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飛鼠一族的神殿中。那些被天脈香體控製的守衛逐漸恢復知覺。奔向神殿深處,隻有那個手持重錘的依然躺在地上,妖丹被毀,死得十分徹底。 一眾護衛沖入神殿內就見斷尾長老和一眾護衛跪在那兩人身前,於是也紛紛跪倒。 就聽上麵那人道:“我和聖使大人就在這裡等他兩日,兩日過後,見不到無翼,耽誤了妖都的事,你們知道後果。” 斷尾長老連聲稱是。 飛鼠神殿中,最豪華的房間內金碧輝煌,嶄新的被褥,豐盛的靈果,甘美的靈茶,奢華的家具,無一不彰顯出這個房間的與眾不同。 “布置得不錯,下去吧。” 九公子冷冷地說道。 門口的斷尾長老連忙道:“是,兩位聖使有任何吩咐隻要傳喚一聲即可。” 斷尾長老說完就退了出來。 墨萍雖然是修仙者,但是她在呂府多年,奢華的生活享受慣了,十幾天的顛簸勞累確實有些不太適應。在這如此奢華的房間裡終於可以好好地放鬆一下了。 墨萍脫下厚重的奢華長裙,僅身穿短衫在柔軟的床上滾來滾去。 “萍主,注意形象。” 墨萍拿起兩個靈果扔給九公子一個,另一個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就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裡又沒有外人,注意什麼形象。” 九公子微笑無語,將手中的靈果放到桌上。抬手一個白蒙蒙的光罩將房間內的六麵墻壁完全覆蓋。 墨萍口中咀嚼著那枚靈果,躺在床上看著墻壁上白蒙蒙的光罩轉頭問道:“你既然有那麼多的妖族法術,為什麼不教我幾種呢?” 九公子儲物鐲閃動,一團清澈的靈泉飄浮在空中,輕輕一點飄向墨萍。 “萍主的天脈香體本身就是一種絕強的法術,這天生的法術隻需提升修為就會越來越強。根本就不需要浪費時間來修煉其他的法術,更何況,還有我在萍主身邊。” 墨萍將空中的那一團靈泉拿在手中,慢慢地收入體內道:“雖然你如此說,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我遇到了能像劉染一樣可以超遠距離攻擊的妖修,或是你不在身邊,又或者有不懼怕我天脈香體的妖修,到時候我連跑都跑不了,小聲告訴你,我到現在還不會飛行之術。” 九公子又取出一團靈泉推向墨萍,“萍主放心,我狐九終生不離萍主左右,萍主之敵,即是狐九之敵,狐九既是萍主的飛行法器,若是萍主還是不放心,那麼,狐九就給萍一件防身至寶。” 墨萍接過空中的靈泉道:“別吹牛了,你的儲物鐲不是早就被封魔絲給融掉了嗎?你手上除了那九條尾巴連一件像樣的法器靈劍都沒有,劉染的那些你又看不上,你拿什麼給我?” “妖修法術,多以修煉自身為主,強大的身體比一些法寶靈劍要好用得多,至少不用擔心會丟。我的修為雖然浸泡了靈泉兩年,恢復了很多,但是還遠沒有到達我巔峰時的修為,所以才需要法器輔助。劉染那些破爛東西我是看不上的,飛鼠一族就有一件不錯的法器和萍主十分的相配。” “既然是飛鼠一族的法器,你說給他們就乖乖地給你嗎?” 九公子英俊的麵龐上露出一絲得意,一雙狐眼閃著金光道:“正如萍主所言,我狐九要的東西,還沒有人敢不給。” 次日,飛鼠一族的神殿中,斷尾長老報告了一個壞消息。 “族長無翼和一眾長老正在地下激戰,恐怕暫時無法返回楓林城了。” 九公子麵色一沉,“你們飛鼠一族又挖過界了嗎?” 下麵的斷尾長老單膝跪地,“聖使明察,我們確實挖過界了。” 九公子袍袖一甩:“既然他來不來,那我就去找他。” 楓林城空中,一輛小型飛行法器,四輪金頂的黃金鼠車閃著金光招搖過市,從飛鼠神殿飛出,直奔公共區傳送法陣。 傳送法陣所在的公共區域的廣場上早就布滿了飛鼠一族的守衛,閑雜人等無法靠近。 黃金鼠車停到了廣場中心的法陣上空,鑲嵌了靈石的傳送法陣運轉起來,一道沖天的白光,黃金鼠車消失在空中。 千裡之外的一個巨大洞穴外,白光閃過,黃金鼠車出現在另一個傳送法陣之中。 這裡是楓林城外,飛鼠一族的領地,三號礦區。墨萍身穿厚重的華服隔著車窗就見外麵無數飛鼠一族的妖修傷痕累累,缺胳膊少腿,痛苦哀嚎之聲不絕於耳。 一旁的斷尾長老尷尬地解釋道:“聖使大人,這裡是三號礦區的唯一出口,那些受傷的飛鼠戰士隻能從這裡退出來。” 黃金鼠車旁,九公子狐眼掃過,這些飛鼠戰士的傷勢盡收眼底。 “帶我們去冥河石灘。” 斷尾長老就是一怔,聖使怎麼會知道冥河石灘的,但是隨即駕駛著黃金鼠車,順著一條礦道飛馳而下。 呂家雖然也是開礦出身,但是呂家下人墨萍卻沒有去過礦井,這是她第一次下到礦井裡麵,雖然依然保持著貴婦一般的儀表,但是依然時不時地用眼睛看向車窗外的景色。 身邊九公子道:飛鼠一族天生擅長挖掘,領地下麵有大量的稀有礦藏,當年我還在妖都時就是看中了這一點,特別關照飛鼠一族,使其壯大就可以開采更多的礦石運往妖都。 放眼望去,無數飛鼠一族的士兵,煽動背上的翅膀和狐金鼠車一起向下飛去,墨萍還看見了一輛輛裝滿傷員的礦車從身旁飛過。可見下麵戰況慘烈。 又過了許久,黃金鼠車依然在飛馳向下,仿佛這礦道沒有盡頭。 墨萍不禁問道:“這礦井到底有多深?” “回聖使,這裡早就已經出了飛鼠一族礦井的範圍,這裡是天然形成的地下裂縫,這裂縫具體有多深,實在是無法得知。” 巨大的黑暗之中,黃金鼠車仿佛一顆會發光的石子,不停地下沉。而跟著黃金鼠車一起下來的飛鼠戰士一個個神經緊繃,護體靈光展開,緊跟在黃金鼠車的後麵。 黃金鼠車又向下飛行了好久,墨萍終於看見下麵有一條熒光。 熒光越來越亮,居然是一條散發著綠色熒光的地下暗河,暗河兩邊都是碎石灘塗,而灘塗外更遠的地方是什麼,墨萍就看不清了。 距離更近些,可以聽見濤濤的水聲和廝殺喊叫之聲,熒光暗河上空,無數飛鼠戰士正在和敵人廝殺。金光閃閃的黃金鼠車飛過河麵上空,兩邊都為之一怔,隨後飛鼠一族這邊爆發出興奮的狂嘯,聲勢驚人。 但是讓人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一條長著魚身蛇尾的巨大虎蛟躍出水麵,巨大如水桶的蛇尾,將空中的黃金鼠車抽飛了出去。就見白光一閃,一個閃著白光的英俊青年站在空中,身後的九條白色巨尾,將翻滾的黃金鼠車纏住定在了空中。冥河兩岸,無不震驚, 一時間數千妖修紛紛退回了冥河兩側。大戰暫停。 九公子將黃金鼠車放到了地上,恭敬的打開車門,身穿一身厚重華服的墨萍,整理了一下頭發,走了出來。 墨萍知道,他們是從空中直接下來的,這裡難道就是這裂縫的最底層,上空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放開神識,隻能感覺兩側無數的妖修,仿佛沒有盡頭一樣。 飛鼠一族的族長無翼急忙飛了過來,一見九公子那英俊的麵龐,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狐王大人!” 九公子一擺手,獨自飛到冥河上空,麵色陰沉,九條白色狐尾同時紮入散發著熒光的冥河之中,河水翻騰,九條巨大的虎蛟被九公子的狐尾從冥河中卷了出來。 “傷我萍主者,死。” 嘩啦一聲,九條巨大的虎蛟被九公子切成了十八節落入河中,此時卻沒有一隻虎蛟敢上前爭搶屍體。 九公子正要離開,冥河對麵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沒想到你還活著,我還以為妖都二十七王早就已經死絕了呢!上一次我們見麵,好像還是在初王墓中。” 一個身穿月白錦袍的翩翩公子,背著雙手也來到冥河岸邊,走在冥河之上,所過之處,濤濤翻滾的冥河瞬間在他的腳下凍結,寒冰之氣,順著冥河一直延伸到了對麵。 九公子狐眼一瞇。“風鈴蟲將,冥鬼幽蠶,冰公子。” 來人正是風鈴蟲巢排名第四的冰公子。 無翼急忙飛到九公子身邊低聲道:“狐王大人,這人修為極高,而且功法詭異,不好對付。” 九公子並沒有理會無翼,轉身回到了墨萍身邊,把無翼就晾在了冥河上空。 對麵的冰公子沖著空中的無翼招了招手,老者無翼自知單打獨鬥不是這冰公子的對手,見九公子沒有出手的意思,恨恨地轉身飛了回去。 飛鼠一族金碧輝煌的大帳中,族長無翼帶領著一眾長老向上叩拜,他們叩拜的自然是端坐在寶座上一身貴婦打扮的墨萍,九公子就站在墨萍的身邊。 墨萍雖然現在看起來異常平靜,但是心中狂跳不止,下麵跪著的這些每一個都是元嬰以上的妖修,族長無翼更是達到了元嬰中期巔峰的水準。修為甚至比九公子還高,但是在九公子麵前卻依然畢恭畢敬,不敢抬頭。不知這是為何。 九公子雙目一瞇:“無翼,數百年前,你們飛鼠一族挖掘礦石和鬼蠶一族連年征戰,死傷慘重。還是我從中調停,以上麵的鬼崖為界互不侵犯,為何你們不顧當年的協議都打到了冥河石灘?” “狐王大人,請看此物。” 族長無翼從儲物鐲中取出一枚閃著熒光的石頭,瑰麗異常。 “狐王大人,這是冥玉冰魄,在我們飛鼠一族的管轄的礦區裡麵產量極少,本來妖都從來就沒有要過這冥玉冰魄,但是半年前,妖都下令,一年之內要大量這種冥玉冰魄,我們飛鼠一族找遍了所以礦區也無法湊夠數量,這才不顧當年協議,進入了鬼蠶一族的領地開采,我們也不想和血蝠一族一樣,交不上貢品,最後滅族收場。” 九公子將冥玉冰魄拿在手中,仔細觀看,以狐王九公子的見識也沒有見過這種冥玉,不知道妖都要這種礦石到底有什麼用。 墨萍斜眼看了看九公子手中這顆冥玉冰魄,心中暗想,原來是因為要開采這石頭飛鼠一族才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楓林城的亂局。 九公子看了下麵的無翼一眼,將冥玉冰魄收入儲物鐲:“你說,血蝠一族被滅了?” “正是,狐王大人,血蝠一族因為交不上供奉被妖都滅殺,領地之內都沒有活口,這件事眾所周知,想來是妖都要殺一儆百。” “無翼,現在的妖都之主如此兇殘,不如你跟我們一起奪回妖都如何?” “奪回妖都?”老者無翼雙目一亮,“狐王大人,其他妖王也到了楓林城?” “沒有,其他的妖王都已經死了。”九公子麵無表情地說道。 “死了,這。” 無翼猶豫了,要是二十七王尚在,還有和妖都一戰之力,但現在僅剩下狐王一人孤掌難鳴,而且修為好像也降低了不少,如何撼動強大的妖都。 九公子見無翼欲言又止麵露陰笑,“我也不為難你,給你幾天時間考慮,想清楚了再答復我。” 冥河石灘岸邊,飛鼠戰士和對麵的鬼蠶一族隔著冥河兩軍對峙,冥河中波濤翻滾,無數巨大的虎蛟爭搶吞食著掉落在河中的兩族妖修的屍體。 “族長,這九公子到底是不是妖都聖使?”說話的正是帶兩人下來的長老斷尾。 族長無翼看著冥河對岸的鬼蠶一族,緩緩說道:“你進階元嬰不過短短十幾年,自然不認識他了,九尾狐王九公子是妖都二十七王之一,我們飛鼠一族和被滅的血蝠一族當年都是他手下的附屬妖族,可以說沒有狐王的提攜,飛鼠一族也不會如此強大。不知道什麼原因,當年二十七王集體逃離,現在僅剩下狐王一人回來,修為大損,他想奪回妖都,難啊。至於他身邊的那名女子,看身份淩駕於狐王之上,莫非是三皇之一?隻不過她的修為為何比狐王還低。” “族長,你沒見過三皇?” “三皇那是那麼容易就見得到的。總之,這女子來頭絕對不小。要小心應對。” “族長,現在我們這邊有九公子加入,對付這鬼蠶,是不是又多了幾分勝算。” 族長無翼搖了搖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好說啊,冥河中的虎蛟兩不相幫,隻是撿食掉落到的屍體,對麵的冰公子以一敵三不落下風,我和其他的幾個長老在他的手上都吃了大虧,雖然這邊有九公子,但是對麵可是風鈴蟲巢的蟲將啊,要是再來一個蟲將,我們這邊必敗無疑。” “那我們如何應對?” “斷尾,這裡的事不用你操心,楓林城成了聚兵地點,飛鼠神殿無人主持也不行。” “是,族長,我這就回去。” 斷尾轉身背上翅膀展開,向空中飛去。 無翼看著遠去的斷尾長老,眼中露出一絲迷茫,飛鼠一族的前途的命運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間這讓他如何抉擇? 接下來的幾天,兩邊的大軍依然嚴陣以待,九公子倒是經常飛到對麵和冰公子商議和解之事。但是一直沒有什麼結果。 冥河中的巨大虎蛟依然沒有要離去的意思,綠色的熒光之中,密密麻麻,似乎就等著兩邊的終極一戰,然後他們吃個痛快。 五天之後,決戰之日,冥河裡的虎蛟異常興奮,巨大的蛇尾不停地甩動,濺起大量的水花。飛鼠一族整裝列隊在冥河石灘,以無翼為首的幾名元嬰長老身穿重甲嚴陣以待。九公子化成白色九尾妖狐,四足踏空,來到冥河上空。墨萍身穿華服端坐其上。 對麵大批的鬼蠶鎧甲森森,同樣嚴陣以待,冰公子身穿月白長衫出現在冥河上空。看著對麵的九公子。“真的想好了嗎?這對你來說也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九公子嗬嗬一笑,“有什麼艱難的,我從一開始就打算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