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扶涯的棺材板炸了! 一密室中,幽暗昏沉。中央,有一石桌,半黑半白,上躺一棺。 棺材血色,其上貼有一百零八張符籙。符籙正麵,畫的是各種藥材。兩旁篆著大地回春,存者如舊八字。背麵,畫的是兩儀陣法。符籙發光,淡淡的青綠色籠罩棺材上半部。 棺材底部,有地澤陣法。陣法散出土黃色中帶著一絲黑色的光芒,籠罩下半部。符陣結合,呈大地回春之景。 棺材旁,七盞蓮花造型的續命燈散發近乎看不到的光,光芒雖弱,始終亮著。 隻砰的一聲,棺材板炸裂,顯露其中。中一男子,生的極好,弱冠年華,散發,閉目,靜靜躺著在摻有大量靈物的血水中。兩隻七彩蜈蚣趴在他肩上,一動不動,已經死了。 棺材板炸,平靜的血水上浮現靈紋,靈紋血色,形如蝌蚪。血水沸騰,靈紋變化,編織成咒,玄妙莫測。血液匯集,成一靈印,靈印方圓,浮現靈影。 靈影,體如人身、血色肌膚、頭生牛角、尖耳利眼、四指尖長、雙腳牛蹄、背生蝠翼。名曰,血神。 靈印微微震動,一道聲音憑空起: “天道昭昭,血道浩浩。道生一血,萬至為神。” 其聲空靈,若神明降世,隨其語,靈印上的血神動了起來。一步邁出,具現世間。隻是,它麵無表情,目光呆滯,雙翼不動,立於空中。高八尺,與眼前人相當。 目視眼前人,見其渾身蒼白,腹部、左大腿、右臂處有著傷口,有明顯的治療痕跡,但看起來沒有成功。大量的靈植和一些靈石擺放在四周,一旁的棺材上刻有獻字。 “血道之人,心誠則靈。承汝奉,助汝愈。” 一聲起,血神抬手,那大量的靈物蘊含的充裕靈氣被抽取,湧到它身體裡。吸收完畢,整個靈影,多了一分靈動。靈物被榨乾,化為灰燼,飄出棺材,散落一地。 再看眼前人,像是昏死過去,無法醒來。 雙眼閃過一絲詭異的光,目光在對方身上停留些許,隨即一動,撲去。手對手、腳對腳、嘴對嘴的,開始合體。幾下,沒入其中。 半扶涯蒼白的身體逐漸血紅,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體溫逐漸恢復,正在好轉。 同時,他的雙耳開始變尖,無名指和小指並攏,看起來像是四根指頭,其他部位亦是如此,朝著血神的模樣轉變。 體內,血道靈力浸染,所過之處,改寫身體,從內部配合著治療和變化。 靈力蔓延,至下丹田處,被迫停了下來。其下丹田,一片灰蒙蒙,灰蒙阻擋,不可視其貌,不可入其中。 血靈力聚集,集中威能,對下丹田融去。一融,成功進入,一進入其中,便止住了。非但沒有成功轉化灰蒙蒙,還被灰蒙蒙控製了。 在血靈力接觸下丹田的一瞬間,扶涯那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雙眼灰色,如深淵探星。 雙手猛地拍棺材,砰的一下,棺材炸裂,借力起身,那並攏的手指一下恢復。 ‘我的身體,由我主宰。’ 悟道術·歸源。 打坐,運氣。整個身體,都在排斥外來者。一瞬大變,血神處於一個不歡迎它的世界,被此方世界規則全麵壓製。 體內,灰色靈力狂湧,流轉全身,所過之處,那血靈力被輕而易舉地同化,成為灰色靈力的一部分。抵抗幾下,全軍覆沒。 血神靈影,猛地一下湧出體外,立在空中,血色不再,就要消散。 再看眼前人,神也敢算計,神情復雜,沒有言語,對他微微點頭,似憤怒,又似贊賞。未等其出手,便自行消散了。 變化停止,扶涯恢復。手一抬,灰色靈力朝四麵八方擴散去,將整個密室裡裡外外的檢查了一遍,確認了,血神是真的散了。 摸一摸傷口處,已經痊愈。檢查一下身體,並無異樣。修為依舊,煉氣圓滿。 “哈哈,我成了!” 正喜著,隻聽石門晃動,一絲光影照射進密室,一道身影伴隨光影出現,將他整個人都遮掩。 幾下,來者映入眼簾,是一隻比一般的馬還要大一號,渾身雪白,毛茸茸的大狗。 “老大!” 大狗開口,聲如八九歲孩童。快步跑過去,一邊跑一邊雙眼變灰,細細打量老大,眼中所見,萬般皆灰,故人依舊。 “小望淵!好了,都沒事了!” 招招手,大狗過去,伸出大爪子,輕對著老大的雙腳貼去。一貼,灰色靈力湧出,環繞對方,再細細檢查一遍,確認了沒事才放心。 “都好了!都好了!” 狗叫,撒嬌,將大腦殼放老大懷裡,抽噎著,原是清澈且愚蠢的雙眼此刻灌滿悲傷。 摸摸狗頭,萬事不愁,摸了好一陣,它還不好,便彈了它一下,就好了。 “都是那該死的青陽宗!覬覦追殺,重傷我們,害得老大差點隕落!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大白臉色兇惡,一副要飲其血,吃其骨的模樣。 “好了,不哭了。有仇報仇,方為陰陽之理,不失平衡之道。仇自是要報,但實力為尊,沒有實力不是報仇而是送死了。” 望淵瘋狂點頭,老大說的都對。眼神一下變得清澈且愚蠢,尾巴搖來搖去,活生生的添狗一隻。 “都緩過來了,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築基。那青陽宗有結丹期坐鎮,這次他們失敗,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再來的。我們若是築基都不能,還說什麼復仇呢,保護自己都做不到。還有,我的壽元不多了。” 伸出左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著,隻見其上的生命線隻剩下一小截,近乎消散。 “對!實力為尊,先築基,順便尋找延年益壽的靈物,復仇看時機。” “我家望淵還是這麼聰明。好了,你壓麻我了。還有,我快餓死了。” 聽著,它起身,做飯去了。 扶涯起身,看一眼,回春棺已經碎裂,從碎屑中還能看到點點生紋,靈材全無,符籙散盡,陣法碎裂,七星燈近滅不滅,七彩蜈蚣服毒過量致死。 “命還在就好!請神容易送神難,這血神,果然沒安好心,差點就被同化,淪為血魔。” “怕是不隻是它,其他神也大差不差。也對,凡是皆有代價。日後除非萬不得已,再不能使這樣的手段了。” 手一抬,指上八卦造型的儲物戒靈光一閃,將所有東西收了去。 出密室,外麵是一個陣法遮掩的山洞,立在山峰上,正對太陽,亮堂堂。 陽光溫暖,微風拂麵,散去他身上三分陰霾。重傷初愈,沒有血神乾擾,身體恢復,比正常人略白些。 一旁的廚房裡,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大狗用靈力幻化出一雙雙手,忙活著,已有飯菜香味傳出。 坐在陽光下,感受春風,感受自己。 ‘活著真好!’ 享受一陣,一隻大爪子出現在肩膀上,輕輕拍了下去,飯做好了。 煉氣期還無法辟穀,療傷七日,還好有靈物加持,沒有餓死過去。 老大用小碗,小家夥用大大大大姑且叫做碗的盆。一嘗,還是熟悉的味道,果然還是小家夥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