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你還有理了？你有啥理？你就是再有理，也不能和領導吵架。”張鐵根敲了敲碗說。 　　“我還不能有理了？領導說的就都是對的了？”張福很氣憤但還是在控製著情緒。 　　“你能有啥理？你毛都沒長齊，多聽聽領導的準沒錯。”張鐵根用自己樸素的世界觀教育張福。 　　“行行行，吃飯。”張福無語的想停止話題。 　　一這樣說，張鐵根就上頭了，擺出了多吃幾十年鹽的架勢，“都是為你好。你說，你沒事跟領導吵啥？我要不是你爸，我要是外人，我才懶得給你說這些。說了都是為你好啊！” 　　“姐夫，你吃肉。”朱鐵見氛圍不對，忙站起來夾菜。 　　“咋了？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不叫說？這還沒當領導呢，你就開始抱大腿了？”張鐵根說話是有多難聽可見一斑。 　　“爸，你看你。我就是一實習生，啥領導領導的，我小舅也是為你好，為咱家好。”張福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惹出事情了。 　　“咋了？還不讓說？他是你爹還是我是你爹？你聽他的？他是啥啊？婚，婚到現在沒結；錢，錢到現在沒有，什麼東西啊他，你，我不說，我還不能說他了？”張鐵根摔了筷子。 　　朱鐵趕緊說：“姐夫，你是我姐夫，你說就行，你說啥就是啥。” 　　“什麼玩意兒，咋了，我是你兒子啊，我要聽你的？我還就不說了。”張鐵根非要唱個反調。 　　“行了，越說越扯，吃飯吧。福寶啊，你爸和你小舅都是為你好，我也不懂那些。你說咱鐵飯碗乾著多好，你這飯碗誰給的？領導啊。沒事跟領導在一起鬧啥別扭，你說？”朱玲玲換著法子說張福的不是。 　　這種情況你怎麼辦？又不是領導懟他兩句，實在不行拉下馬，張福隻好投降“好的，媽，我聽你的。” 　　“媽媽媽，就知道你媽！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爸沒有？啥都聽你媽的，我看你到時候咋混。啥都是聽他們的，我說的話咋了，有錯？”張鐵根一聽這話就來氣，前麵剛說完小舅子，這又來一刀，受不了啊。 　　張福趕緊賠不是，“不是，爸你說的有道理我聽啊。” 　　這話聽著他也沒問題啊，但是張鐵根來勁了“咋了？我說的話還有錯？嗯？出來這麼多年打工，給你掙學費掙生活費，我容易嗎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娘倆！我還有錯了我！” 　　“對，您說的對。我是說你說的對我聽啊，你不要偷換概念，現在不是說你打工的事兒。”張福就不喜歡道德綁架，一說辛苦說啥都對了。 　　“咋了？我還不能說兩句了？我賺錢就是為了這？寒心啊！一群白眼狼！”張鐵根就是喜歡道德綁架。 　　你說這能不吵架嗎？不是在偷換概念就是在道德綁架。 　　“對對對，你說的對。媽，還是你說的對，到時候我娶了領導閨女，我爸要是這樣跟他親家說話，你說人家咋看咱們？”張福隻好祭出一個不存在的當官老丈人當擋箭牌。 　　“是啊，姐夫。咱也得努努力，咱也練練修養，到時候跟上福寶的步子才行啊。”朱鐵在一邊也勸道。 　　“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兒？我們老張家還輪不到你當家呢！咋了？我說話咋了？我說的不對？老丈人咋了？看不起我，開小轎車請我，我都不去。”張鐵根一根筋的說道。 　　頓了一下，張鐵根接著說：“你也是個眼皮往上翻的家夥。之前的女朋友開酒店，看不上咱們，現在又要找個當官的老婆，你咋嫩有才啊？” 　　“咋了？福寶有本事不行？你是光造謠，人家女朋友你都沒見過，你說人家看不上你。這當官的老丈人還不知道在哪呢，你這又開始來勁了。”還是朱玲玲能鎮住場。 　　“我出去抽根煙”趁著張鐵根出去的空兒，朱鐵還誇道：“今天不錯，沒吵起來！” 　　話音剛落，張鐵根扭身進來：“又是你在挑撥關係。我一不在，你就說我壞話。” 　　這種父母你怎麼溝通？ 　　張福站起來道：“爸，我小舅意思是說我現在長大了。” 　　“是嗎？我都聽見說啥了，你還在這糊弄老子？你們之前那個欠錢咋說的？跟著你這不著調的小舅還的咋樣？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張鐵根也不出去了，開始歷史回顧了。 　　“已經還完了！”張福說道。 　　“還完？你拿什麼還？你有錢還？”張鐵根又是一鍵三聯。找書苑 ｗｗw.zhaoshuyuan.com 　　“已經還上了，姐夫。”朱鐵也附和著。 　　“還完？你給我說說你咋還的？”張鐵根不信的問道。 　　張福踢了下朱鐵道“我啊，我找女朋友樓淼淼借了點錢都還上了。” 　　“有本事了啊，找女人借錢？有臉找女人借錢？”大男子主義的情緒一上頭，馬上出無差別的範圍攻擊。 　　朱玲玲立馬反駁道：“咋了？找女人借錢，丟人？丟你人了？能哩不行，你能找個女人借個錢我看看？” 　　“不是，說他，沒說你。你看你。”張鐵根也意識到自己的群攻掃射到了自己老婆。 　　這話一說，從初次見麵到媒人介紹，從結婚當天到生了張福，從在家種地到外出打工，一扯就是一溜串。 　　張福和朱鐵就插不上話，隻能默默出去看螞蟻。 　　這次不知道為啥，好像這次回來有點不一樣了。可能？好像跟張福在政府裡麵上班有關？張福默默的感受著這變化。 　　話題一岔開，基本上再聊回去的可能性比較小。 　　要是以前，非得和自己老爸吵的雞飛狗跳，最後以翅膀硬了離家出走為尾聲。 　　可能張鐵根確實在學著當當官的老爸。 　　你說這工作還辭不辭？單純就這點說，一個實習生就能促進家和萬事興。 　　張福又有一點猶豫。這破班工資不高，一天天叼事不少，進去就是一眼望到頭。 　　要犧牲自己成全家人嗎？ 　　還在思考，還沒下決定，還在糾結。 　　一回去上班，也就不需要張福自己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