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值年末,便是氤桃田收成的時日,司農殿會派人來收氤桃。 相較於其它靈植,氤桃樹易種,而且產量高,整個三階靈脈的邊緣靈田都種植著氤桃樹。 千畝氤桃田,每年稅收十萬斤,看起來挺多,其實,也就價值三四千個靈石。 比起再往前去的靈藥種植區,簡直就是九牛一毛,至於靈脈核心處的天材地寶,連可比性都沒有。 所以收氤桃這事並不是個美差! 飛舟朝著許寧的方向飛行,附近看守桃田的靈農也隨之圍攏而來。 許寧十一歲進入金陽宗做靈農,如今已有五個年頭,這司農殿的人,認識得也七七八八了,卻從未見過飛舟上的人。 倒是有消息靈通的靈農哇的一聲喊了出來。 “是李懷雲師兄啊!” “李懷雲?誰呀?” “這都不知道?你還想不想成為外門弟子了?” “趕緊說,別賣關子!” 成為外門弟子,那可是所有靈農最大的夢想。 代表著從世俗凡物到修行仙途的跨越。 許寧仔細聽著他們的討論。 “這李懷雲乃是司農殿殿主之孫,也是外門弟子裡唯一一個未到練氣七層之人,你們一會兒都小心點,可千萬別提修為這事,得罪了他,咱們永遠都別想成為外門弟子了。” 靈農想成為外門弟子,隻有一條路,修煉到煉氣七層,得到司農殿殿主同意後,進入司農殿成為外門弟子。 這不是一個條件,是兩個條件,煉氣七層和殿主同意,甚至後者更為重要。 否則這李懷雲未到煉氣七層,怎麼成為外門弟子的呢? “果然,萬千世界一般黑,規矩都是給我量身定做的。”許寧心中憤懣。 自打覺醒了前世記憶,許寧對平等、自由這種東西格外敏感。 就眾人議論的功夫,飛舟已到跟前。 約摸三丈長的飛舟,裝下萬斤氤桃,綽綽有餘。 許寧暗自打量著飛舟上的李懷雲,遠處看去時,還有幾分仙氣,這離近了看,卻是平平無奇,沒有往日收稅師兄的英颯之資。 除了那張臉,神色黑得狗都不敢靠近。 氣氛凝固。 李懷雲很生氣,他堂堂司農殿殿主的孫子,竟然被派來乾收氤桃這種臟活累活。 奈何他修為未到練氣七層,一直是其它外門弟子眼中的眼中釘。若再違抗命令,必然成為眾矢之的。 “都愣著乾什麼?氤桃都給送過來啊,一群瓜瓢!” 許寧這些靈農自然成了李懷雲撒氣的對象。 送過來? 眾人麵麵相覷,今日這氤桃的收法怎麼和之前不一樣了呢。 “耳朵都聾了麼?摘氤桃去啊!”李懷雲站在飛舟上,眼裡滿是厭惡。 想來這李懷雲是第一次來收氤桃,不太清楚流程。 站在許寧身旁的趙飛彪開始耍起了小聰明。 “李師兄好!師弟趙飛彪鬥膽懇請師兄略施仙法,隨手收了這三畝氤桃,也好讓我等凡俗子弟見識一番。” 趙飛彪的語氣諂媚到許寧想再次對他使用大詛咒術。 不過,趙飛彪話中之意卻沒什麼問題。 以往收氤桃的師兄,都會乘飛舟到每處氤桃田,隨手一揮,這周身幾畝地的氤桃便都會係數落入飛舟之內。 許寧雖不恥這種行為,但兩世記憶卻讓他明白。 拍馬屁這種事,不好看,但著實好用。 隻可惜,趙飛彪這馬屁似乎拍到馬腿上去了。 李懷雲臉色鐵青:“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不……不不!李師兄誤會了,隻覺師兄周身仙氣纏繞,定是法力好深!” “想一睹師兄彈指覆水之力!” “師兄仙人下凡。” “師兄道法無邊。” 趙飛彪急得都要哭出來了,這李師兄怎麼不按套路來,越誇,這臉越黑~ 一旁,許寧卻是明白了。 看在鄰居三年的份上,許寧決定幫趙飛彪一把。 一把拉住趙飛彪,許寧示意他住嘴,同時,躬身對飛舟上的李懷雲道歉。 “李師兄還請勿怪,我們這些靈農身份低微,隻會使用靈雨術!想著師兄身份尊貴,定會各類奇術妙法。 趙師兄是一時興奮,表述有誤,實則是想欣賞一下師兄的精妙法術,還請師兄見諒。” 之前外門弟子大手一揮,氤桃便聽話得都跑過來,許寧他們下意識得以為李懷雲也可以。 卻忽略了李懷雲是個走後門的外門弟子,修為不足以支撐如此大範圍的駑物之術。 所以許寧刻意避開了修為的問題,隻提到了身份和會的法術。 果不其然,李懷雲的臉色略微緩和了一些。 “你這瓜瓢還算機靈,但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想看我演示法術,你們算什麼東西?都給我滾去摘氤桃。” 李懷雲的話,傲慢,囂張,跋扈。 沒辦法,修行者的世界裡,隻有強者,沒有尊嚴。 許寧忍住心中的憤怒,讓臉部肌肉努力維持正常。 “那就勞煩師兄駕這飛舟,隨我去氤桃田,我將氤桃摘下後放入這飛舟之內。” “你做夢呢,都給我把氤桃搬到這來。”李懷雲掃視著所有人,“我就在此處,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半個時辰之內,所有的氤桃都必須放到我的眼前。” 欺人太甚! 不止許寧覺得憋屈,那些處在靈脈邊緣的靈農更是得發瘋了。 氤桃田鋪開的麵積得方圓幾千畝,遠的氤桃田離這裡有二三十裡地,靠人力半個時辰內將氤桃運送過來,幾乎不可能完成。 那些處在邊緣,煉氣一層的靈農則更甚了。 “李師兄,不知這樣可否?我們這些處在附近的靈農將氤桃運送至此,但那些處在邊緣的師兄弟,還請李師兄高抬貴手,幫忙移步一下,三十裡地,半個時辰實在不夠!” 許寧幫邊緣的靈農說了句話,既是幫忙,也是籠絡人心。 雖然靈農的修為低,但人數眾多,足有三千餘人,合力起來,也是不小的力量。 可話音未落,許寧便感覺一股龐然之力壓於肩頭,整個人都向下降了一寸。 李懷雲從飛舟上一躍而下,練氣五層的勁氣陡然轟到了許寧的身上。 許寧連退三步,堪堪穩住身形。 “怎麼?你也想教我做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