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見打了好幾拳也打不到這個老者,也知道這老者肯定不是普通人,報上自己的姓名之後轉身離開。 鳩老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輕聲笑道:“發現一棵好苗子。” 王權回到北城王府,一進正廳就見剛才那個老者正和他爺爺聊得正歡。 “怎麼是你?” 王老爺子見自己的寶貝孫子回來了,急忙上前引薦。“王權,快點過來拜見鳩前輩。” 王權上前躬身施禮,不情願地喊了一聲前輩之後轉身就走。 “這,這孩子太無理了,都是小老兒給慣壞了。還請鳩老勿怪。” 鳩老喝了一口茶道:“剛才,我已經試過王權的身手了,天縱之才啊,隻不過王兄,王權的身體似乎有些奇怪,他不是修仙者,但力量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常人,這是為何?” 王老爺子嘆了一口道:“王權這孩子命苦啊,雖然生在大富之家,但從小體弱多病,可以說他是喝著湯藥長大的,他見聖手神醫蘇燕的次數都比見我的次數要多,病了治,治了病,來來回回,王權就得了一個病鬼的外號。和他差不多大的早就娶妻生子了,而他,連家門都沒有出過。一年前一場重病,神醫蘇燕都束手無策,讓我們準備後事,我不甘心啊,於是托人四處求醫問藥,還真讓我找到了一個好似針筒一樣的奇怪東西,聽那人說,這是什麼萬靈藥,包治百病,是幾年前從呂家四名礦工手中得來的,聽這四個礦工說,是從呂家礦井深處帶出來的寶貝,我死馬當作活馬醫,就給快要死了的王權打了進去,果然藥到病除,當時就好了。而且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生過病。” 鳩老捋著胡子閉著眼聽著,“那個奇怪的針筒可否容我一觀。” “實不相瞞,在那之後不久孫家聽說了這事前來打探,這針筒被孫家要走了。當時一同買下的還有一個綠色的背包,隻不過裡麵除了一把匕首還算不錯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鐵塊,我都扔在後院了。” “王權痊愈之後,不但力氣變大了,性格似乎也有所改變,將那些曾經叫他病鬼的,欺負過他的,背後罵過他的人都打了一遍,好在這孩子下手還有分寸沒有打死人。隻不過繼續下去,恐怕王權會走上歧途。” “王兄,不如讓我來管教一下你這個寶貝孫子如何?” 王老爺子就是一怔道:“鳩老,你的意思是要收王權為徒?不可,此事萬萬不可,我家就這一根獨苗,還指著他繼承王家家業,怎麼能……” “哈哈哈哈哈!” 鳩老哈哈大笑道:“王實,我是乾什麼的你不會不清楚吧,中城建立時你可是我們暗夜的大客戶啊,我要是把當年的事說出去,你們王家,恐怕立刻就會被除名。” 王實王老爺子氣得臉上發紫,低聲說道:“你,當年我可是給過錢的。” 鳩老一聲陰笑道:“不錯,你是給過錢了,那又如何?你要是現在不同意,我保證你都無法從這把椅子上站起來。” “你!” 王老爺子這才發現,自己脖子以下已經完全無法動彈了。動動手指都不可能,更別提從椅子上站起。 “好,鳩老,我同意了,快給我解藥。” 鳩老一聲輕笑,袍袖一揮,一縷香風吹過,王老爺子立刻就能動了。 接下來兩年的時間裡,王權拜鳩老為師,鳩老就住在北城王府,教授王權獨門輕功,暗殺技巧,武器使用,技擊格鬥,彈指飛針,配置毒藥等一係列必要技能。 在這期間,鳩老發現一件事,他體內多年的疾病居然痊愈了。這讓鳩老不得不產生一個大膽的猜想。 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鳩老特地找了一個病人進入王府住了一晚,第二天病人就痊愈了,這就證實了鳩老的猜想。 王權從小並非體弱多病,而是擁有一種特殊體質,可以將其他人的疾病吸引到自己身上,王府上下近百人,難免會有一個兩個生病的,這就導致了王權疾病不斷。二十歲那年,也不知道是吸了誰的不治之癥,導致聖手神醫都束手無策。 而那個萬靈藥進一步改變了他的體質,不但速度,力量非比常人,而且還擁有了強大的自愈之力。 他依然在吸收周圍人的疾病,但強大的自愈之力在王權的體內治愈著王權的身體,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鳩老的毒對王權會沒有作用。 而這幾年,王權似乎也發現了自己可以吸取疾病,並且正在努力控製這種能力。這讓鳩老有些不安。 王權的學習能力極強,短短兩年的時間裡鳩老就已經沒有什麼可教的了。於是帶著王權在不歸城四處實踐。 暗夜出手不同於普通暗殺,每次出手都會將被殺之人偽裝成意外死亡的樣子,這樣就沒人懷疑暗夜的雇主,也不會有人知道這是暗夜動的手。 中城郊外,一輛鹿蜀獸車正在官道上疾馳,趕車的老張被人一腳踢了下去,兩個蒙麵人將鹿蜀獸車停了下來。一伸手從獸車裡麵抓出一個肥胖的婦人。 婦人抖如篩糠,滿臉驚恐,高聲喊道:“好漢饒命,奴家這裡有金銀贈與好漢,隻求饒我一命。” 這兩個蒙麵人沒有理會正要動手,草叢邊一聲暴喝,一個大漢手持樸刀沖了出來,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攔路搶劫,吃我王二一刀。” 大漢耍起大刀就和這兩個蒙麵人打成一團,沒過幾個回合,兩個蒙麵人不敵灰溜溜地逃走了,大漢王二收刀在手道:“小娘子,賊人已經被俺打跑了。出來吧。” 肥胖的貴婦探出頭來,果然不見那兩個蒙麵賊人長出了一口氣連聲道謝。 “小女子許氏多謝恩公出手相救。” 大漢王二高聲笑道:“行俠仗義是我輩分內之事,何須言謝。” “不知恩公欲往何處?可否送小女子一程?” “看方向,小娘子是從中城來的吧,不巧了,俺正要去往中城,不順路啊。” “這樣啊,也罷,恩公這裡有紋銀三百兩送與恩公,以答謝救命之恩。” “三百兩,這麼多?” 大漢王二接過銀子包,打開一看果然是整整齊齊紋銀三百兩。他在南城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的錢啊。 王二抬眼看向四周,四周無人,嗬嗬一笑道:“果然如他所說,中城掙錢真是太容易了。” 王二將三百兩銀子包放到車上。 肥胖貴婦道:“恩公這是何意?” “何意?”王二一笑,回手一刀,將車夫老張劈死,滿臉獰笑看著這肥胖的貴婦。 “恩公,你,你這是要乾什麼,救命啊,殺人啦,啊!” 王二一刀,將許氏貴婦斬殺,擦了擦刀上的鮮血,貴婦屍體被脫了個一絲不掛,將三百兩銀子包和貴婦身上的珠寶首飾,獸車裡麵所有值錢之物一掃而空。隨後扛著樸刀,揚長而去。 王二走後,先前那兩個蒙麵人又走了回來。摘下臉上黑布,赫然就是鳩老和王權。 王權手中匕首寒光一閃,將肥胖貴婦的頭顱割下裝入一個木盒道:“隻要將這個首級交給姓許的雇主,這單生意就算是完成了。如何?” 鳩老略一沉思道:“你從雇主那裡知道目標今天回娘家會經過這條必經之路,你同時騙王二走同樣是這條路前往中城,目標和王二相遇之時,你就開始搶劫目標,算定了王二的性格為了賞錢定然會出手,假裝不敵敗退後,王二果然見財起意殺了目標,借刀殺人用得不錯。隻不過你這最後割首一刀太過鋒利,一眼就能看出和胸口的傷痕不是同一把刀造成的。” “師父說得是,我下回注意就是了。隻不過,師父,暗夜現在真的已經淪落到連這種殺妻的活都接的地步了嗎?” 鳩老一聲長嘆,道:“太平盛世,生意難做啊!” “好一個太平盛世,生意難做,鳩老,你讓我找得好苦啊。” 話音未落一個頭戴鬥笠的獨眼大漢出現在兩人麵前。王權匕首一晃就要動手,卻被鳩老攔下嗬嗬一笑,“這不是南城一氣會的文宇會長嗎?這麼多年沒見,還以為你早死了呢?” 文宇隊長哈哈一笑,道:“你這老東西都沒死,我怎麼會死,鳩老,又在訓練新徒弟嗎?” “哼,暗夜的事就不勞文宇會長操心了,你找我是有生意要談嗎?” “鳩老,我們的交情非比尋常,這一次我是想拉你入夥。” “入夥?你想復興一氣會?” “一氣會早就沒有了,我是想讓你加入我的六隊。” “六隊?”鳩老斜著眼睛看向文宇。 文宇隊長靈力爆發,一股股氣浪吹得周圍樹林沙沙作響。鳩老站立不穩退後了一步。 “不錯,就是禦物宗,六隊。” 鳩老,看著這無形的氣浪道:“修仙者嗎?也好,我有些事情正想和文宇老弟商討一番。” 隨後,鳩老和王權就上了文宇隊長的六翼飛舟,飛向蠻族無望城。 # “十枚千絲迷心,還剩下三枚,現在物歸原主。” 鳩老從蠻族四長老墨冰手中接過三枚千絲迷心後,墨冰就正式加入了禦物宗六隊。 蠻族大祭結束之後,不歸城爆發了一場未知的疫病,傳播速度之快,致死率之高,前所未見,六翼飛舟上的六隊眾人也未能幸免,第一個病倒的居然就是王權。隨後其他眾人相繼病倒,就剩下六隊隊長文宇,南宮一刻和剛剛化形成人的妖女小右。 鳩老知道,此次疫病非同尋常,王權吸收了六翼飛舟上所有人的疫病,但是已經超出了他能自愈的極限,王權都不能幸免。就更不用說不歸城的其他人了。 好在後來北城南郊一戰,荀草黃花傳遍不歸城,六翼飛舟上的眾人這才得救。王權痊愈之後,鳩老就發現了一件事,當初自己舊病又回來了。而王權看自己的眼神也已經不如先前那麼恭敬。 看來經過這場疫病,王權的能力似乎又提升了不少。 果然,王權痊愈之後師徒一場惡戰,王權在鳩老身上種下了諸多疾病,而鳩老也將剩餘的三枚千絲迷心打入了王權的體內。 王權雖然自愈力極強,但三枚千絲迷心進入體內遊走於經脈血管,讓他生不如死。 王權知道,千絲迷心是暗夜傳承下來的劇毒暗器,劇毒他已經自己解了,取針的方法卻隻有鳩老一個人知道,所以他不能殺鳩老。 表麵上兩人一直是師徒的關係,但是實質上兩人早就決裂,鳩老的計劃破滅了,王權已經不可能代替他統領暗夜了。所以他急需在自己死之前,找到新的繼承者。 蘇明兒聽到這裡問道:“王權為什麼要殺你啊?” 鳩老苦笑,道:“估計這都是王權他爺爺王實這老東西的主意,假意拜師,然後讓王權殺我,畢竟我掌握他太多秘密了。蘇明兒,你們同在北城,要小心這個王實,他野心極大。” 蘇明兒不以為意:“沒事的,聽說王老爺子不是已經加入了傳染商會了嗎?他上麵有劉染師兄呢,就算他野心再大也翻不出什麼花樣的。” 鳩老從床下取出一本秘籍道:“這本《器典毒經》是暗夜代代流傳的經典,裡麵記載了數百年來暗夜前輩們的心得體會,裡麵還有諸多毒草毒物的識別,提煉的方法,劇毒暗器的製作方法,我恐怕是沒有時間教你了,你自己看吧。” “你不是說你短時間死不了嗎?” “是啊,前提是王權這小子不殺我,他之所以不殺我,就是因為他還無法取出體內的三枚千絲迷心,但是你曾經救治過墨萍,所以他已經不需要我了。” “這就是他一直想要殺我的原因?” “大概是吧,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王權手段殘忍,估計是想先製住你之後再慢慢逼問取針的方法。” 說到這裡,鳩老又是一陣咳嗽。 “我帶你去找文宇隊長。” “不必了,文宇這個家夥不會為了我這個快死了的老頭子得罪王權的。找他我隻能死得更快。” “那我去找王權,讓他來治好你。” “不行!”鳩老一把抓住了蘇明兒的手,就見鳩老的手已經長出了黑斑。 “這是,疫病?怎麼會?”蘇明兒從儲物鐲中取出一把荀草黃花塞進了鳩老的嘴裡。 “沒用的,王權已經可以完全控製這疫病了,而且荀草黃花也已經對這疫病無效,隻要他想,就可以讓不歸城再次暴發疫病,而且這一次,可真的無藥可醫了。” “再次暴發疫病!”蘇明兒嚇了一跳,她怎麼也沒想到,病鬼王權居然有這種屠殺全城的能力。 沼澤附近的一棵枯樹上,王權閉著眼睛,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多年前,痊愈後的王權第一次走出家門,看見了外麵的世界,熟悉而又陌生,熟悉是因為他經常聽家丁說外麵如何如何,陌生是因為他從來就沒有走出過王府的大門。 王權也穿上華麗的服飾,過起了正常富家公子的生活。但是他沒有朋友,一個朋友都沒有。 “看,是病鬼王權,離他遠點,我們也會染病的。”街上的貴婦竊竊私語。 “王公子,請您還是不要到小店來了,您一來其他客人就都走了,您需要什麼知會一聲,小店立刻就給您送去府上。”客店的老板低聲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