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趙繁一隻手摟著鐘小娘,深情問道:“小娘可願依了阿郞?” 鐘小娘嬌軀不禁一震,喘籲籲說道:“還望阿郞憐惜!唔!” …… 次曰,趙繁覺得鼻孔癢癢,不覺打了個噴嚏,清醒過來,見是鐘小娘拿著發稍在戲弄他,便一把將其納入懷中。 少傾,趙繁這才放開那妮子,然後看了看天色,剛剛朦亮。 滿臉通紅的美嬌娘嬌卻輕說道:“啊郞!我們要去鐘家村問問族老,若是要出發離開,那就要早些過去。” 趙繁聽聞離開之事,也清醒過來,停止了動作,輕輕的刮了下她的鼻尖道,笑道:“竟敢戲弄於我?” 鐘小娘掙脫趙繁的糾纏,逃離了榻沿,站定後,眉目巧盼看著他,抿嘴笑道:“啊郞,我不敢了!” 趙繁看著那眉盼,故作狠聲:“今日且放過於你!” 在鐘小娘服侍下趙繁穿上衣服,經鐘小娘修改後長短合適,雖是粗布麻衣,但自有一番氣勢,她不禁贊嘆道:“小娘從未見過如此偉岸之人。” 趙繁笑道:“以後你會見得多的。” 鐘小娘努嘴不滿的說道:“那也是我家阿郞最好顏色。” “嗯……你說的都是對的。”趙繁還能怎麼說呢? 二人收拾了一個包袱,趙繁的親自炒了一袋稷米,銅錢不多,隻有一百二十錢,那也是鐘小娘節衣縮食存下來的。 又以衾被把他的馬甲包好,梳洗之後便匆匆前往鐘家村。 找到村中族老,族老果然識路,問明了方向。 他決定先行至句容縣,然後轉道壽春,避開丹徙、曲阿,路途雖遠,但這也是族老所能了解到的路徑。 趙繁背著的炒黍米,腰掛柴刀,蹬著草鞋,朝著族老指明的方向,一手提著包袱,拉著她一路前行。 走出山穀,前往那聞名已久,烽煙四起的東漢未年。 一路上,趙繁感到自己對這女人前所未有地憐愛和迷戀。 在太陽出來前,二人走出了山穀。 出現麵前是一座低矮平緩的丘陵,隻略略高出平原,但方圓卻有十餘裡,整座丘陵被茂盛的樹林所覆蓋,在樹林中間有一條大道穿過,是丹徙的必經之路。 二人走在大道上,幸好一路來他們沒有遇上盜賊兵匪,但路上也沒有任何行人,整條道上隻聽見二人的腳步聲。 大道兩旁樹林鬱鬱蔥蔥,隻是不時傳來禽稱梟的淒厲叫聲,偶爾還見到倒斃的路邊屍骨,令人毛骨悚然。 趙繁滑穿那副劉繇部的馬甲,怕給人發現把當成劉繇的兵從而引起麻煩。 隻有一把柴刀,縱是藝高人膽大,他不敢冒然往深林裡走。 汝南郡爆發了戰爭,到處都是被殺死的人,成群結隊的野狗在荒野裡亂竄,趙繁就曾擊殺了幾隻餓發瘋的野狗。 趙繁二人沿著官道向丹徙方向前行,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就在二人炎熱難耐,大汗淋漓時,細細聆聽,前方似乎有潺潺流水聲。 二人大喜,快步向前方走去,大約走出幾十步,看見了一條一丈寬的河床,從樹林裡蜿蜒地伸延出來。 不過河床的水幾乎快斷流了,聲音是從溪水一塊巖石上流下來發出的,給這炎熱天氣帶來了絲清涼。 突然,趙繁在十幾步外卻猛地停住了步伐,將鐘小娘一把拉過,護在身後,目光緊緊盯在小溪的岸邊。 岸邊有一輛側翻的牛車,沒有牛,一隻粗大的木車輪高高翹起,周圍躺著幾名死者。 一名老者躺在車輪下,被砍得血肉模糊。 車夫掛在車轅上,身上被截了好幾個洞。 數名中年壯漢躺在地上,後背中了數箭。 不遠處還趴著一名男子,看身形也是頗為高大強壯,身中數刀,渾身是血跡斑斑。 那些人身上的血跡都乾了,身體並沒有腐爛,可見他們死去的時間並不是很長。 趙繁讓鐘小娘在自己幾十步外停下,怕驚嚇到她,畢竟一個從未外出過的女子,驚嚇過度容易引發離魂之癥。 趙繁提著柴刀上前觀察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離亂之人,比狗都不如。 數條生命就這樣暴屍荒野,若無人掩埋,遲早是野獸的口糧。縱然他有曲阿小將的記憶,對離世道已經不起波瀾,不過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多少還是有點唏噓。 寧作太平犬,莫做離亂人啊! 趙繁看這群人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家境不錯的人家的主仆,可家境又有什麼用,在亂世之中,還得像狗一樣,會跑會躲,方可逃得性命。 忽然,發現那名男子似乎微微的掙紮了一下,趙繁愣了一愣,這人沒死? 快步上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仔細查看了一番。 這名男子身中數刀,深可見骨,一身錦衣已經破碎不堪,長發淩亂的掩蓋了男子的麵容。 趙繁撩開男子的長發,露出一張血跡斑斑的臉,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子,還有微弱氣息,似乎隻是流血過多暈迷過去。 他撕下青年男子袍襟一角,在小溪裡浸一點水,慢慢滴入男子口中,又在他額頭上擦試了下。 或許是水起了作用,男子慢慢睜開了眼睛,他朦朦朧朧看了趙繁一眼,用低微的聲音說道:“多謝……” 剛說完,他又暈了過去了! 趙繁撓了撓頭,隻感覺一陣頭痛。 救還是不救? 救吧!自己還帶著個鐘小娘,照顧她還可以,若是加上這名垂死之人,路上可能耽擱。 再一個,要是那男子半路死了,這可怎麼辦。雖說現如今漢朝紛亂。但在很多地方律法還是有人執行的。關二爺、徐庶等人哪個不是犯事跑了的。 自己倒是無所謂,可鐘小娘怎麼辦?丟下她不管,這不可能。 可是,見死不救那也不是他的性格,別忘了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時代的。 罷了! 趙繁挖了個淺坑,把幾具屍體給埋了,讓他們不至於葬身野狗之腹。 接著把那側翻的牛車扳平,又將那未死男子搬到牛車上,將他身上的傷口清洗了一遍。 所幸,鐘小娘會一點治傷的藥草,帶著趙繁在林間找了些草藥,在河邊搗碎給那男子敷上。又用較為乾凈的幾塊布條清洗包紮好,是生是死隻能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