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來到獨角老者背後,輕聲說道。獨角老者一擺手,打斷了他的問話。 巴蛇一死,小飛就從它的肚子裡麵鉆了出來,一聲龍吼,緊接著就是一道龍火從口中噴出。邊上的巨型晶噬甲蟲紛紛躲避。但小飛隨即發現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啪嗒啪嗒扇了幾下翅膀就飛到了平臺之上。 紅衣女子來到小飛身邊,用細長的手指輕輕一劃,一滴龍血懸浮在她的指尖。 “這位姑娘,你這是何意?” 呂韓見她似乎也要向小飛動手,急忙詢問,呂韓也隻能詢問一下,不管她要對小飛做什麼,在場所有人都無力阻止。 紅甲女子輕輕用鼻子嗅了一下懸浮在指尖的龍血,一臉的陶醉。細長舌頭將龍血卷進口中細細地品嘗了起來。 小飛看著這個陌生的紅衣女子說不出的厭惡,沖著女子就是一聲龍吼。女子也不惱怒,將巴蛇血丹和四色妖丹同時打進了小飛還在張著的嘴裡。小飛吃了之後乾嘔了一下,扇扇翅膀又離這女子遠了一些。 紅衣女子一轉頭對呂韓說道:“這條龍給我好好地養著,它死了我滅你全族。” 她說的依然柔聲細語,但是呂韓知道,這位說得出一定做得到。 呂韓看了一眼倒地昏迷的柳輕。心中暗想,柳輕啊柳輕,你又給我添了一個大麻煩。看來你將功折罪的道路還長著呢。 呂韓心裡所想,但麵上也隻能賠笑稱是。 獨角老者見巴蛇死了也是一陣心疼,巴蛇跟了他很多年,沒有成年就已經長達千丈,絕非普通巴蛇可比。而且很快就會化為人形,沒想到就這麼死了,但老者此時也毫無辦法,剛要轉身離去卻被呂韓叫住了。 “等一下,有一個東西似乎不是你的。” 老者一愣轉過身來,看著呂韓。 “怎麼?難道你還有一條龍不成。” 呂韓一笑說道:“前輩,你把我們家的拉車的巨型鹿蜀也一起收進去了”。 老者一查看靈獸環,還真多出一隻鹿蜀。一閃,巨型鹿蜀被老者放了出來。 老者轉身要走,又被呂韓攔住。 “又怎麼了!”老者有些不耐煩。 “前輩稍等,我有話要和鹿蜀兄說。” 呂韓飛到了鹿蜀身前懸浮空中,輕輕撫摸著鹿蜀紅色的鬃毛說道: “鹿蜀兄,這兩天你我患難與共,本來回去之後養你終老沒有問題,你也不用再受拉車之苦,但我覺得你要的不是安逸。你記住,你的祖先也是來自蠻荒古地的兇獸,回到那裡,看看你祖先生活的世界。”呂韓將巨型鹿蜀身上的鐵甲卸去,天心一點也都摘下。接著說道: “我沒什麼好送你的,這隻獨角給你,要做就做一隻厲害的兇獸。” 呂韓說完,將蜮王給的白色獨角放到了巨型鹿蜀頭頂。獨角入肉生根,鹿蜀就是一聲嘶鳴。呂韓又摸了摸鹿蜀的額頭,轉頭對獨角老者說道: “前輩,這隻鹿蜀給我好好地養著,它死了我滅你全族。” 這正是剛才紅衣女子說給呂韓聽的,他現在原封不動地給了獨角老者。老者狠狠瞪了呂韓一眼一聲冷笑,“入虎穴而不自知!”轉身離去。 一個酥媚無骨的聲音傳進了獨角老者的腦中“小四啊,回去給你的主子帶個話,就說有我在,就別想從地下進入不歸城。” 獨角老者身形一頓,轉頭看了一眼紅衣女子,紅衣女子也正看著他,嫵媚地一笑,露出一嘴細碎的尖牙。 獨角老者一言不發,帶著鹿蜀離開了地下桃源。剛來時意氣風發的樣子已經不在,現在看起來還真像一個沒落的老人。 呂韓看著遠去的鹿蜀,默默地念著。 “希望有一天,我到了蠻荒古地時還能再看見你。” “你說什麼呢?” 紅衣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呂韓背後。呂韓嚇了一跳。 “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呂韓感激不盡。” 呂韓嘴裡這麼說,但也知道獨角老者最後說的那句話,他們的處境依然不妙,不過是從一個坑裡跳到了另一個坑裡。 於是呂韓又把最擅長的馬屁大法搬了出來。 “這位姑娘想必就是這地下世界的主宰,第一大族群晶噬一族的王。看姑娘氣宇軒昂,能喝退那個老頭修為定是極高,姑娘的美貌更是堪比仙人,在下從未見過,傾國傾城不足以描繪萬一……” 感激,阿諛,恭維的話不斷地脫口而出。聽得平臺上的眾人的麵子都掛不住了。 文宇隊長也沒想到會有人為了活命會如此厚顏無恥地討好別人。 除了呂韓,蜮王也加入了進來。 “晶噬蟲母大人,在下就是現今蜮一族的王,叫我蜮王就行,今次多蒙蟲母大人及時援手救了我等性命,知恩圖報是我族優良傳統,如不嫌棄,可在我族寶庫之中任意挑選一件稀世珍寶。” 蜮王說到這裡就是一停,轉身看向自己的石屋,隨後蜮王就是一聲悲鳴,轉身就跑到倒塌的石屋前麵。 “誒呀,我寶物啊!” 說完就開始搬石頭,小飛看著這個正在搬石頭黑不溜秋的東西,自己又躲遠了一些。 “啊,原來姑娘就是晶噬蟲母,蟲母大名在下如雷貫耳,方才蜮王說的寶物都在我這裡,蟲母有什麼看上的還請自選。” 呂韓說完將蜮王那個破舊的碗架櫃從儲物鐲裡放了出來。蜮王一聽也急忙轉過身來,看見他的寶庫安然無恙對呂韓連聲稱謝。 蟲母看著這兩個人,一個獻寶一個馬屁的也不推辭,打開寶庫掃了一眼就是一愣。五彩琉璃碎金碗,千絲水晶獸口杯,寒髓冰晶玉魄壺,五彩龍紋青玉盤,嵌寶黃金調羹,這些寶物蟲母看都沒看,從一個角落裡拿了一隻木碗出來。 呂韓先前並未見過,他見過的都是蜮王特意挑出來的珍貴餐具,這個木碗形製古樸,雕工粗獷,似乎不是近代之物,莫非是個古董?就算是個古董對修仙者又有什麼價值?一定是這木碗的材質特殊,一定如此。 呂韓看著緊盯著木碗的蟲母,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想,隻可惜他對木材並不熟悉,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的。 蟲母凝望著這隻木碗,伸出兩根細長的紅色指甲,輕輕撫摸著木碗邊上的兩條不大的劃痕,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浮現在眼前。 # “小紅,有了這隻碗,你就可以像個人一樣坐著吃飯了。” “可是我還是喜歡吃生的。” “你既然已經修成了人身就要學人的樣子,這個木碗就是祝賀你修成人身,我送你的禮物。” “就送我一個木碗啊!真小氣,你怎麼不把輪回珠給我。” “輪回珠嗎,這個可不行。” # 蟲母從記憶中回過神來,道: “蜮王啊,這個木碗,我要了哦。” 蜮王也是一陣的心疼,誰讓人救過自己呢,好在其他的寶物蟲母沒有一個看上眼的,都留下了。 蟲母將木碗收入儲物鐲,進入了正題: “蜮王啊,當年我和你們的王有過一個約定,讓你們一族好好守著雲陽祖師的遺骨,如果遇強敵可來找我,你們一族被圍攻了這些年,為何不來找我啊。” 蜮王一臉茫然,道: “蟲母大人,我雖然知道你曾經與我族先祖達成過什麼協議,但也隻是在巖壁的壁畫上看到過,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事了,你們具體達成了什麼,我一點也不知道。更別提如何找你。” 蟲母一聲嘆息柔聲說道:“本以為你們一族啊還有些靈智,沒想到這麼重要的約定竟然不能傳承下去,不用說,傳訊靈蟲早就不知道被你們丟到哪去了吧。” 蜮王又是一臉茫然。 “既然雲陽祖師的天圓法陣已經被破,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這天圓法陣,連我都破不了,你們誰破的?” 蟲母漆黑的目光掃過眾人,一個個立刻不寒而栗,齊齊的看向呂韓。呂韓尷尬地一笑。 “又是你?” “蟲母大人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眼光獨到。” 呂韓接著拍馬。 “能夠強行破解法陣的,這一界隻有那一件東西,難不成在你手中?拿出來!” 呂韓見蟲母果然開始下手了,急忙說道:“蟲母大人,給你看沒有問題,但你要明搶就有失地下第一大族蟲母的風範了,而且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行了,我曾經發過血誓,那件東西我不會碰的,隻是看看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隻是……” 呂韓又往其他人方向看了一眼。文宇冷哼一聲,將手中的無生劍扔在了地上,轉身離開了平臺,向碎石平原飛去。 “不用這麼麻煩。” 蟲母一抬手一層血色屏蔽將兩人包在了裡麵。 “這個屏障神識無法探查,好了,拿出來給我看看。” # 屏蔽外麵。 董辛文將水寒劍收進儲物鐲問蜮王:“你一定知道呂韓是怎麼破解那個光柱法陣的吧,快小聲的告訴我,我保證不和人說!” 蜮王收了功法,將身上的離兌之火化為一個火球懸浮在自己周圍。 “董道友,在下雖然看見了,但是在下見識淺薄不知道那是什麼,隻是知道呂韓道友全力催動,靈力下降的極快,而且持續時間很長,具體有多長在下也沒有計算,後來白道友重傷昏迷……” 蜮王又開始不停的絮叨,似乎要把董辛文不知道的事情全講一遍。 此時的吾吾卻是忙的很,駕駛著機甲在平臺周圍掃描著地上的各種妖獸的屍體,一直沒有參與戰鬥的兩組機甲此時不停的收集妖獸的屍體碎片。 邊上的巨型晶噬甲蟲看著這個奇怪的東西飛過來,一個個都躲得遠遠地。 老七和柳輕依然沒有醒,大牛正在照顧他們兩個。 小飛大概是在巴蛇肚子裡待得久了終於出來,自顧自地在空中飛了起來。 白撿起文宇扔在地上的無生劍,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看了很久。 不多時血色屏蔽一開,呂韓和蟲母走了出來。眾人就看見這蟲母和顏悅色的,似乎心情很好。也不知道呂韓跟她說了些什麼。 “你這小輩,既然能得到此物也是你的機緣。蜮王過來。”蟲母一指蜮王。 就見蜮王正在用一根妖物吐出來的絲線捆綁他的寶庫,先前巨大的包袱皮也不知道哪去了。聽見蟲母叫他就跑了過來。 蟲母用它蘇軟無骨聲音繼續說道:“蜮王啊,你和我都是蟲族,你靈智極高又得到了雲陽祖師的衣缽跟在呂韓身邊前途不可限量,隻是你這離兌之火呀……” 蟲母從蜮王身邊懸浮的離兌之火上點了一下,一小片黑火就粘在了蟲母的指尖。看著指尖上燃起的黑色火焰,蟲母噗的一下就給吹滅了。 “蟲母大人,書上記載的不是這樣的。”蜮王說著就要回去翻書。離兌之火弱成如此地步,蜮王也要急著要證明一下。 蟲母一聲嘆息說道:“蜮王啊,不必找了,你這離兌之火基本已經廢了。我是化神中期的修為,你現在的離兌之火對我一點用都沒有,不隻是我,但凡進入元嬰期的同樣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滅殺金丹期的都有困難。本來還想著我自己用呢,哎,真是的,你留著玩吧!” “蟲母大人,離兌之火怎麼會變得這麼弱,是我修為不夠嗎?”蜮王將身邊懸浮的黑色火球拿在手裡,輕輕地擺弄著。 “離兌之火是仙界靈火,跟隨雲陽祖師來到此界蕩寇殺魔雖然也有所消耗,但這都不算什麼,我上次來時就發現雲陽祖師的儲物鐲不見了,看來他不得已用離兌之火的力量維持天圓法陣。沒想到自己就死在了法陣裡麵,離兌之火就這樣維持著天圓法陣接近一萬年,萬年時間足以讓這仙界靈火的力量消耗殆盡。” 呂韓聽了蟲母這番推論,似乎有話要說,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那怎麼辦?祖師還有遺命,讓繼承這靈火的人將它送回仙界,這火如此的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萬一在我手裡滅了怎麼辦?”蜮王將黑火捧在手心,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你也別想太多,離兌之火雖然弱但對你現在的修為來說完全夠用。” 蟲母說完,從呂韓身上扒下雲鶴道袍,披在了蜮王身上。 “別動!” 蟲母輕輕拍了一下蜮王,突然凝神聚氣,整個空間瞬間變得無比壓抑,蟲母將全身的靈力集中在指甲的前端,在雲鶴道袍的後麵劃開了一道口子,就見道袍上的兩隻仙鶴活了過來,在道袍上不停的展翅遊走高聲的鳴叫,周圍的巨型晶噬就是一陣大亂。蟲母一聲嗬斥這才將這些巨型晶噬鎮了下來。 蟲母紅色的秀麗麵龐,汗水滴滴答答的流下,黑色的雙眼閃著紅芒,看似已經將功力提升到了極致。 一刻鐘左右,蟲母劃開最後一道口子之後,自己原本修長的指甲也已經被磨掉了一節。 呂韓不敢相信,化神高手在一件衣服上開兩個口子居然如此費力。 蟲母一拍蜮王,蜮王將羽翅從兩個口子裡麵伸了出來。舞動翅膀絲毫沒有妨礙之感。 “蟲母,這件道袍看來也是件寶物!”蟲母鄙視的看了呂韓一眼,道: “雲陽祖師的所有法寶都是基於離兌之火而特別煉製的,離兌之火越強,法寶威力就越強,也多虧了現在離兌之火如此的弱,我全力之下才能勉強劃出兩道口子。呂韓,斷劍呢?” 呂韓急忙將那柄斷劍交了出來。蟲母將斷劍拿在手裡仔細觀看, “看來雲陽祖師當年是遇到了一個極其厲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