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西北有高樓(1 / 1)

翌日,閻象便帶著趙繁前往袁術府衙。   趙繁坦言自己要去取美酒敬獻給袁術,閻象應允。   當趙繁提著兩壇美酒出現在袁術麵前的時候,正在飲酒賞樂的袁術眼前一亮,停住了酒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趙繁手中的美酒,顯然閻象已經將昨日飲用美酒的事給他說了。   趙繁也自然而然的打量了一下袁術。   袁術本人雖然紈絝,卻也是相貌堂堂的,許多書籍關於他的的相貌都醜化,相比來說對袁紹的相貌就描述得好看多了。   “美酒拿來!”   袁術跳了起來,推開一群癡纏在身上的美姬,甩著袖子,抖著濕漉漉的衣擺,長身而起,搶過趙繁手中美酒,喝了一口,本就通紅的臉上顯得更加漲紅了。   “閻子觀沒有說錯,果真美酒啊!”袁術拍了拍趙繁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   趙繁雖有些不自然,但卻對袁術好感大生。雖說這貨在政治上很失敗,是個不成器的紈絝子弟,可是做人直率的,不要然他怎麼能直接把袁紹叫為妾生子。相處起來比那些咬文嚼字的名士看起來舒服多了。   趙繁贊道:“後將軍果然是豪氣過人。”   袁術連著喝了幾口之後,呼了一口酒氣,眼睛迷離的說道:“此酒甚合吾意。”   然後踩著虛浮的步伐上來牽著趙繁的手,笑嗬嗬地道:“汝便是趙簡之?果然是年輕俊朗的好郎君。”   如此親密的接觸讓趙繁很不習慣,把臂言歡,在這個時代他就是這麼個禮。幸好不是劉皇叔那種同榻而臥。   趙繁挺直了腰板,趁機擺脫袁術的手,舉拳施禮說道:“繁,見過袁將軍。”   袁術對趙繁的態度甚為滿意,哈哈一笑後,問道:“簡之,閻子觀說汝是大才之人,但不知有何才乾?”   史上大多稱呼袁術路中捍鬼、塚中枯骨,然而袁術也有他不為人知的一麵。   東晉史學家裴鬆之,在為《三國誌》作注釋的時候曾說:袁術無毫芒之功,纖介之善,而猖狂於時,妄自尊立,固義夫之所扼腕,人鬼之所同疾。雖復恭儉節用,而猶必覆亡不暇,而評但雲‘奢淫不終’,未足見其大惡。”   裴鬆之的大致是說:“袁術沒有做過什麼有功於天下的事情,也沒有做過一星半點的善事,而且他狂妄自大,擅自稱尊號,結果惹得天下的義士們都非常的憤怒,無論是人還是鬼神都認為他就是天下的毒瘤。雖然他也恭儉節用,但還是一樣會迅速的滅亡。”   不過,陳壽所評價他的“奢淫不終”這一點,卻並沒有看到過這樣大惡的行為。   “恭儉節用”這詞用在袁術身上,可能很多人都會違和感,可是想想袁術真那麼不堪嗎?   看看他手下有那幫人,閻象、紀靈、袁胤、孫堅、張勛、陳紀、雷薄、韓暹、陳蘭、橋蕤、樂就、韓浩等,這些人差嗎?   還有就是這些人大多是寒門出身,雖然都是被袁術四世三公的名頭給吸引過來的,可他對這些人都委以了重任。   可見他也是尊重人才之人,就連馬日磾現在都被他關在壽春,想要拜為軍師。   老實說如果袁術不稱帝的話,三國的走向也尚未可知。   董卓就說過:“但殺二袁兒,則天下自服矣”。   結然不幸言中,袁術、袁紹一死,便三國鼎立,最後曹操得利。   趙繁對袁術還是有一些了解的,見他發問,連忙說道:“吾本是劉繇帳下軍侯,然劉繇藻厲名行,好尚臧否。今將軍尚四世三公,竟不與將軍和善,固棄之而投將軍,是為良禽擇木也!望後將軍明鑒。”   一旁的閻象補充了一句道:“簡之乃隴西上邽趙壯侯之後也!”   袁術一聽大喜,他手下雖然人才濟濟,但是一些名門望族並不看好他,以致他一直都想搜羅一些名門的人才來充門麵。   現在趙繁來投,怎麼不令他欣喜萬分,畢竟,麒麟閣十一功臣的名頭還是很響亮的。   袁術大笑道:“簡之來投吾,必重用之。”   趙繁感激涕零道:“得將軍之言,誓追隨將軍征討不軌,萬死不辭。”   “此為大善!”   袁術聽趙繁表了忠心,非常高興:“吾得簡之,如得千裡之駒,當浮一大白!”   話音落下,舉過一杯酒一飲而盡,醉坐在臺階上,哈哈大笑。   趙繁和閻象二人相視一笑。   目的達到,趙繁便告辭而去,至於能得到什麼職位,這得經酒醒後袁術的命令。   一身輕鬆的趙繁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   壽春城,袁府。   袁術不缺錢,不缺勢,現在壽春城基本誌為了他轄區的治所。   於是乎袁府擴建的極大,裡內富麗堂皇,齋室軒院曲折變幻,風景幽深秀麗,碧水瀠洄並流經園內。   袁術雖有妾無數,但正妻隻得一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夫人姓馮名婉,乃司隸校尉馮方之女。   然袁術子嗣不旺,謫嗣不過一子一女,庶子亦不過三子。   這日,馮夫人帶著侍婢一行來看望女兒袁瑩。   一行人來至袁瑩院舍門前,正碰見其侍婢要出去采買,見馮夫人來到院舍,連忙對其行禮問安。   馮夫人說道:“吾兒何在?”   侍婢回道:“小娘在院中調琴,以度閑暇。”   馮夫人擺手道:“汝且自去。”   侍婢素知馮夫人隨和,側身讓馮夫人一行人進了院舍,施禮後便轉身離開。   袁瑩在院舍修建的並不奢華,格外雅致,院中花庭花草節竹林立,觀景之時不顯單調,但一眼望去,盡為花草竹海,綠鬱蔥蔥,別有一番景致。   袁瑩年方及笄,容貌秀麗之極,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坐在院落之中,手中撫琴,正出神的奏著曲調。   其琴音低鳴,略顯憂鬱,琴聲回蕩,如泣如訴,有若蝶影飛舞,群雁啼呼,當真美妙無比。   袁瑩手中撫琴,忽然睫眉微皺,唱道:   西北有高樓,上與浮雲齊。   交疏結綺窗,阿閣三重階。   上有弦歌聲,音響一何悲!   誰能為此曲?無乃杞梁妻。   清商隨風發,中曲正徘徊。   一彈再三嘆,慷慨有餘哀。   不惜歌者苦,但傷知音稀。   願為雙鴻鵠,奮翅起高飛。   其聲如乳鶯初啼,甜如浸蜜,使人倍感舒適,心曠神怡。