修為是凝意境大圓滿,比凝意境後期的司馬曜要高上一絲,但這司馬曜果真盛名無虛,在高於自己修為,剛猛近戰體修的狂攻之下竟然都應對得如此輕鬆寫意,看來如果李雷不拿出點真東西怕是要自取其辱了,嗬嗬!”瓜王“瓜滿田”自己也是意境修為,所以那二人的交手他看得也是比較清楚,而且以他多年吃瓜的眼力能看出這李雷多半是不敵對方,哪怕使出壓箱底的手段也一樣,畢竟他李雷能有手段,人司馬曜的手段又能少了? “嗯...高下是知道的,這點想必不僅你我,甚至他們二人或許也很清楚,估計這李雷是想找司馬曜當陪練,試手段的......但願一會兒這家夥不要被陪練的沙包反揍得太難看哈哈...”林小山也笑著頷首附和道,說實話他對二人的身手也有些見獵心喜,可惜礙於他現在是一劍門的小蝦米,得先報名預選賽,不宜太過出風頭,不然回頭萬一整出啥幺蛾子讓他喪失參賽權就欲哭無淚了。他自己的情況他清楚,什麼仇怨雖是沒有,但若這什麼武林大會熊州琥珀郡什麼鬼預選賽舉辦方知道了他底細,取消他報名資格卻是極有可能的。一劍門就他們哥幾個,少了誰這門派估計就涼了,畢竟他有學習人家一劍門秘籍的恩情在,也不好就這麼見人家涼涼,林小山更不是喜歡欠人恩情之人,所以再心動手癢,也得等和一劍門這三高兩矮幾個哥一起報完名再說。 “司馬兄不愧是星州十傑,這份實力便是我兄也是難以企及,既如此,在下便放心了!嘿嘿嘿...”二人交手了一會兒,李雷心中已是有底,便長刀橫劈,虛晃一招,緊接一個翻身拉開了數丈距離而後笑道,想來是要放大招了。隻見其言罷嘴角再次翹起,目光一凝,下一瞬間其身上靈力急劇湧動,跟剛才判若兩人,高密度的靈力逸散,甚至使得其身周近處的小石子都紛紛漂浮而起緊隨後化為粉末,並且其靈力碰撞引起的電光也在其身上及周圍穿梭閃爍著。“下麵在下要施展的是在下自創的雷殺七絕刀,脫胎於我兄弟二人的組合刀法,不過至今仍未能掌握如意,還請司馬兄小心了!”說完其雙手持刀,徐步走向司馬曜,同時每走一步其便揮舞起一招刀法刀式,走下一步是下一式,不過其前一式揮舞的身形卻並未消失,仿佛一個揮刀的影子連在其身上一般,連續走了七步,便是七個揮舞著一式刀式的影子連在李雷身上,恍惚間仿佛是一個三頭六臂的魔神一般!堪堪走完第七步,李雷便止住了腳步,隨即口中發出一聲輕喝!“七絕雷殺,第一殺!敵我盡滅!”隻見李雷身上連著的七個揮刀的身影一閃,化為七道影子攻向司馬曜,速度之快,迅雷不及! “嗯!?”司馬曜原本麵帶笑意地看著對方,打算看看這個大個子能玩什麼把戲,然而越看越覺得有意思,一不小心竟是看得入神了,忘了禦敵,故而在李雷第一殺攻來的瞬間立時臉色大變,慌亂不已,“我劍通靈!禦!”好在他反應也快,在七道影子攻來的前一瞬間,便猛一咬舌尖朝手中的長劍噴出一口精血,同時手指掐起一個印訣。下一瞬間,七道影子便已然閃到了他跟前,七個影子都揮舞出一招刀式砍在了一道紅芒上,砍得紅芒連帶著司馬曜一陣向後拋飛,乃至一直飛撞到某一棵大樹上,這才慢慢滑落下來,待司馬曜起身之時,眾人紛紛感應到其身上的靈力萎靡了不少,顯然是受了些創傷。 “李兄讓小弟一個人挨了半天打,也是時候讓小弟禮尚往來一番了.......哈哈哈”就在李雷皺眉看著遠處大樹下的司馬曜之時,耳邊竟是突兀響起了司馬曜的聲音,隨後有人便見到司馬曜的身形在李雷身後緩緩隱現而出,緊接著便發出一陣狂笑朝李雷揮劍砍去。 不過李雷此時卻也不慌,他身上一瞬間又閃起了剛才攻擊司馬曜的那七道影子,同時這些影子也揮刀接向司馬曜砍來的長劍。隻是漸漸地,他的神情卻是逐漸變得苦澀,因為司馬曜眼下的劍招雖毫無章法可言,不值一提,但每一砍的力道都狂猛得稍有疏忽就能把他砍死,甚至速度也快得他隻來得及去接,完全沒有反擊的時間,而且是七道影子加上他本身才堪堪接下的,又或者嚴格來說,是對方故意使出讓他隻能堪堪接下而無法反擊的攻勢......同時從對方這近乎戲弄的態度,他也算是知道了他們之間那天壤之別的實力差距。 “怎麼!?李兄!你接招的速度變慢了喲!哈哈哈,那麼便讓我再砍得快一點吧!嘿嘿!”司馬曜砍得興起,見李雷似有不支,覺得不夠意思,砍擊的速度便加快上了一些。下一秒,李雷在這急速的劈砍下一個抵擋不及,右肩便被砍中了一下,雖說不是要害,卻也是一陣鮮血揮灑,同時逼得他不得不讓自己抵擋的速度再快上一絲來跟上節奏。 “七絕相殺!”就在李雷速度又要跟不上時,他知道眼下他怕是不拚命不行了,否則七絕刀裡的這招他是絕不願意去用的,因為俗話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而他這招則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是在麵對實力遠超自己的敵人時,茍求一絲生機的搏命絕招,並且一旦用了這招不管結果如何他都隻能閉目待死了,隻是再不願可除了這招他也想不出其他能脫身的絕招了,持續下去肯定也是給對方拖死......下一瞬間,在司馬曜砍他的時候,他居然不接不避了。 “要遭!”司馬曜見對方居然不接了,心中也是一慌,隻是劍已經砍出去了,交手不過一瞬間的事情,收勢肯定是來不及了,隻能一砍到底了,不過這一砍他在最後關頭還是收了兩分力而不是加兩分力,這是他的戰鬥直覺,是跟不知道多少強者搏殺後孕育出的極其敏銳的直覺。下一刻,他這一劍便砍了過去,也砍中了對方的胸前,“啊!!!”隻是幾乎同一瞬間,司馬曜卻是疼得叫出聲來,因為在他砍中李雷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冒出的一道刀光以同樣的速度,力量也砍到了他胸前,他看到了,也想稍微避開,可是完全不能,這刀光如影隨形,在他砍中李雷的同時也砍中了他,在慘叫後他也是神情驚懼地拉開了些距離,當下心中一片駭然:‘這什麼鬼,怎麼避不開,得虧自己的靈力護體比對方好些,最後還收了兩分力,可即便如此還是受傷不輕!’不過無論他如何驚悚卻也知道,他的情況終歸比已然拋飛到遠處,哼哼唧唧掙紮著卻難以起身,臉色慘白,胸口嘴裡都血湧不止的李雷要好太多。 “這刀法的這一式倒也有點意思,不過從威力上看,應該也是占了修為略高的便宜。”林小山看到這有點驚艷的一刀,也是暗自思忖若他麵對這一招該怎麼應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周兄,在下這次幫你強出頭卻不成想吃了這個悶虧,但願周兄透露的消息對在下有用吧,不然在下可不會輕饒了周兄!”看了不遠處已被拜火教嘍囉攙起的李雷一眼,司馬曜也在胸口點了幾下,而後回到清秀青年身邊苦笑道。 “以司馬兄的聲名和這份實力,在下又怎敢欺瞞於兄臺呢?”清秀青年見對方已經幫他打發了追兵且還受傷不輕,那這代價自然是要付的,何況人家也不是孤身一人,其同行幾個司馬家的年輕俊彥和手下,瞧著一個個也不是易於之輩,因此也不多做矯情,嘴角微動,似是傳音向對方透露了什麼訊息一般。後者聽了先是眉頭緊鎖,緊接著雙目微瞪,似是聽到的消息頗為勁爆和受用,而後清秀青年也不管對方是否能把訊息消化,便拱了拱手閃身遁離了。 “林小友,你看這司馬曜和那小友似乎有事啊?這瓜怕也不小......”田滿瓜見司馬曜和清秀青年的言行舉動,表現得頗為好奇,瞧著不愧是瓜王,甭管什麼瓜都想嘗一口的樣子。 “小子不比田前輩,小子如今不過是一劍門一新弟子,有些事情不知道也罷,現下參加武林大會才是要緊之事,其他的小子興趣不大,這就先向前輩告辭了......嗬嗬!”林小山對此二人的隱秘卻不是很感興趣,他也無所謂什麼隱秘,畢竟於他而言,眼下還是跟著一劍門報名報恩優先,有什麼興趣想著還是等報名完事再說吧。剛好見莊老頭準備繼續趕路,林小山便拱手打了聲招呼朝一劍門幾人閃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