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次疫病規模空前,再過幾天,就會有大批的百姓高燒不起,到那時,整個不歸城會完全癱瘓,停止運作。 呂韓麵露苦澀,就算是聖手神醫蘇燕現在就能研製出解藥,已經遲了,不歸城一千萬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十幾天的時間裡製作出如此多針對這疫病的藥劑。不歸城算是徹底的完了。 幾天前,良可,墨淩,來到中城,找到了劉染,董辛文,呂韓,蘇明兒,四人一同商議疫病的事。 根據良可的推算,不歸城和無望城的這場疫病注定會死很多人,但是還有回旋的餘地,找到疫病根源,具體找到疫病根源之後又如何,良可就無法推演了。 總之,根據良可的推演,疫病的根源就在東城東郊,於是幾人除了呂韓,其他人都起身前往東城。 用良可的話講,呂韓命格被破,隻要是他參與的事情,就很難推算準確,所以就婉拒了呂韓的加入。 呂韓在中城一等就是好幾天,也不見有個回信,於是也不打算等了直接前往東城東郊。 月光朦朧,呂韓飛行在中城的街道上空,上一次夜間飛過中城還是多半年前,呂韓前往南城剿滅一氣會的時候,那時候中城的街道就算是深夜也依然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但是此時中城的街道少有行人,商戶關閉,燈光暗淡,一派蕭條景象。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見到中城的繁華勝景。 東西兩城距離中城都不太遠,過了東城就是一望無際的東郊平原,東郊之大,可比北城的山林,這裡除了平原之外,地形也是十分復雜,丘陵,山林,盆地,平原應有盡有。 這裡是楊家的地盤。 呂韓來到楊家老宅門前,就見原來的家丁都已經換成了全副精鋼鎧甲的雙花藤傀儡,院墻上也有,大大小小,戒備森嚴。 楊聰依然是一身書生打扮,從雙花藤傀儡上下來,一抱拳,道: “呂公子,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呂韓笑了笑,一指周圍警戒的眾多藤傀儡道: “怎麼,這一次想直接就在這裡把我拿下嗎?” “呂公子說笑了,上一次呂公子持假的家主字條前來,我們定然是要拿下問個清楚的。誤會已經說開,呂公子就不要記恨在下了,相信呂公子此次也是為那疫病根源而來,我們進府詳談。” 呂韓跟著楊聰進入楊家老宅。一進入楊家正廳呂韓就是一怔,正廳上已經端坐了兩人,一人身材魁梧,頭戴鬥笠,壓得很低,另一人一身黃色道袍,四十歲左右,手托一張星盤,正是六隊文宇和南宮一刻。 “文宇隊長。好久不見。” 呂韓打著哈哈套著近乎。文宇並沒有理會呂韓,而是轉頭問道: “這個就是你說的貴人?” 南宮一刻輕咳了兩聲,拍了拍手中的逆星盤,道: “這人命格被破,與其相關的推演,都在,咳咳,都在五五之數,有他在,咳咳,福禍難測。” 此時的南宮一刻似乎連說話都有些費力,短短的幾句話已經是一頭大汗。呂韓斜眼看著氣喘籲籲的南宮一刻,過不了兩天,他也必然會高燒昏迷。 文宇隊長似乎也已經感染,但比南宮一刻要輕得多。估計他們六隊此時已經全部都感染,能動的大概僅剩他們兩個了。 “文宇隊長,你們也是來找那個疫病根源的吧,有什麼結果嗎?” 文宇冷哼了一聲,“有南宮的推演,找到疫病根源並不難,但是它一直都在移動中,每次去都撲了空,若不是南宮他已經堅持不了幾天了,我們也不會找楊家求援。” 一旁楊聰道:“文宇隊長,這你就太見外了,這次疫病關乎整個不歸城的生死,所以人都應該同氣連枝,若是你們早來幾天,與無望城和不歸城的幾位匯合,也許就有不一樣的結果。” 提起無望城,呂韓心中一動,良可,墨淩他們必然也到過這裡。呂韓提出了疑問,楊聰一聲嘆息,道: “呂公子請隨我來。” 楊聰帶著呂韓,南宮一刻和文宇隊長,往楊家老宅的客房走去,穿過幾條幽靜的庭院,進入一間古樸典雅的客房,眾人就是一怔,床上躺著一人,正是良可。 此時的良可已經高燒昏迷不醒,臉上,身上已經長出了青色的黴斑和劉東死前的情況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幾天前在中城見到良可還隻是輕咳的癥狀,這剛幾天不見怎麼發展得這麼快。楊聰道: “兩天前,董家小姐把良可大祭司送回這裡時,似乎是已經發現了那個疫病根源,但是良可大祭司一靠近,立刻就昏迷不醒,具體為何會如此,我們也不知道。” 南宮一刻已經拿出逆星盤,但是一陣劇烈地咳嗽之後,逆星盤脫手掉在了地上。 這兩人可能是不歸城中唯一能算出疫病根源的兩人,絕不能讓他們倒下。 呂韓略一思量,心中有了計策。 將昏迷的良可背起,對文宇道:“你的那個會隱形的飛舟呢?” “你知道六翼飛舟?你問這個乾什麼?” 文宇露出了戒備的神情。呂韓神秘地一笑,道: “想救你六隊的成員,就聽我的。” 文宇扶住狂咳不止的南宮一刻,道: “六翼飛舟就在楊家老宅的上方,你有什麼辦法嗎?” 呂韓背著良可就往外走,一回頭神秘的一笑, “文宇隊長,借你的六翼飛舟一用。” # “哦,這就是飛行法器,還真是神奇,我們楊家的藤傀儡什麼都好,就是不會飛。” 楊聰站在六翼飛舟的甲板上左看右看,很是新奇。良可和南宮一刻相對而立,怒目而視。 “我說你們兩個,看兩眼就行了,趕緊拿出看家本事,找出那個移動的疫病根源,就算不為了不歸城的百姓也為了你們自己考慮一下,夢蝶消耗靈力很快,我的堅持不了多久,你們快一點。” 良可取出星盤拿在手中,道: “南宮一刻,事態緊急,你我的恩怨暫時放下,先找出疫病根源,等此事一了,師父的逆星盤我定要奪回。” 南宮一刻手托逆星盤輕蔑一笑, “師弟,你代師逐我出師門我不怪你,但是這逆星盤,我是絕不會交出去的。” 說完,兩人同時布下了一個觀星陣,天空繁星閃爍之下,兩人分別占據了兩個陣眼,手托星盤,足下踏罡步鬥,在九個星位之間移動,兩人配合默契,星光下仿佛一人,引導九星之力為己所用。 片刻過後,兩人同時抬起了一隻手,共同指了一個方向,文宇駕駛著六翼飛舟,朝著那個方向駛去。 在這期間,文宇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呂韓和那個通往船艙的門,呂韓雖然猜到了船艙中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甚至墨冰和萬獸笛都可能就在裡麵,但是文宇隊長實力不弱,僅憑自己再加上個良可,也未必打得過,楊家一向不問世事,楊聰多半會當壁上客,萬一船艙中再出來幾個六隊之人,自己的小命可能就交代在這裡了。 所以呂韓目不斜視,絲毫沒有看向那個通往船艙的門,把身子往楊聰附近靠了靠,繼續灌注靈力,讓夢蝶發揮效力。 果然,在兩人變換了幾個方向之後。在一片湖泊旁發現了疫病之源。湖泊蔚藍,清澈無比,一側靠著連綿不絕的群山,另一側則是一望無際的東郊平原。 那個東西正在湖麵上空飛行。這個東西十分怪異,就好像一團黑色的黏液不停地蠕動,在青山綠水之間顯得十分地不和諧。 “就是這個,不能靠近,否則就會變成我現在的樣子,我的觀星推演術也隻能推演到這裡。接下來如何,就已經是天機之列了。” 南宮一刻將逆星盤收起,道:“我也是如此,在這之後會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呂韓站在甲板上,看著遠處湖麵飛過的那漆黑如墨的疫病根源,緩緩說道: “兩位辛苦了,後麵就交給吧。” 呂韓來到良可身邊,夢蝶的光華逐漸暗淡,良可緩緩坐在甲板上,最後看了一眼呂韓,道: “天機門無法給自己推算,若是此劫我無法度過,還望呂公子,多多照看我家墨淩小姐。” 呂韓一笑,道:“墨姐的性子,你覺得需要我照看嗎。” 良可緩緩閉上了眼睛,最後說道:“你說得也對。” 隨後就陷入了昏迷中,身上的青黑色的斑塊也開始浮現。 “放心,後麵就交給我了。” 楊聰一抬手,雙花藤傀儡打開,數條量天藤伸出,將良可卷起,帶進了藤傀儡,畢竟身處敵營。狂咳不斷的南宮一刻和文宇,想要暗害昏迷的良可還是輕而易舉的。有楊聰在,至少可以保證良可的安全,這也是呂韓為什麼強拉楊聰和他的雙花藤傀儡上這條六翼飛舟的原因了。 “你要乾什麼去,良可不是說了嗎,不能靠近。” 文宇見呂韓背後白羽翅展開,似乎要接近那個疫病根源,急忙出言阻止。 呂韓浮在空中,回頭看向文宇,道:“你不是想就這麼一直跟下去吧,過幾天你六隊都死絕了你還繼續跟著嗎?” “這個……” 文宇無法回答,對於這未知的疫病根源他也沒有任何的方法。他也隻是按照南宮一刻的指示行動而已。 呂韓一笑,道:“至於我,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大概就是這疫病的克星也說不定。” 呂韓空中轉身,朝著湖麵的那團漆黑的東西飛了過去。 那團漆黑的東西,還在湖麵上移動著,呂韓從後麵接近的同時觀察自己身體的變化,一旦發現有任何不適就會急速撤離。 他之所以敢接近那團疫病根源,完全因為他的一個猜想。 從中城的長生堂醫館暴發疫病以來,已經快二十天了,不歸城中所有人基本上都已經感染疫病,甚至管家青城子,禦物宗的隊長也都有了輕咳的癥狀。但是隻有幾個人例外。 蘇明兒,就在疫病暴發的中心點,在長生堂醫館待了那麼長的時間,一點事都沒有。 墨淩和良可形影不離,幾天前見到良可時,他已經咳得很嚴重了,但是墨淩卻沒有任何的癥狀。 自己,劉染,董辛文是和病入膏肓的劉東坐的同一輛鹿蜀獸車回到的北城。一路的顛簸過後,他們完全沒有任何被感染的跡象,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麼他們一定有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破輪草,他們與其他人不同,而有的唯一共同點,就是常年服食這種可以增加修為的毒草。 除了破輪草,呂韓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果然猜的沒錯,呂韓已經到了那疫病根源三丈遠的地方,依然沒有被感染的跡象。呂韓離得近了,才發現這團黑色的東西足有一丈多高,雖然外表起起伏伏的,但是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 呂韓的聖經書頁緩緩浮動在他的手中,凝聚成一把透明的利刃,雖然外麵這一層黏黏糊糊的東西似乎無處著力,但相信隻要把裡麵的內核砍碎,必然會對其造成巨大的創傷。 一前一後,呂韓離那團黑色的東西越來越近,靈力加持在書頁利刃之上,透明的書頁也泛起了寒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緩緩抬起,突然就看見那團黑色的東西中突然伸出一隻手來,五指纖纖,潔白如玉,明顯是一個女孩子的手,上麵還帶著儲物鐲。 呂韓並不認識這隻手和儲物鐲,但是手腕上的緊身衣他卻認得,銀中透灰,仿佛皮革一樣緊貼在手臂上。這是灰蠶銀絲錦編織的護身衣,董辛文在裡麵。 呂韓沒有多想,一把抓住董辛文的手,背後白羽翅倒飛,就想把董辛文拉出來。奈何呂韓用了全力,白羽翅在身後扇的啪啪直響,依然無法把董辛文拉出來,裡麵似乎不止一個人。 這時,呂韓的紙劍重新化為書頁,將兩人緊握的手牢牢的包裹,抬手一指身後, “聚空一點” 呂韓身後一大片空間瞬間壓縮,連帶著呂韓急速後退,空間之力是絕對的,絕非人力可比。方才書頁纏住兩人的手,就是怕拉力過大,呂韓拉不住董辛文的手。 “啊……………………” 一聲慘叫,呂韓剛剛痊愈的那條手臂重新被拉傷,撕裂傷口劇痛難忍。但是書頁包裹住的兩人的手,卻沒有放開,呂韓隨著空間的移動的同時,伴隨著呂韓的慘叫,從那團黑色的黏液中拽出一隻巨大的銀色藤蔓球來。 董辛文的手,就是在這個屍甲蟲覆蓋的藤蔓球中伸出來的。 董辛文手腕上的儲物鐲光華一閃,水寒劍被祭了出來。 “快凍住它。” 董辛文的聲音從藤蔓球中傳出有些沉悶。但還是可以聽得清楚。 呂韓知道,這個它,必然指的是前麵那團黑色的黏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