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經向幾個看得上眼的女同學伸出過橄欖枝,可對方始終對我若即若離,不冷不熱。既不拒絕,也沒答應。 我受不了這種溫水煮青蛙般的煎熬,乾脆又調轉槍口尋找下一個對象,想來一場快刀斬亂麻式的戀愛。 經過蜻蜓點水式的攻勢後,班上可供選擇的女孩子越來越少,不少女孩子已經名花有主了。我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劉光華和劉一山常常勸我標準降低一點,甚至還提醒我把手伸向隔壁班的女孩子。 我告訴他們,其實我也不是眼角高,非得漂亮身材好不可,但起碼看著順眼、舒服,有感覺吧!總不會歪瓜裂棗也不放過吧? 我也贊同他們的提議,把手伸向隔壁班。但一來想到近水樓臺我也得不到月,更別說去開疆拓土了; 二來,其他班的女孩子也是僧多粥少,我還插上一腳,不是惹起眾怒,引起公憤,惹火燒身嗎? 再加上我向來是有賊心沒賊膽,因此,我一直隻能望洋興嘆了! 劉光華和劉一山見我像頑固石山似的屢教不改,最終也無奈地向我宣布:你還是安安分分做你的單身狗吧! 我也苦笑著接受了上天的安排——人生由命非由他。可沒想到事情卻峰回路轉。 這天晚上,我打開語文書的時候,竟然破天荒發現了一封情書。 字寫得很清秀、工整,信紙還不時飄出陣陣清香,裡麵的內容大膽直白,愛慕之情溢於言表。“永佳,我關注你已經很久了,可一直不敢向你表白…… 看著你球場上如入無人之境的英姿,我從心裡為你傾倒; 看著你懷抱吉他自彈自唱的灑脫,我從心裡為你迷醉; 看著你課堂上一舉手一投足的俊逸,我從心裡為你喝彩…… 我知道我已深深地愛了你,但我知道自己配不起你,我隻能把對你的愛埋藏在心底……” 讀完信,我感到全身像被火燒一樣,心裡像被投進一塊大石的湖水激起陣陣波浪。 我不敢相信愛情竟然從天而降,但它又偏偏真實地存在了。我把信反反復復讀了幾遍,一種被人愛著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但她是誰呢?我在心裡像放電影似的回憶著一個個可能的對象,可始終霧裡看花,似是疑非。 我又暗暗把班上的同學觀察了一遍,但沒有一個同學有反常的表現,全都埋頭專心致誌地看書。 難道是隔壁班的同學?但我認識的女孩子屈指可數。自從接到信後,我整天都神魂顛倒,魂不守舍。我急切地想把暗戀我的女孩子找出來。 於是,我便偷偷地注意班上女孩子的反應,希望能發現蛛絲馬跡。但一切還是風平浪靜,濤聲依舊。 我的腦海裡縈繞著一連串的問號,但始終得不到答案。 由於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匿名信上,因此,課堂上,我根本聽不到老師講什麼,常常答非所問,惹得同學們哄堂大笑。 回到宿舍,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思前想後,對同學的談話充耳不聞。甚至吃飯也沒有了平時的狼吞虎咽,變得有些茶飯不思了。 劉光華和劉一山見我這兩天表現那麼反常,便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家裡出了事?被人欺負了? 剛開始,我還想隱瞞,但禁不住他們的再三追問,我最終還是拿出了情書。 他們看完信後,激動地拍著我的肩膀說:“你小子終於來艷福了!” 我苦笑著說:“我看這不是艷福,是苦海才對。她又不留姓名,我去哪裡找她?我又不知她是何方神聖,說不定長得比豬八戒還醜。 這種猜謎語式的信最折磨人,讓人求之不得,又欲罷不能。說不定還是惡作劇,我被人當猴耍了。” 劉光華和劉一山拍著胸口道:“我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幫你把她找出來。 不管是美女還是豬扒,最起碼證明你還是有點魅力?至於被人當猴耍,我看沒人這麼無聊吧?” 於是,他們悄悄張大了金睛火眼,豎起耳朵關注同學們的一舉一動。 每天回到宿舍,我們都一起梳理各自的發現,但始終找不到一絲一毫的頭緒過了兩天,我們都感到精疲力竭了。 偵破工作進入了死胡同,隻好又聚在一起分析“案情”。 劉光華有些氣餒地說道:“永佳,還是別想那麼多了。那個女孩子既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我看我們無論如何也破解不了這個謎了。你就放寬心態,別想那麼多了。” 劉一山也附和道:“永佳,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順其自然吧!” 我也嘆了口氣道:“那也隻能這樣了。大丈夫何患無妻?” 自從收了第一封信後,就再也沒有收到第二封信,我也把這件事漸漸淡忘了。 可直到快畢業的時候,我才無意中揭開了這個謎團。 快畢業了,同學們都買來了精美的同學錄互相寫留言。每個同學都在對方的同學錄裡留下了真誠的祝福。 這天中午,我躺在床上欣賞著同學們的留言。突然,我發現有些字體十分熟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拿出那封“匿名”情信來仔細比對一下,卻發現字跡竟是驚人的相似。我迅速看了看同學錄上的姓名,原來是張劍良寫的。 “難不成是張劍良捉弄我?這小子害得我很苦啊!” 為了不打草驚蛇,拿到確鑿的證據,我偷偷把劉光華和劉一山叫了過來,並讓他們也把同學錄拿出來。大家一比對三本同學錄的字跡,果然和“匿名”情信一模一樣。 這時,張劍良剛好走了進來。我們不動聲色地招呼他坐下,讓他看了看同學錄和信。 在鐵證如山麵前,張劍良知道瞞不下去了,嬉皮笑臉地對著我說:“永佳,對不起!信是我寫的,我隻想開開個玩笑,沒別的意思!請你原諒我!” 原來張劍良是寫字高手,他學會了幾種字體。沒想到寫同學錄的時候忘記自己曾經寫過一封假“情書”,結果無意中用了同樣的字體。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假裝生氣地說:“你這個玩笑開得也太了,我差點被你害慘了!我差點掉進了單思的泥潭了!” 張劍良嘆了口氣道:“我就是想讓你也嘗嘗單思的滋味!” 我們才知道他其實還是另有企圖,包藏禍心。 於是互相對望了一眼,齊聲嗬斥道:“張劍良,你這樣做是打擊報復。想要我們原諒你也行,除非你將功補過?” 張劍良舉手投降道:“今天晚上看電影、打臺球、宵夜直落,我全包了!” 我們異口同聲道:“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