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包容天下被五位評判一致選為當日最佳菜品,不但符合家常這個主題,而且製作簡單用料便宜,味美鮮香,但這材料配比的方法隻有秦牧雲一個人知道。 臺下的人形甲蟲,將那個白麵少年做菜的手法記在心中,原來如此的美味是這麼做出來的。 第一天的食神大賽順利結束,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賓客們退場,兩套廚具封存入櫃,孫家的下人開始打掃會場,人形甲蟲來到小山的一側鉆進了一個地洞中,地洞的另外一頭,就是孫家大院的地下一層倉庫。人形甲蟲,掰開鐵籠又鉆了進去。它在等深夜的降臨。 與此同時,不歸城一眾強者,六大世家齊聚千礦精研,眾人或坐或站聽著董天霸講述他的發現。 “各位,相信你們也聽說過,中城這幾天不太平,每天晚上都會死人。” 孫有才道:“那個妖獸,還沒有抓到嗎?” “孫老爺,現在已經不是妖獸的問題了。根據我們仔細勘驗,被碎屍的屍體中除了怡紅院小巷那兩具,有人看見是一隻黑色雙尾貓妖所為,其他所有碎屍上麵留下的齒印都是人的。”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呂寧道:“是人的?怎麼可能,你不是看錯了吧,難道那些死者都是被人吃掉的?” 墨燃一聲冷笑,道:“沒什麼不可能的,吃人而已,在我們蠻族也有先例。” “劉大哥,好可怕,我要回家!”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看著對麵一臉兇相的墨燃,抓著身邊一個不到三十歲的英俊青年的手臂不住地搖晃。 “瑤星姑娘放心,我們劉家已經聘請了千機閣趙巖閣主,有他在不會有人傷害到我們。” 說話的正是劉家家主,東鄉商會會長,劉東。 “教主,我們怎麼辦?”一旁身材肥大的司徒林麵帶慌張,看向身旁一個頭戴麵具的高大青年。 高大青年一聲冷笑,道:“司徒家主放心,隻要那個妖人敢來,定讓他死在噬靈幡下。” 一旁,楊家代理家主楊毅道:“不歸城修仙門派中,能上得了臺麵的都在這裡了,依山宗主,你有什麼對策嗎?” 依山手撚須冉,“敵暗我明,也不知到底有何目的。我們禦物宗剛剛成立,不到二十人,而且修為不高,恐怕幫不上什麼大忙。” 眾人還在商議,他們並不知道,孫家大院這裡出事了。 人形甲蟲重新回到了一層大廳,白天熱鬧的大廳裡麵一個人都沒有。這時,一個人影悄悄地溜了進來。打開了秦牧雲裝著比賽用廚具的櫃子,過了片刻,悄悄退出了大廳,以為沒人知道,但卻被黑暗中的人形甲蟲全都看在了眼裡。 於是人形甲蟲擰開了另外一隻大櫃的鎖,將裡麵千刃廚具都搬了出來,塞進了那個有些破舊的紫檀木包金的櫥櫃裡麵,香料種子,食材幼苗之外,還有許多精美的餐具。五彩琉璃碎金碗,千絲水晶獸口杯,寒髓冰晶玉魄壺,五彩龍紋青玉盤,嵌寶黃金調羹,萬年陰沉木芯筷子,這些市麵上買不到的精致餐具,器皿,甚至那個木碗一個都沒有放過,都裝進了櫥櫃裡麵,最後那個九層琉璃塔食盒實在是放不進去了,隻能作罷。 人形甲蟲抱著這個包金的櫥櫃,來到了廣場的下麵。 核心區,小山頂周圍一圈商戶,中間是一個不大的廣場,廣場使用透明晶石鋪成,中空,廣場下麵是一個不大的小湖,夜色下,湖水清澈,湖邊芳草萋萋,人形甲蟲在小湖邊刨了一個大坑,將櫥櫃埋了進去。 做完一切,重新回到地下倉庫,進了牢籠,等著第二天的到來。 與此同時,媽媽帶著黑貓書生月奴姑娘也回到了怡紅院,夜晚本來是怡紅院最熱鬧的時候,但此時的怡紅院熱鬧得過頭了,亂亂哄哄,好像有人在鬧事。 “誒呦!是誰這麼大膽子在我的怡紅院鬧事?妨礙老娘賺錢!” “媽媽,你快來看,這人粗暴得很。” “就是,就是,我的手腕都被抓青了。” 一眾姑娘見媽媽回來了,立刻有了主心骨。 就見華麗的一樓大廳,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公子左擁右抱,對懷中女子上下其手,邊上還站著幾個家丁,兩撇小黑胡高高翹起,正是今天對戰秦牧雲慘敗的冷喜冷公子。 一看是他,媽媽心裡咯噔了一下,冷公子雖然隸屬於孫家,但當年也是不歸城中屈指可數的大戶人家,和她的頂頭上司董天霸稱兄道弟,關係非同一般,他白天剛剛輸了比賽,難道跑到怡紅院來耍酒瘋?他在大廳這麼一鬧,自己的生意可沒法做了。 “誒呦,原來是冷公子啊,公子勿怪,她們都是新來的沒見過冷公子,小紅,快扶冷公子上二樓,怡紅院的姑娘你隨便選,今天冷公子的消費,都算媽媽我的。” 冷喜冷公子心中有氣,本來食神大賽是孫家內部的比賽,孫家大小姐要嫁給第一名的事情也是真的,所以冷公子上下打點,苦練廚藝就是想奪得第一,獲得食神稱號贏取孫家大小姐攀上孫有才的高枝,憑借著冷家的威望和自己的廚藝,本以為一切已成定局,沒想到殺出來一個秦牧雲,本以為第一天就可以將他拿下,沒想到被拿下的居然是他,無法成為孫家的女婿,冷喜滿心怒火無處釋放,就來到怡紅院買醉。 冷公子一把推倒去攙扶他的小紅站了起來,目光掃過在場所有姑娘,最後停在了月奴的臉上。 “哈哈哈哈,怡紅院姑娘任選?我今日就要她!”冷喜手指的正是懷中抱著黑貓的月奴姑娘。 “誒呦,冷公子,月奴姑娘今天身體不適不能接客,春梅元香,快扶冷公子上樓。” 春梅和元香兩位姑娘見媽媽直接點名了,雖然不情願也沒有辦法拒絕,剛上前兩步就被冷公子踢了回來。 “我在會場上見過你,今天就要你陪。”冷公子大聲咆哮著。 “這,這……” 媽媽也沒轍了,一個是自己惹不起的冷公子,另外一個是搖錢樹的心上人,兩邊都不能得罪,於是看向月奴。 月奴剛要說話,書生站了出來,道:“冷公子,既然是怡紅院姑娘任選,那她要不是怡紅院的姑娘呢?” 書生轉頭沖著媽媽說道:“媽媽,我現在要為月奴姑娘贖身。” “這,這?”媽媽臉都綠了,這要是答應了,擺明了就是和冷公子作對,不答應,今天的事情恐怕無法解決,也許會鬧出人命。 冷公子哈哈一笑,“贖身?好啊,明天你隨便贖,今天不行。” 冷公子說完,抓起月奴的手腕就往樓上走去。 “住手!”書生急忙攔下卻被冷公一拳打翻在地。冷公子還要上前,卻見月奴攔在身前。 月奴也知道,今日此事恐怕難以解決,回身對著地上的書生道:“有人指名月奴,月奴應該高興才是,這就是月奴的命。冷公子,我們走吧。” 月奴姑娘拉著冷公子的手走上了通往二樓的寬大臺階。 書生依然坐在地上,聽著冷公子的狂笑,看著自己身邊環繞著的冷家家丁,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低聲說了一句: “小黑,幫我。” “喵嗚!” 月奴懷中的小黑,跳了下來,長長的貓尾掃過冷喜的小腿,冷喜站立不穩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小黑悠然地跳了下來,用漆黑的爪子在冷公子臉頰上按了一個貓爪印。 “誒呦,冷公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快來人啊,送冷公子去醫館啊!” 媽媽這麼一吵吵,冷喜手下的家丁立刻就將冷公子抬起送往醫館。 偌大的怡紅院又亂了起來。混亂中,小黑又跳到了書生的懷中,兩條尾巴輕輕掃過書生的麵頰。 “原來你真的能聽懂我說的話。”書生苦笑。 送走了冷公子,媽媽叫上小紅扶著書生帶上月奴進入了一間包廂。 “誒呦,你這書生還是趕緊走吧,等冷公子從醫館出來我可護不住你。” 書生一聲苦笑,道:“我不怕他,天理昭彰,中城難道沒有王法嗎?” “我說你這書生,還講什麼王法?當年雨千尋城主在時是有王法,但現在沒有了,誰的勢力大就得聽誰的。那冷公子是董天霸的朋友,我可惹不起啊。” “也好,媽媽,我要為月奴姑娘贖身。” “誒呦,我說你這書生,剛才不是權宜之計嗎?趁著冷公子沒回來你趕緊走吧。” “媽媽,我是真的想為月奴姑娘贖身,要走也和她一起走。” 媽媽有些為難了,不是舍不得一個姑娘,要是冷公子回來見不到月奴姑娘,她可不好交代啊。 “公子,你真的願意為月奴贖身嗎?可是月奴已非完璧之身,配不上公子。” “那又如何?月奴就是月奴,其他的我不在乎。” 媽媽看著這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醋意大盛,“好了,我也不難為你們,三萬五千兩銀子,拿得出銀票月奴就你就帶走,拿不出你就快點走。” 月奴一聽這個價格大吃一驚,她並非什麼頭牌,紅牌,絕對不值這麼多的銀子。 “多謝媽媽,三萬五千兩,成交。” 書生從背後的書簍裡麵翻出厚厚一疊的銀票,數出三萬五千兩交給了媽媽。 媽媽拿著銀票都傻了,她本來想開個大價錢讓書生知難而退,沒想到這個平日裡吃飯都舔盤子的書生,居然有這麼多的錢。 月奴一把搶過媽媽手中的銀票,道:“不行,月奴不值這麼多的銀兩。” 書生一笑,從月奴手中拿過銀票,又交給了媽媽,“月奴說得不算,我說值,就值。” 媽媽接過銀票卷成一卷塞進了懷裡,“誒呦,沒想到你這書生也是一個有錢人啊,我們月奴去了你家可不能讓她吃苦啊。你們趕緊收拾一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媽媽我了,我這就去準備獸車,趁著冷公子沒回來,你們趕緊走。” 一輛獸車停在了怡紅院的門口,姐妹們紛紛前來送行,紛紛羨慕月奴命好。而媽媽從怡紅院裡麵背出一個大包,來到外麵開始趕人。 “都散了,都散了,生意不做了嗎?” 一眾女子見媽媽出來了,也隻能回去繼續接客。 媽媽將大包扔上獸車,道:“裡麵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你們以後也許能用得上。快走吧,得罪了冷公子,以後可別回中城了。” 書生看了一眼這個肥胖的婦女和身後的怡紅院,道:“多謝媽媽。在下臨走之前最後再囑咐一句,鬆木易燃,媽媽可一定要注意防火啊。”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囉唆。” 送走了書生,媽媽回頭看了看這金碧輝煌的怡紅院,拆了重建?算了,隻要小心些就好。 獸車剛剛離開,對麵街道上一個瘦弱的小女孩撲通一聲跪在了媽媽的麵前。“你們這裡還招人嗎,隻要給我一口飯吃,我什麼都能乾的。” 媽媽看著眼前這個十三四的小姑娘,眼前突然一亮。除了有些瘦弱之外妥妥的美人胚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急忙伸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的?” “我叫張曉倩,聽說剛剛建立中城,我想來這裡找份活命的營生。” “曉倩姑娘啊,你來得剛好,媽媽我這裡剛好有了一個空缺,你來到媽媽這裡算是找對了地方,隻要肯努力,吃飽穿暖沒有問題,小紅,把曉倩帶進去,給她講一下這裡的規矩。” 小紅帶著張曉倩走進了怡紅院。肥胖的媽媽扭動腰肢,揮舞著紫色香帕,繼續站著門口拉客為她的姑娘們辛苦地拉著客人。 書生駕駛著鹿蜀獸車飛馳在中城的街道上,月奴姑娘從後麵探出頭來將一本美人圖冊拿到了書生的眼前,“你看,媽媽把這本圖冊都給我了。” “媽媽她嘴硬心軟並不是什麼壞人。” “公子,我還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家裡有幾口人,還有,你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銀兩?難道你是一個富家子弟?” “月奴姑娘,在下姓許,並非什麼大戶人家,家中還有父親尚在,這四萬兩本來是打算在中城開一間書院的,家父一定猜不到,中城之行,沒有三書六禮卻娶回一個妻子。” “喵嗚。” “對了,還有小黑。家父見到你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一夜疾行,天亮時,他們已經到了西城郊外的一個小村子中,書生帶著月奴姑娘穿過一間破舊的書院,後麵是三間瓦房,一名白發老者坐在屋簷下,懷中抱著雙尾黑貓小黑,看著剛剛進門的兩人,麵露微笑。 “你們,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