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乾什麼欠了這麼多錢?”張福父親厲聲嗬斥。 “哎,很多事情您不清楚。”張福低著頭說道,“咋說那?主要是投資失敗。” “投資?你毛都沒長全,你還會投資?學了經濟學,咋了?就想給我露一手?你這是露的什麼手? 咱家幾輩兒人都沒投資過,咋了,上學學會投資了?這麼大了還出這種事情。哎,咱老張家完了。”張福父親張天根邊說邊按滅煙頭。 “福寶啊,咱家就這兩萬塊錢,你先拿著用,不夠的咱們再一起想辦法。”張福母親翻身從靠墻床一側的墊子下麵拿著包著的錢說道。 張天根氣的拍桌子:“還給他錢,都是你慣的,從小就這樣,回家頭一低說兩句話不吭聲就給錢,你就慣吧。錢,錢!錢!就知道給錢,欠的是什麼錢,來賭了還是吸毒了,能欠五萬?” 張福母親朱玲玲說道:“事情已經出了,你吼孩子有什麼用?”越說聲音越大。 “行了,行了。一開始就不想給你們說,一說就是這樣。算了,我出去想辦法。”張福說著拿起書包就要走。 “出去?出去,你就知道出去。出去乾啥?出去就能想到辦法了?你能想啥辦法,出事了知道來找老子了。”張天根指著張福說道。 張福站在門口說“找你有什麼用,你能給錢還是能出謀劃策?就知道罵,一天到晚就知道罵。我都聽煩了,本來我都不想說......” “不想說?那你說啥?說你有能耐了啊?能欠五萬了啊?兔崽子,你還想翻天?咋了,說你倆句你還不願意聽啊?我是沒錢,我沒本事,我不能給你出謀劃策,那你去找個有錢有本事的爹去,讓他給你還五萬。”張天根氣的大罵。 張母朱玲玲趕緊攔道:“都少說兩句能死啊。你就知道埋怨你爸媽,一回來就是要錢,越要越多,這次還要五萬?我們上哪去拿這麼多啊。” 朱玲玲摟著張福哭著道“你可憐可憐你爹媽啊,你不是說這次和朱鐵肯定能成功嗎?”說完又錘張福一拳。 “好啊,連你也是個吃裡爬外的東西,還是跟朱鐵一起乾的,你特喵的,胳膊往外拐啊,想把老張家掏空啊。”張天根從椅子上站起來矛頭直指張福母親朱玲玲。 “你憑什麼說我媽?你整天打工,錢也不給我媽。房租、水電費、生活費你管過哪個? 你有什麼臉說?還不是我小舅幫襯著,看咱家可憐,看他姐過不下去了才想著拉一把。你?你乾什麼?”張福說著就要奪門而逃。 “張天根!你能耐大了啊,咋了,你還要砸我嗎?”朱玲玲氣的手抖著指著張福父親張天根說道。 張天根掂著椅子腿怒瞪張福“你還管老子,我啥也不乾也不會欠五萬。”說著往門口走去,“你起開,這個癟犢子,能耐了,能欠五萬?” “嗚嗚嗚,你就知道打,孩子這麼大了,你還這樣。”朱玲玲上去拉扯張天根。 “滾一邊去,滾開,一會連你也一起打。”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你還會乾什麼?”張福梗著脖子道。 張天根氣笑了,“打?打,老子還管不住你,不打你不得上天。你媽慣的好,你給老子過來,看我不打死你。” “憑什麼過去?這是我家,我想站那裡就站哪裡,你管得著嗎?”張福不服氣的說道。 “你家?哪個地方寫你名字了?還你家?有老子在,這就是我家。還你家?”張天根罵道。 “好了,福寶,你少說兩句。等會你爸氣消了,你們再好好說。”朱玲玲抱著張天根眼淚婆娑的勸道。 張福比以往聲音更大哭著道“我跟他說?說什麼?好好學習?人家父母都是報學習班,你們就會一句好好學習,你們還會什麼?三句話說不完就要打?我受夠你們了!” “寶啊,你怎麼能這樣說啊!能把你拉扯大,供你上完大學就不錯了啊。”朱玲玲眼紅著說道。 “你這個逆子,你還想乾啥?咋?供你上學還不行,你還想乾啥?嗯?好好學習不對嗎?嗯?你還有理了?咋了?你欠五萬厲害了啊?啊?有本事自己去還啊?”張天根破口大罵道。 “我還,好,我還。要你們有啥用?“張天福說著摔門而去。 “寶啊,你別走啊,咱們再商量商量,你快回來。這兩萬塊錢你先拿去。寶啊......”朱玲玲說著嚎啕大哭。 “好了,你哭啥?兔崽子都走了,小點聲,旁邊還有人呢。”張天根將朱玲玲拉進門說道。 “還不都是你,我是上輩子造了多大孽,認識你們父子,一見麵就吵架。你還知道旁邊有人啊,旁邊有人你叫那麼大聲乾什麼?”朱玲玲撇開張天根手倒在床上說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出去看看他,看他往哪走了。”張天根搓著臉道。 “你咋不去?每次吵完架,你就這個熊樣,這次我不去,你去啊!是你吵走的,你自己去找他去。造孽啊。” “滾都滾了,我去找他?還知道不知道什麼叫一家之主?他跟朱鐵怎麼回事?” ...... 哭了嗎?好像是沒哭,但是眼淚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嘿!嘿!讓你眼淚多!”張福走出城中村的出租屋後跑到一處不見光的墻角處狠扇自己耳光。 用袖子擦乾眼淚和鼻涕,張福走出陰影,朝著火車站走去。他知道最晚還有一班晚七點四十五分的火車到學校。 “你好,到周陽市的火車票一張。”張福站在火車站售票窗口說道。 “不好意思,現在沒有硬座,隻有軟臥票?請問您需要購買嗎?” “不用了,謝謝。有沒有無座票?要一張無座票。”張福欠著身子說道。 就這樣,站15個小時從這個傷心地前往另一個傷心地。 “借過借過,哎,麻煩腳收一下。”推著餐車的乘務員溫柔地說道。 張福就這樣站在車廂間的連接處走廊過道上,心裡默念著:幸虧不是春節假日,要不然這地方還輪不到自己。挺好的,一切挺好的,這個家不呆更好。 火車上還有暖氣,晚上也不冷,住宿的錢也省下來了。就知道罵,就知道吼,連一個列車員都不如,人家都細聲輕語。想著想著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