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初平的介紹簡明扼要,龍天倪還是比較滿意,他問道:“你說的那個公司注冊地在哪裡?” “當然是在咱們新浦區了,不然這案子怎麼會到你們這裡,”鄭溪橋道,“還有什麼要問的?” “陳罡的炒幣和這個‘至尊令牌’公司有關?”龍天倪道。 “據目前接到的舉報是這樣的,”馮初平道,“好像很多人是陳陳罡介紹過去的。” “這就難怪了,”龍天倪道,“那個公司還在正常運轉嗎?” “不知道,這要看你們調查的結果,”鄭溪橋道,“你們的行動要迅速,牽扯到死人、群體性事件都是大事,這裡麵已經存在老板跑路、資金流失的巨大風險。” “都這樣了,恐怕就不是風險的問題了,有些事可能已經發生了。”龍天倪道。 “你看這個案子怎麼辦?”鄭溪橋道。 “立即成立專案組,”龍天倪道,“我建議一組大吳做組長,再抽調兩人,加上燕子和小馮組成專案組,魯教導員負責後勤,老崔繼續跟原來的案子,需要了再支援,鄭局您看怎麼樣?” “這個你定,我對這個案子的要求隻有三點,”鄭溪橋道,“社會穩定是大事,老百姓的血汗錢要保障,犯罪分子不放過。” “您這三點要都達到了,那我們就要中頭獎了。”龍天倪道。 “廢話少說,”鄭溪橋道,“這個案子上麵我盯著,下麵你親自坐鎮,對外我們還得先有個態度,大家看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見所有人都不說話,鄭溪橋站起來道:“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等著聽你們的進展。” 說完,他竟然自顧自的走了,把還是滿臉懵惑的幾個人扔在了那裡。 “這就走啦?”大吳道。 “你難道還想讓他請你客?嗬嗬。”老崔笑道。 “我是說我還有點沒太聽明白。”大吳道。 “那你就慢慢問吧,我先走了,嗬嗬。”老崔拍拍大吳也徑自走了。 “你剛才說的是什麼令牌來著?”大吳問馮初平道。 “‘至尊令牌’,英文叫做‘SupreToken’,這是一個公司的名字,”馮初平道,“它是一個類似中介的虛擬幣炒作平臺,但具體如何操作我也不太清楚。” “你說的那個虛擬幣是什麼幣?”大吳道。 “這個我知道,”陳新燕道,“這個虛擬幣就是利用區塊鏈技術製作的一種數字貨幣,現在國家也在研究,比特幣就是最典型的一個。” “這個比特幣我也聽說過,聽說很多人都在炒這個,”大吳道,“這東西能花嗎?” “在我們國家不行,在國外的一些被允許的國家可以使用。”陳新燕道。 “能買東西?”大吳道。 “當然,它當作支付工具還能乾很多事情。”陳新燕道。 “這不都跟現在的貨幣一樣嗎,那還炒它乾什麼?”大吳道。 “它少啊,”陳新燕道,“據說比特幣可以規定其總的數量,具有很強的稀缺性,可以保值增值,這就為投機炒作提供了可能。” “拿很多錢去炒一個電腦上製作出來的,看不見也摸不著的東西,”大吳憤恨道,“我看這些人確實病得不輕。” “人家病不病的和我們無關,”龍天倪道,“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把這件事查清楚,把外麵的火先滅了。” “這可是個頭疼事,”大吳道,“怎麼開始,龍隊你說說吧。” “這樣吧,”龍天倪道,“我帶燕子和一個人先去那個什麼‘至尊令牌’公司去看看,你帶小馮和一個人去陳罡家裡了解了解情況,回來再碰。” 事不遲疑,立即行動。 也就半天時間,兩組人都回來了,他們了解到的情況遠比預料的要嚴重得多。 龍天倪一組,除了陳新燕,還有徐棟,是大吳從一組挑出來的骨乾。 這個徐棟看起來隻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小夥子,但經驗豐富,還具有一項特別技能,能對大街上或者案發現場的出現的麵孔過目不忘,綽號“鷹眼”。 本來這是個極強的組合,但他們卻幾乎是逃回來的。 進到至尊令牌公司就很是不易,上百人圍堵在那裡,情緒激動,麵色焦慮,還不斷有人用各種難聽的話照顧著公司領導的內眷。 說是有保安和警察維持著秩序,但實際上是雙方僵持在門口,一方不讓進去,一方也不讓人出來。 看到他們三人進去,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質問,當知道了他們的公安身份,應該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的來意,不光安靜了許多,自覺讓出一條道路,焦躁不安的眼神裡似乎也多了一份希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龍天倪他們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問詢出來的時候,外麵的人有增無減,並且紛紛湧上前來將他們堵住,高聲詢問情況,但這個時候他們什麼話也不能說,隻能努力擺脫層層堵截,不斷說著“還在調查”便迅速逃離。 大吳和馮初平他們一組情況更糟,看到三個警察上門,憤怒和焦急的人群像是見到了救星,即刻就將他們團團圍住,幾乎是撕扯著他們,七嘴八舌高聲控告陳罡騙他們錢,還一定要求公安部門主持公道,追回他們的錢。 和大吳一起去的秋池是個成熟穩重的女警,辦案經驗豐富,隊裡慣稱“池姐”,大吳和馮初平一時難以脫身,就隻能讓她一人上去,去見被保護在家裡的陳罡的妻子於月華,女人間的話也好說一點。 雖說被拖在了樓外,但大吳卻沒有閑著,他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機會,不但很好的控製了外麵這些人的情緒,還問了很多問題,聰明的馮初平則盡可能詳細地作著記錄。 直到秋池下來,下麵圍著的那些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每個人都爭著談自己受騙的過程和損失,涉及麵極廣,堪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似乎這時候不談,錢就要不回來了似的。 大吳反復告訴他們,這麼亂哄哄的不行,不會有什麼效果,更不能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否則就可能從受害者變成違法者。 他還開導這些人可以找個律師,或者推薦一個領頭人,將他們的損失和訴求統一記錄下來,到派出所報案,或者訴訟到法院,以保全每個人的利益,說得口乾舌燥,最後才艱難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