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小高收養了一直流浪狗。 說是在關店的時候,在垃圾堆裡發現的。我沒養過寵物,我也挺喜歡小狗的。不過這一個周,不管是眼鏡,還是隔壁燒烤攤的大錘,和餐館愛看小電影的廚子,即使一個屋簷下的網吧老板,誰也沒人見過。隻聽他說他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想著古有金屋藏嬌,現有網吧藏狗?我就是頂不住好奇。我把小高約出來,我說請他吃飯,他也答應了,為了討好他我帶他去麥當勞。 ‘你能帶我去看看你的小狗不?’我說著給他遞了一杯可樂, ‘我沒給任何人看過呢,我給他放在網吧裡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小高仿佛知道了我的目的,用吸管轉著可樂,轉出一個個旋渦。 ‘我特別喜歡小狗啊,你帶我瞧瞧。’‘這樣,你帶我去看看,我晚上再請你吃炒麵。’ 小高眼裡發光。‘這可是你說的啊,你別後悔,開支這麼大啊老兄’ ‘我更好奇的是你咋藏的那麼深,這都沒給人發現,真牛’ ‘這你就不知道了。走帶你去看。’說完我們收拾來到網吧,小高帶我去二樓樓梯間隔,我在一個很小的儲物間,他在裡麵翻來翻去。 ‘你等著,馬上就見到了。我有時候抱著它睡覺,可舒服了。’小高很興奮,我也很激動。 ‘給,拿著’小高說完遞給我一隻’小狗’,準確的說,一塊黑色石頭雕刻的小狗模型。要不是我親自經歷,我覺得我自己在段子裡麵。我隻記得那時候我們對視了3秒,時間是靜止的,當時網吧還有鍵盤敲擊,周圍人說話,大喊的聲音,但是我卻都聽不到。 ‘你看,是不是很像你。我正準備給他取名字。就取你名字中的一個字,咋樣?’小高他好像並沒有開玩笑,他真的是這樣想的,他邊說的邊把玩著這隻石膏模型狗, ‘就是耳朵這裡破了,殘缺,然後尾巴這裡斷了。我洗了下還可以吧。挺乾凈。’他把玩了一下,他又塞到我手裡,我隻感覺我像個傻x,我現在隻想他讓他把剛才吃的麥當勞給我吐出來,我氣我又笑,因為他真的很認真。 ‘這樣我最好的兄弟都能一直陪著我了。’見我還沒說話,他把狗子放桌上,坐下來,想了下, ‘要不你給它取名字吧’‘就叫死狗吧’ ‘石狗?果然有文化啊。很形象’他一邊掏耳屎,一邊聽我吐槽著。 ‘這踏馬是假狗啊,這是假的。我以為你說的是真狗子。’ ‘我沒說過是真的啊,而且真的假的重要嗎?我撿到的確實是一隻狗。’他振振有詞, ‘管他真的假的,你看他能陪著我看店,那就是真的。我還要把他放在前臺,鎮店之寶。招財狗。’我是對他又氣又笑, ‘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我說怎麼大夥都沒發現你養狗了。他麼是個假狗。’ ‘不,這是真的。能陪在自己身邊的才是真的。’說著小高下樓了。 我無奈也笑自己太蠢。後來那隻狗的命運也挺簡單,幾天後,他蹺二郎腿的時候給狗踹下去,石狗這麼碎了。 他說碎了後他難過了好一段時間,周圍人都不信,可是我信。真假的區分,沒有標準,就像十幾年後的我才明白,這世界上沒有完全的黑和完全的白一樣。 石狗碎了,但是多年後我們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