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竹又動起了歪腦筋,他自然知道這凝霜無法和水寒相提並論,但這畢竟是他爺爺的得意之作,夏城若是如實說明,上官元定然不快。若是說可以代替,就證明了夏城見識淺薄。 夏城將靈劍凝霜拿在手中,“凝霜劍用的是萬年玄冰鐵鑄造而成,經過熔火千次鍛打,材料和工藝都是一流,隻不過和水寒劍還有很大的差距,水寒劍的主要材料是出自萬裡湖,魚王城中絕寒之地特有的深海藍晶石,而且還是一整塊才行,從材料上看,兩把劍就不能比,至於煉製方法……” 說到這裡,夏城想到了文的水寒劍,和描述的一般無二。想來就是正品水寒劍的仿品,這煉製的方法定然是在千機閣。 “煉製的方法,如何?”龍汐公主追問道。 “我有個朋友,他應該知道。”夏城說的朋友就是雙十一。 “師弟,你剛剛說的絕寒之地是?”說話的正是坐在自己身邊的司徒仙。 “師兄,魚王城的絕寒之地,至陰至寒,是蠻荒古地中最寒冷的絕地,寒山冰玉頂也無法和其相比,所以才能產出深海藍晶石。” 上官元嗬嗬一笑:“侄婿果然博學,見識非同一般,不但看出了凝霜的材質,而且還知道水寒劍的主要材料,讓老夫大開眼界啊,不知道你那位朋友現在何處,方便的話可以來流光城一聚。” “我這位朋友已經遠行,不知何時才能回歸。”雙十一和博士被劫到了妖都,這件事夏城已經從呂韓那裡聽說過了。 “這樣啊,那太遺憾了。侄婿既然是人族,那不知侄婿對楓林城的厭火人族有多少了解?” “厭火人族,地位特殊,……” 上官竹見夏城和他爺爺一問一答,有來有回,談的都是蠻荒古地的逸聞趣事,物產豐茂,自己根本就插不上嘴,冷哼一聲,轉身離席而去。 大哥上官峰見自己兩個弟弟論劍術,論見識都被夏城壓過一頭,心有不甘,偷偷地將一粒丹藥融在了酒裡,端著酒杯,起身來到夏城的身邊。 “夏城老弟見識廣博,上官峰十分佩服,敬你一杯水酒不知道你賞不賞臉啊。” 夏城一直和上官元高談闊論,自然沒有看見上官峰酒中下藥的事情。剛要開口說話,身邊的司徒仙站了起來,接過上官峰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我師弟隻是一個凡人,拿這麼烈的酒,是想灌醉他嗎?” 上官峰下藥的事情,司徒仙看得一清二楚。 “還未請教這位兄弟的大名。” 見司徒仙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上官峰轉頭看向司徒仙。 “我是他的師兄,這小子不勝酒力……” 司徒仙一站起來就覺得身形一晃,險些又坐了回去。 上官峰一聲陰笑,“我看這位司徒兄也不勝酒力啊,不如我先送司徒兄回房間如何?” “也好。” 司徒仙扶了一下龍潮的肩膀,龍潮也站了起來,和上官峰一起扶著司徒仙離開了大廳。 上官府的宅邸很大,單獨有一個院落招待他們四人,正房是夏城和龍汐的房間,左側耳房是龍潮的,右側耳房是司徒仙的。 兩人扶著司徒仙回到了右側耳房,將司徒仙放到床上。上官峰看向身邊的龍潮,“凡人就是凡人,一杯都扛不住。龍潮老弟,我們回去繼續喝。” 龍潮不答,而是看向上官峰,“上官兄,你就不想知道,我這條手臂是怎麼斷的嗎?” 上官峰就是一怔,他也沒想到龍潮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古龍一族四大金丹高手,碧海潮汐,對外稱聲都是金丹中期,但今日一見,這龍潮的修為已經到了金丹後期,遠高於他們三兄弟,僅次於元嬰妖修,有如此修為,在蠻荒古地外圍也不多見,那他這條手臂是怎麼斷的呢? “我龍潮知道,你們上官三兄弟都喜歡龍汐公主,我龍潮也是,為了龍汐公主我可以再斷一臂。但龍汐公主最後選了夏城,你我都要接受這個現實,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們三人對姑爺夏城起了殺心,失去的就不是一條手臂了。” 龍潮說完,上官峰就覺得自己手臂一沉,整條手臂都無法控製地垂了下來,手臂還在自己的肩膀上,但想動動手指都不可能。 “龍潮,你對我乾了什麼?” “沒什麼,明天天亮就會恢復如初。還請把我今天的話轉告你的兩個弟弟,別讓他們也像你一樣。” “好,我記下了。”上官峰狠狠地瞪了一眼龍潮轉身出門,離開了房間。 見上官峰走得遠了,司徒仙扶著頭坐了起來。 “司徒姑娘,你沒事吧。” “這杯酒要是凡人喝了,會要命的。”司徒仙是金丹修為,喝了尚且如此,何況是那個凡人夏城。 “龍潮,夏城以後的飲食就交給你了。” “司徒姑娘放心,你,現在就走嗎?那上官峰的手臂……” “放心,我將他手臂上的魂魄封印在他自己體內,時辰到了就會自己解封,這個你拿去,也許會用得上。” 司徒仙將那個白色的海螺放到了龍潮的手中。接著說道:“替我轉告夏城,你們在這裡要倍加小心,總覺得這上官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人,包括那個上官婉兒,一雙媚眼總是看向夏城。若是有可能還是盡早離去才是。” “婉兒妹妹嗎?”龍潮似乎對這個上官婉兒的印象極好。 司徒仙交代完之後轉身出門,飛身上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深夜,司徒仙穿房躍戶,這裡和不歸城的建築實在是太像了,恍惚間仿佛有一種回到了不歸城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在遠處一個高大的建築倍顯突兀,這是不歸城沒有的,而下麵聚集了許多妖修,這裡就是流光城的傳送法陣。雖然已經是深夜,但這裡依舊燈火通明。各種妖修在這裡進進出出十分熱鬧。 司徒仙在遠處停了下來,地心石耳環遮蓋了她的氣息,緩步前往傳送法陣。 “萬裡湖,魚王城。” 司徒仙交了靈石,站在傳送法陣的中心,她之所以要去魚王城就是因為聽夏城說,魚王城中有一個至寒至陰的極寒之地,噬靈幡經過她不懈的努力,下一層修煉功法已經浮現,想要繼續修煉噬靈幡上的功法就要找一個至寒至陰之地,配合她體內的九陰寒脈,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司徒仙站在傳送法陣中心等了半天也不見啟動,而是那個負責開啟的妖修在邊上高聲喊道:“魚王城,有沒有去魚王城的,快點快點,就要開始了。” 很快,又有幾個妖修站到了司徒仙的身邊,看起來也是要去魚王城的。 傳送法陣中已經站滿了六個妖修,光華閃動,傳送法陣開啟,下一刻,司徒仙出現在魚王城,行雲客棧一層。 “這裡是魚王城,歡迎各位來到魚王城行雲客棧。想買東西的往裡走,想要出去,出門右拐,想要開房,出門左拐,別擋在這裡。快點快點。”負責傳送的夥計已經開始趕人了。 “這裡是,客棧?”司徒仙也沒想到,魚王城的傳送法陣是修在客棧裡麵的。 “走啊,別擋著。”司徒仙也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後麵的人陸續被傳送出來,前麵的司徒仙被推到了一樓大廳。 剛剛出了傳送房間,司徒仙立刻就被幾個人給圍上了。 “這位姑娘,我這裡的貨品應有盡有,價格便宜,隻要你能說得出名字,我就能找得到。” “我要深海藍晶石,大塊的,你有嗎?” “這,姑娘,不帶這樣的……”推銷的小販悻悻地離去。 “這位姑娘是第一次來魚王城吧,修煉功法要嗎?最強的水係功法,重水術,隻要一千靈石。” “你要是有重水術,還敢在這裡拉客?” “我這功法貨真價實,不買是你的損失。”推銷功法的小販一聲冷哼,調頭離開,又去找其他的客人。 “這位小哥,開個房間嗎?不遠,就在三層,我們店裡男女通吃,漂亮的小哥哥也是有的。”很明顯,這名久經風月的美貌女子,看出了司徒仙的偽裝。 “開房間就不必了,這位姑娘,看你年紀輕輕頗有姿色,定然閱人無數,你聽說過絕寒之地嗎?” “原來是問路的,窮鬼,就直接說沒錢,找什麼理由,哎,這位前輩,找姑娘嗎?我們這裡什麼都有,不遠,就在三層。” 一身男裝打扮的司徒仙推開這些上前推銷的妖修,環顧四周發現這一層周圍都是大大小小的商鋪,十分熱鬧。比想象中的要繁華許多。 剛走了沒幾步,司徒仙身邊又多出一個金丹初期的青年。 “這位公子,想必是第一次到……” “我不買東西。” “這位公子,在下不是來推銷物品的。”這青年又追了上來。 司徒仙見這人高高瘦瘦,身上穿著行雲客棧的統一服飾,但和那些夥計還有一些不同,似乎高級了很多。 “你不賣東西,找我乾什麼?” 這青年整理了一下衣衫,略帶自豪地道:“在下馬五,是行雲客棧一樓大廳的管事,別人都尊稱為一聲馬五爺,修為金丹初期巔峰,最近正打算突破一下,誒,這位公子,別走啊……” 馬五又將司徒仙攔了下來。“你要突破修為,找我乾什麼?” “公子誤會了,平生有一嗜好,見到好東西,就想把玩一下……” “哦,是嗎?去找邊上的那個小姐姐,她還在那裡拉客呢?我沒興趣。” “公子誤會了,我說的好東西,可不是那些三層的庸脂俗粉,而是你戴的地心石耳墜。” “哦,你認識這耳墜?” “這位公子,小瞧在下了不是,別看我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一層管事,在下當年也是望海閣中四大朝奉之一,專門負責收東西的,這麼多年,閣下這麼精純的地心石,還是第二次見到。” “好了,看也看了,告辭。” 司徒仙轉身要走,身後的馬五低聲說了一句,“姑娘,是不是要找絕寒之地啊?” 這一次司徒仙停下了腳步。 行雲客棧,第五層,這裡環境優雅,是當年望海閣專門用來談大生意的地方,雖然現在望海閣改成了行雲客棧,但這一層還是保留了下來。 一張精致的圓桌前,馬五爺拿著一枚紫金錢,透過中間的錢眼正在仔細觀看手中的這隻地心石耳墜,一邊看一邊不住地發出贊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司徒仙也已經換回了女裝,一襲藍色長裙端莊而又靚麗。但對麵的馬五爺頭都不抬,一門心思地把玩著手中的地心石耳墜。 “材料絕品,做工上品,不是厭火人族的手筆,這是……” 馬五爺在地心石耳墜上其中一個掛鏈上麵看見了一個蝴蝶翅膀的標記。 “這是,風鈴蟲巢,蝶姑娘的東西,你是風鈴蟲巢的人?難怪,難怪。” 司徒仙道:“別誤會,我不是風鈴蟲巢的人。” 馬五爺長舒一口氣:“那就好,我們這裡隸屬於妖都,你要是真是風鈴蟲巢的人那可就不好辦了,隻不過,這十二蟲將之一蝶的耳墜你是怎麼得到的?算了,問了你也不會說,隻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這地心石耳墜隻有一隻。” “那又如何?想要湊齊一對,再找一塊地心石不就完了?” “再找一塊?司徒姑娘,你是不知道這地心石的稀有程度啊。” “哦,願聞其詳。” “地心石,產自極深的地下,想必司徒姑娘對我說的極深兩個字不太理解吧,我換一個說法,蠻荒古地之中,能到達極深之地的,隻有晶噬蟲母王者小紅一人。而且這麼大的地心石不是可遇不可求。而是你根本就不可能遇得到。” “大?” “這已經很大了。司徒姑娘,原來你對這地心石一點都不了解嗎?” “嗯,一個朋友送的,不太了解。” “送的?”馬五爺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看來她的這個朋友也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